赵向平

　　青海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青海西宁 810007

　　明朝中央政府在西北边疆地区实行土司制度，设置了大量土官，“以听征调、守卫、朝贡、保塞之令”，北抵御蒙古的侵扰，南稳定番族部落。青海产生了大量的土司家族，西祁土司是军功显赫的土司之一，其军事征战，既保卫了一方安宁，又为自己赢得了朝廷的赏识。

　　在对西祁土司的研究里，着眼于其明朝时期军事活动的不多。本文是对其主要军事活动的梳理及论述它所引起的影响。

一、明朝西祁土司主要军事活动

西祁土司在明朝的军事活动就其性质来说，主要分为“招番抚番”和“防御‘海寇’”两个方面。

（一）、招番抚番

在明朝以抚为主政策的指导下，西祁土司利用自己长期生活在青海地区，与这一地区的其他少数民族有密切联系的优势，借助自己的身份和影响，积极参与到明王朝招番抚番的行动中，对维护明王朝在青海地区的统治和社会稳定发挥了积极作用。

　　西祁土司的始祖祁贡哥星吉本是元朝甘肃省理问所官，洪武元年五月（1368年）在冀宁大都途中归附明朝，后在陕甘韦正麾下任职。在洪武三年时，明军俘获了元朝太子，以此为契机，招降北元君臣。因祁贡哥星吉在河湟一带影响广，熟悉边情，随左副将军邓愈西上临洮河湟安抚招降番族，“劝降蒙藏部落二十余处，因功升授西宁卫副千户职领受世袭，并挂武略将军印信”。洪武二十四年，祁者孙反明，“祸延于众”，不久失败，逃往塞外四卫。祁贡哥星吉跟随凉国公蓝玉追到曲先卫，祁贡哥星吉前往抚谕祁者孙。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西宁所属炒图案族首领亦林真奔、西纳族首领真达儿二人叛明，李南哥率西宁土族诸首领朵儿只失结、祁贡哥星吉等奉命镇压。在暖泉地方，祁贡哥星吉阵亡。祁贡哥星吉多次招抚番族，对青海局势的稳定有一定作用。

　　祁锁南，祁贡哥星吉长子，继承父志，继续为中央王朝效力。永乐十年（1412年），凉州、永昌一带番酋老的罕叛乱，明朝廷派遣军队平叛。祁锁南从西宁侯宋琥追捕番酋老的罕等于讨来川，经过战斗，祁锁南当场斩获首级十余颗，因功升正千户。

　　祁贤，祁锁南长子，永乐十八年（1420年）袭替父职。祁贤是明朝西祁土司里功绩最多、对土司家族影响最大的一位土司，他对西祁土司家族的稳固、青海社会稳定做出了贡献。永乐二十年（1422年），祁贤同都指挥李英带兵三千余名，从明成祖北征，到三岔口，与贼对敌，杀散贼众，斩获首级四十余颗，夺获账房、马匹、器物等件。祁贤在此次战役后被封为世袭指挥佥事。永乐末年，曲先、安定等卫杀害了出使西域的中官乔来喜、邓诚。1425年，祁贤随李英等率西宁诸卫及隆奔国师贾失儿监藏、散丹星吉等十二番族之兵至罕东卫。李英等追击，逾过昆仑山西好几百里，到了雅令阔（约今可可西里）一带，大败二卫。在战斗中，祁贤生擒了一人，立下了斩获功，朝廷授予他指挥同知的职衔。宣德元年（1426年）六月朝廷又派遣西宁卫指挥使陈通、指挥同知祁贤等安抚逃走的部族，罕东卫密罗族和尚端岳监藏等二千四百余帐、男女一万七千三百余人都回到了旧约洛之地，边境恢复了平静。朝廷为此升祁贤为指挥使，与汉官一起理事。正统七年（1442年）五月内，祁贤“奉谕领兵前往阿端、曲先等处，招抚逃散番民驻牧原地。”十二年（1447年）祁贤又奉命捕获安定卫邀杀茶马官军的占麻力。《西宁府新志》载，祁贤并捕获巴沙部、瓦洛牵咱部杀死总旗侯林男诸叛番，在西陲地方引起了震撼。不久，祁贤因病去世，朝廷下诏褒奖，封武翼大夫、指挥使。万历十九年（1591年），第八代西祁土司祁德与副使石槚招收诸生番五万八千有奇。祁德被授予镇国将军、西宁副总兵，协守湟中。

　　西祁土司率土兵在明朝时期西北历史舞台上，奋力征战，竭尽全力，在维护和促进国家统一大业、西北地区的稳定做出了一定贡献。

（二）、防御“海寇”

明正德初年（1506年），大批东蒙古部落陆续进入青海湖放牧，被明人称为“海寇”、“海虏”、“海部”，现在统称为“西海蒙古”。东蒙古部落进入青海，让明太祖“法汉武创河西四郡隔绝羌胡之意，建重镇于甘肃，以北拒蒙古，南捍诸番，使不得相合”的战略格局流产；同时明朝在西海地区原有的统治格局被打破。他们先后击破“塞外四卫”，卫所的人民四处逃散。西海藏族部落亦四散逃亡，“其留者不能自存，反为所役属”，后来，西海蒙古发展成“抢番”、“收番”，供其驱使，对青海的社会秩序产生了恶劣影响。为了抵御蒙古的侵扰、保卫地方安宁，西祁土司率领土兵协同明朝官兵齐心协力，共同作战。第六代西祁土司祁凤于正德五年（1510年）“六月内奉调，同参将鲁经在于庄浪地方水漕沟遇贼对敌，阵前斩首级二十余颗，夺获马匹器械等物报官。”正德八年（1513年）正月十六，西宁卫南川地方有贼侵犯，祁凤奉调同守备金冕进至系马桩地方，遇贼对阵，斩获首级二十余颗，夺获器械等物，因功升都指挥佥事。嘉靖元年（1522年）六月，祁凤奉谕升洮州守备，任职三年。当时番虏频频入犯，祁凤多次打退侵犯，保卫了此地的安宁。世宗嘉靖二十年（1541年）正月，“套夷入犯下川口，都指挥祁凤御走之。”兵部尚书郑洛经营西海时，募集土官族舍和土民为兵，祁家不食粮土五百名，增强了西宁卫防御蒙古的军事实力。土司祁德配合朝廷选练兵将，多次带兵击退海寇，保卫了西宁地方的安定。

二、西祁土司军事活动的影响

明朝时期西祁土司的军事活动大部分是在封建王朝的征调下发生的，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既要看到西祁土司在战场上勇猛刚强的一面，也要看到他们对当时的社会政治秩序、边疆安稳等方面产生的积极影响。

　　第一，利于边疆地区社会稳定。战争使社会陷入混乱和无序，生灵涂炭，特别是朝代更替时期，社会更加动荡不安，人民流离失所，社会经济遭到破坏。战争之后稳定社会秩序，是广大人民的强烈愿望。西祁土司祁贡哥星吉在归附明朝后，利用自己的是元朝甘肃故官及蒙古族的优势，招抚了不少部族，使不少人民免于兵燹的戕害，稳定了社会秩序。北元虽然退居大漠，但时常南下，对明朝边境长期进行侵扰，令统治者非常头疼。在明朝初期，军事上占主要优势的是明朝，政策具有积极性和开创性。但到了明朝的中后期，明朝统治者制定了对蒙古以防御为主的民族政策，在北方沿线建了九边。西祁土司率领族人，抗击蒙古的入侵，保卫了边疆的安稳。

　　第二，利于提升西祁土司本身的政治地位。西祁土司在归附之初的官职是副千户，是西宁卫所体系中的武职，其在前期的军事活动中多是在流官的领导和监视下，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由于西祁土司忠于朝廷、作战勇敢，二世锁南以功升千户，三世祁贤升为指挥使。到了明中后期，由于国家力量和土司力量的此消彼长，这一情况发生了变化。祁凤因功升都指挥佥事、洮州守备等职，祁德以功历迁西宁参将，活动区域变得更大，对军事活动的领导权也增大了。在明末对抗农民起义的军事活动中，西祁土司联合鲁土司、李土司及藏族首领，与生员胡琏器谋划战略，成为军事活动的领导者，说明西祁土司的社会地位有了提高；另一方面说明明朝的军事力量的衰退，不得不依靠土司与土兵的力量抵御强敌。《秦编纪略》发出感慨“西宁之共支大厦者，非李、祁土司而谁也！”

三、结语

西祁土司在明朝时期率领土兵驰骋在西北地区，始终效忠于明王朝，其军事活动与明王朝的行动保持一致性。因此，西祁土司军事活动的性质与明王朝的性质相同，当明王朝的军事活动具有维护祖国统一、抵御外敌等进步意义时，西祁土司的军事活动也具有积极意义，有利于人民和社会的发展；当封建王朝的军事行动表现镇压人民起义等消极意义时，西祁土司的军事活动也具有消极作用。 总之，西祁土司在明朝的军事活动虽镇压过农民起义军，但在招番抚番、防御“海寇”行动时，对明朝统治、人民生活的稳定有积极的意义，应该肯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