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杨乐。要不是崔健连哄带骗带他来参加《中国之星》,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被大众熟识。
电视媒体的传播功能在人们需要记忆的时候会被放大许多倍。于是人们又各种搜索翻出杨乐在江苏卫视《全能星战》给胡彦斌伴奏的视频。在百度输入“杨乐、胡彦斌、口琴”等关键词,会有一条“全能星战给胡彦斌口琴伴奏的杨乐是否完爆胡彦斌……”。
很多时候,中国人在审美视角上更偏重内心感悟。所以,绘画里讲“状物为下,慰心为上”,意思是画得不像没关系,只要有人被打动,从中获得慰藉,便是好作品。冯唐有一条著名的金线理论,他认为:文学的标准的确很难量化,但是文学的确有一条金线,一部作品达到了就是达到了,没达到就是没达到。对门外人,若隐若现,对明眼人,一清二楚,洞若观火。艺术是相通的,如果说绘画艺术“慰心为上”,没有唯一标准,那么这条“金线”更难被找到。所以说音乐上“谁完爆谁”也不准确。但是通过比较我们能分辨作品本身好与不好。
我们看杨乐的《从那以后》:
小的时候,一家六口
哥哥姐姐,我排在最后
爸爸英俊,妈妈年轻又漂亮
工作积极,为人善良
“文革”以后,剩下五口
爸爸含冤,走在前头
妈妈无奈,结婚嫁到了外地
哥哥姐姐,上山下乡
从那以后,我的家就算散了
兄弟姐妹,东西南北
每逢过节,只有遥远的祝福
……
时代背景与个人命运,成长与离散,歌词不过几个短句,却有了乐府诗的质感,“直书其事,而其意自见”。如雪夜读杜甫、白居易。这是有重量的,可以压在心头。乐评人耳帝评价说:他(杨乐)越是温情,就越发显现不可说的残酷。相比“狼爱上羊呀爱得疯狂”“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你是我的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那些热闹、热烈与表面纠缠,这样的词便有了“良工苦心,惨淡经营”的古味。
王小波在《我的师承》里写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哥哥给我念过查良铮先生译的《青铜骑士》: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涅瓦河的流水多么庄严,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他还告诉我说,这是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是最好的文字。相比之下,另一位先生译的《青铜骑士》就不够好:我爱你彼得的营造,我爱你庄严的外貌……现在我明白,后一位先生准是东北人,他的译诗带有二人转的调子,和查先生的译诗相比,高下立判。那一年我十五岁,就懂得了什么样的文字才能叫作好。”
在通常语境下眼高手低不算是好词,可在学画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要眼高手低。因为手上功夫不到,问题不大,能练;要是眼光不到,认识不到,就真的很难提高。面对音乐作品、绘画作品、文学作品,面对浮生千山路,能分辨好与不好太重要了,这样就可以更明确地去做选择,走一条风景好的路,看到更美的美。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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