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因此,悦子才可以睡得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安静。才能静下心来,听挂钟发出的阴郁而沉重的滴答声。这样的滴答声,估计她已好久没在漆黑的夜中,独自聆听了。
远处有鸡鸣,紧接着,还会出现狗吠、人声、阳光,但此刻,悦子,却什么也看不见。她也不需要看见。虽然,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安静地待着。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我甚至可以看见,她的双眸,犹如铁轨在黑的夜中,闪着锐利的光亮。
这样的夜,在她,或许是最清醒的一个夜吧!
就像我,也在清醒中,读完了三岛由纪夫的小说《爱的饥渴》最后一个字。
日本的小说,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接觸了一些,比如川端康成的《雪国》、《伊豆的舞女》。德田秋声的《缩影》以及《落洼物语》等。书中瑰丽的文字、纯真的情感,让我触摸到淡淡的痛。
相对于川端康成,我对三岛由纪夫了解得并不多。找他的小说买,却是今年夏季的事。记得买回后阅读了几页,因其叙述琐碎,加之觉得翻译的文字读来有些别扭,没有叶渭渠的流畅,因之读得较慢。
悦子对情爱、性爱一直有所追求,但丈夫却无视于她的爱,可以这么说,她是一个无性爱的女人。这样就不难理解,丈夫去世后,悦子被公公接到身边,后委身于自己的公公而一点也不避嫌。从道义上讲,这是乱伦,对悦子来说,她的精神与肉体已分开,因此很是坦然。后来,悦子爱上了家中的佣人三郎。爱得很痛苦,以致最后用锄头杀死了三郎。因为j三郎真正爱着的女人,不是她。
这让我想起萧伯纳的一句话:“人有两种悲剧:一为欲望难遂,一为欲望得遂。”
对悦子来说,她是前一种,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把怀了三郎孩子的佣人美代辞退;在她即将与公公弥吉外出旅行的前一夜,她约了三郎午夜在葡萄园见面,诉说她爱三郎的那份痛那份苦,而三郎却穷于回答悦子的问题。很显然,两人不在同一层次。悦子爱着的,其实不是真正的爱,是肉体的爱。如果不是三郎,她也照样会爱上的。虽然三郎最后说出他爱着的人是少奶奶,却不是凭感情,而是仰仗世故教诲的判断,这是从孩提起就靠吃他人的饭长大的少年所常见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到这时,两人的结局已定性。却没有想到,悦子会杀了三郎。
的确充满了戏剧性。
现场处理妥当后,睡眠突然恩宠似的袭击了就寝的悦子。这是紧张后的松弛,是解脱后的松弛,更是无所畏惧的松弛。这样的爱,令人疯狂。悦子,竟然安静地打起了鼾声。
哦,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的,在天亮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多么冷静的一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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