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
天之将晓。可否握一缕斑斓的晨光在手。
只是寂肃太久。
总将浅舞在风中的蝶羽误读作落叶。
卑微与高傲,已溺已溺。
幻梦与守望,已溺已溺。
林林总总的荣辱,已溺已溺。
之前与之后。
成败的界限遁失无影。
淡然细流。
默默地,独自远离那一扇虚掩的门。
按下心潮
在细绵的雨中。吐出芒刺的麦子焕然一新。
一些林木和草。连同低飞的鸟羽
也变得润泽、鲜亮。
目送肩挑者蹒跚的身影。
豌豆花无语地紫着。
按下起伏的心潮。
按下它们。
是啊。
又到了磨砺镰刀的日子了。
抽刀断水
还有什么能比这春光更加美妙绝伦。江山在泪水中坍塌又重建。
把善良和爱意旗帜般举过头顶。
把王位留给诗歌。
酷夏的门已经打开。
我真的触摸到了事物内部的苍凉。
当然可以也应该相许以水。
只是不做。
一生都不做。
不做那个抽刀断水之人。
黄昏箫声
微微地抬起目光。对面鹤望兰的神色漾若薄雾。
是有些累。
浮浮沉沉的乡愁挥之不去。
四月的蕊正粼闪妩媚。
望水而歌的人却远在他乡。
却道晚钟依旧。
却道相思无恙。
知道有一个黄昏箫声会涉水而来。
一定会涉水而来,
我,便落泪了。
将身侧过
或许。慨叹可以昭示另一种风景。
洞箫日疏。
难掩的乡愁又添几许。
曦下的晨露晶莹如初。
只是旧梦难再。
古栈道上:
密密的苔色隐隐响动。
已不是月照芸香。
诗者无奈又果断地随悬崖将身侧过。
金色的淹没
总是想起梵·高。正午时分总是想起他的《十四朵向日葵》。
色彩不羁地波涌。
不倦也不悔:
以痛苦的名义为痛苦祝福。
月光流泻。想象之鸟
在无垠的旷野上飞翔——
之后:
是沉沉的跌落。
向日葵如期地被割下了头颅。
骤然间:
世界和人类被一种安详的金黄所淹没。
旧伤
薄薄的雾渐渐散开。远处与近处:一片沉静或暗淡交错的轮廓。
它不动声色。
那只独站在黎明高枝的灰喜鹊。
记忆中的石头开花了。
天有些暖。
又看到:
时间粼闪着金子般的光芒了。
心的深处:
却有无语的旧伤隐隐地作疼。
漫过
当曙色漫过最后的一道柴篱。我看见,一个人将玫瑰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渐渐。
霞光浩荡起来。
就想:
获取之后,是谁还牢牢铭记着偿还。
路很长也很短。
梦想以及果实,一闪就过去了。
当夕晖漫过最后的一道堤岸。我看见,
一个人将诗句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浅漾的冷雾
还须考证和拒绝些什么。比如赴汤蹈火。
比如对一束罂粟花的仰慕。
在风中折断了翅羽。
幻想渐渐老去。
谁曾经临水而望且歌。
谁还将临危而思且惧。
转过身去。
你是要握住那一泓浅漾的冷雾吗。
微风中的紫罗兰
还是这一地的紫罗兰。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的;
且无倦意且无悔意在微风中颤动不止的一份恩赐。
箫声疏落。
凭栏远眺的人都看到了什么。
黑蝶的影轻曳在草丛。
寄语夕晖谁肯独自去蹈茫茫的夜海。
凄冷的泪。
一滴,又一滴。
坦然着,且无倦意且无悔意地颤动在微风中的,
就是这紫罗兰了。
淡然,安然,无语着坐读时光,
只有这紫罗兰了。
误入春光
却无力隐去那些乡愁的波澜。惊蛰日的黎明,曦光们浮升有序。
吹过一阵风。
蒿草们暗自惊喜,萌发了生芽的欲望。
临岸而眺:
看世界缓缓脱下旧衣。
翻开土地之书。
是播种梦想的时候了。
误入渐浓的春光,
遐思也自然就联翩不绝了。
雨的粼闪
总不能随手拈来:一些旧事和彼岸隐约浮沉的箫声。
我尽力地想着。
想着,想着,就忘了。
其实。
它们就在那里,不远的地方。
形影不定的风形影不定地吹过。
雨细细落下。
雨啊,旧事一样,
是最清晰的,最晶莹的,最淡然的,最纯情的粼闪。
顷刻
收下这弥珍的初夏曦光。顷刻间的舞蹈。
诗者写道:以躯为烛。
我今生的诗句是一种透骨的疼痛。
泪水洗涤四月。
羞容半掩的樱花是惟一的途径。
恍惚间:
躬耕者的身影将整个世界挡在了后面。
顷刻:
怀念和谷物们手舞足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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