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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正开,那些果儿要结——2013《中国诗歌》“新发现”诗歌夏令营侧记

时间:2023/11/9 作者: 中国诗歌 热度: 13902
□朱 妍

  “秋天怎么还不来,花儿怎么还不开?赶快赶快让花儿开,好结出果儿来”……

  2013年秋,武汉。

  刚刚结束了一轮降温,清亮的歌声传来时,太阳正温柔地洒在窗外草叶的露珠上,一切都晶莹而熨帖,秋天来了。

  从2011年开始,《中国诗歌》总会在夏末迎来这样一群孩子,他们怀揣梦想奔赴武汉,他们眼神清澈坚定,他们因诗歌结缘,也因诗歌让青春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华:

  在刚刚过去的5月,杨康成为了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届高研班学员,在诗歌的道路上越走越坚定;潘云贵也在获得多个重量级诗歌奖项后,成为第十三届萧红文学院青年作家研修班学员。

  第二届学员莫小闲不但作品被《人民文学》重点推荐,还获得了年度青年作家、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等多项提名。

  此外,黄一文、羌人六、弋戈、但薇、何伟、莫诺、凹凸、向小青、陈耀昌等,都取得了令人欣慰的成绩。

  就在夏令营结束不久,我们又听到一个好消息:第一届学员孙灵芝的组诗《蝴蝶令》被编发于第10期《人民文学》“新浪潮”栏目,这个安静写诗的姑娘,渐渐接近着自己的梦想。

  三年,四十四个孩子,从夏天到秋天,我们看见了那些花儿盛放,我们期待着那些果儿结出……

邂逅一座城

6月19日,《中国诗歌》编辑会。

  从近三百份来稿里第一批筛选入围的30份作品已经放在案头,以审慎、敏锐的“发现”“新”的诗歌萌芽为标准,经编辑部集体讨论,2013年“新发现”诗歌夏令营学员的名单终于出炉,他们是:

  木槿、朱夏妮、简 、郁陈、袁磊、灰狗、杨全兵、徐晓、王飞、尚子义、刘理海、赵应。

  8月16日,他们从不同的生活里抽身而出,自四面八方赶往武汉。他们满心欢喜,邂逅这座城市,邂逅诗歌:

  “当我面对欧式风格的汉口站时,那种新鲜感扑面而来,把一身的疲倦一层层剥开。想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有一群人因为诗歌汇聚在这个城市,便觉得武汉的早晨充满惊喜。”(刘理海)

  “武汉,我心心念念的一座城市,有着动人而饱满的温度,遥远而令我神往。因着一度热爱武汉的一些风景和人事,所以我曾经设想过无数个与它相见的场景,当我这么快就实现去这座城市看看的心愿时,我是多么地欣喜和感激。

  “在这个炎热的八月,我终究还是来了,携着我的期待和喜悦,来赴这一场以诗歌为名的盛宴。登黄鹤楼,遥望长江,那个时刻我与武汉是如此地近,它虽无古人反复吟咏的大好河山那般壮阔浩荡,却更多了一种烟火气息,真实、亲切而热闹。

  “而这就是我所深爱并怀念着的武汉。”(徐晓)

  “说起武汉,其实我不是个陌生者。2011年高考结束,我就曾来过湖北,途经武汉,在咸宁一个叫做赤壁的地方打过一个月的工。在湖北,在建筑工地,在175米高的冷却塔下就有过我的脚步和身影。那一年暑假,同样是八月,是在湖北,我却没有此次这样幸运,那次是为了生活,为了大学高昂的学费,我在建筑工地,头顶烈日,在钢筋水泥里穿梭,我体验过高温下高强度的工作,我目睹过一个工人的死亡。而这次,是为了诗歌、文字,为了朋友,我们从四面八方赶到了这里。”(王飞)

  在历史的烟尘湮没之处,在集恢宏大气与浪漫灵秀于一身的大武汉,我们迎来了2013《中国诗歌》“新发现”诗歌夏令营的12位学员。铺展在他们面前的,是向诗歌前行的方向。

向上的力量

8月17日上午,第四届闻一多诗歌奖颁奖典礼举行,著名诗人马新朝的组诗《黄土高天》摘得桂冠。第五届闻一多诗歌奖得主也在大会上揭晓,女诗人潇潇的组诗《灵魂挽歌》以其“汹涌而澎湃的抒情力量和丰沛而鲜明的女性特质,传达了生活所赋予她的致命经验”,得到了评委的一致好评,获得第五届闻一多诗歌奖。2014年,颁奖典礼将与下一届“新发现”诗歌夏令营一起举行。

  下午的第三届“新发现”诗歌夏令营开营仪式上,出现了史无前例的豪华阵容:

  五位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雷平阳、娜夜、车延高、田禾、马新朝,著名文学评论家吴思敬、张清华、霍俊明、邹建军,《诗刊》常务副主编商震,著名诗人杨克,悉数到场,不大的会议室聚集了中国诗歌的中坚力量。

  17、18日两天,各位“从纸张或文字”中走下来的诗坛大家倾囊相授,中国诗歌的希望在这里点燃星星之火,并终将构成燎原之势:

  商震老师从“剑酒琴棋诗书画,风花雪月花鸟鱼”开篇,分别讲到了诗歌的精神追求,写作经验的积累,诗歌的趣味性和意味性。最后,他语重心长跟我们说:诗人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未必要急于当诗人。生活踏实了,再写诗歌,让诗歌来找你。

  雷平阳老师从个人生命体验出发,给我们讲述了他所在的乡村面临的危机与困境,以及他对诗歌、对人生、对社会独到的思考。

  马新朝老师提出我们要多读中国古代的经典作品和二十世纪之后的西方哲学著作,“诗人首先要有一个强大的内心”、“青春和激情对诗歌靠不住”、“年轻的诗人勿跟风,要忽略评论”。

  娜夜老师充满了诗人气质,她和我们分享打动自己的几首诗中的精妙之处,告诉我们“一个作家和诗人的意义在于提供了哪种语言方式”,她用一颗诗人的心“怀疑、质疑那些时刻以诗歌发言的人”。

  田禾老师饱含深情地为我们讲起了他的故乡情怀,以及《草民》、《兄弟分家》两首诗歌的诞生过程,听后令人动容。他坚持写故乡、土地、农民,“走在哪里就把故乡揣在心里”,“不向命运屈服”。

  每位老师讲完之后,主持会议的谢克强老师总要点评几句,他说“支撑人类精神世界的就是两个东西,一是哲学,一是诗歌。哲学是人的骨头,诗歌是人的血肉,因为哲学关乎思想,诗歌关乎情感……”

  “老师们的讲座不同于课堂上的照本宣科。从中,我知晓了‘从这边坐到那边’的过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木槿)

  “听过几位老师的诗歌讲座,我对诗歌有了新的感受和认识,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以往在诗歌写作中存在的缺陷。与此同时,我对诗人这个词语也有了新的解读。”(王飞)

  “我喜欢雷平阳老师讲的,他讲了很多不让我打瞌睡的故事。”(朱夏妮)

  “每位老师的讲座都各有特色,那些智言灵动、精妙,我从中受益匪浅。如果说此前我的诗歌写作是动摇的、迟疑的,那么通过这次夏令营活动,我的骨血里已被注入了一种向上的力量,它在无形中悄悄生长,使得我一直坚持的追求更加坚定。”(徐晓)

  是的,两天的讲座并不会成就一个诗人,也不会打开任何一条捷径。我们能做的、正在做的,就是给予他们一种向上的力量,并在未来的日子里,倾听他们拔节的声响……

与青春和诗歌有关

从闻名到见面,中间隔着上千公里;从初见的陌生羞涩,到离别的依依不舍,用了五天的时光。

  他们在人群中彼此关注,友爱且惺惺相惜;他们激动地谈论诗歌,也乐此不疲地玩各种游戏。他们在这里相遇,并用一生的时间铭记。

  沉默口拙的刘理海记录着每一个细节:“见到灰狗,马上就想到了陈小春,当然这只是因外形想到的,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和劲头是陈小春所没有的。他很洒脱地介绍了自己名字。然后是赵应坐在房间角落椅子上,他还处在令人羡慕的年龄,身上却开始露出了北方汉子的魁梧和大气。在入选夏令营前他加过我QQ,虽然没有聊天,但一直在关注着他写的诗歌,令我惊讶的是他一个高三学生能这么多产,还给一些诗歌写作者写着老练的推荐语。还有徐晓,穿着长裙坐着那里一直很安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袁磊和灰狗在说话,我们掺和着。而我自己更是口拙,心里很多话很多激动却很难从口中表达出来。

  “接着到来的是郁陈,牛仔外套和牛仔裙子,提着一个小巧的布袋。现在想起她进门时的场景,便想到她诗歌《红白蓝协奏曲》中的诗句:倚窗而居的白色雏菊,上帝给过她一个/温柔的脸颊吻。雪反复爱的发声练习,/尖顶教堂揉碎空白的十二月。她坐下,说话语调平缓,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沉静的山东女孩徐晓一直记得,“当时阳光正好,当时窗外有风,当时岁月静好。在这样的时节,遇见你们,多好。”

  爱吃糖果,写童话诗的可爱女孩简为每个人写情书,温暖而纯粹。陕北的尚子义和陕南的王飞早已相识。直率爱笑的小孩朱夏妮,用大碗喝酒的山西小伙赵应,来自内蒙的小巧姑娘木槿,笑起来眼睛会成一弯月的杨全兵,一直念叨要去唱歌。

  最小的朱夏妮是个率真爱笑的小姑娘,她总是用小叛逆追寻着小自由:“那天晚上是我们肾上腺素狂增的时候。灰狗提议我们在木槿房间朗诵诗歌,和年轻的诗人一起朗诵,没有大人,没有那些功成名就的老诗人,没有爸妈,我们像一群疯小孩,我们狂笑的声音让我妈在隔壁房间被吵得睡不着觉。我们在一起抱着被子毫无忌惮地谈论诗歌。”

  

  18日下午,第三届“新发现”诗歌夏令营闭营仪式正式开始。经过前期的自由交流、互相点评和当天的集体投票,刘理海的《我之所在》、郁陈的《不夜城》、赵应的《一年一度的太阳》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

  19日是采风活动,离别在即,大家更加珍惜相聚的时间。第一站是东湖听涛景区,这里前身是民族资本家周苍柏先生的私家花园——“海光农圃”,也是东湖风景区的第一个开放景区。从南面的行吟阁到北面的鲁迅广场,从波浪拍打的湖边到俏丽的荷花池,到处留下了年轻的欢笑。下午原本的计划是游览湖北省博物馆,虽然遭遇了周一闭馆的尴尬,但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兴致,大家转为奔赴“天下江山第一楼”——黄鹤楼。它濒临万里长江,雄踞蛇山之巅,挺拔独秀,辉煌瑰丽。木槿登高远望,感叹道:“走过一座城市,就要解读一座城市的文化。文化虽未认真拜读,但登上历史名楼——黄鹤楼,俯瞰长江上下,火炉武汉就真的在我的眼球里旺盛了。”

  大家都在“极目楚天舒”的时候,袁磊、王飞、尚子义的目光却被五楼一副楹联吸引住了,聚在一起研究起断句和读法来。当时众说纷纭,没讨论出个结果,算是个小小的遗憾。现将正确断句写在这里,供大家回味吧:

  灯月欲扶人,更上琼楼,酒胆生芒,茶肝慰渴,且重论汉鹤唐诗,屈子恍离乡国恸;云霞迎曙旭,只研朱墨,眉痕蕴黛,波练凝晖,好共写蜀峰吴甸,天门中断楚江开。

  回程时已是深夜,这时的武汉有着不同于白天的温情与梦幻。简 的房间里,大家又聚在一起熬夜聊天,谈论各种与青春、诗歌有关或无关的话题,用各自的方言耳语、笑闹或道别,谁也不愿意第一个离开,仿佛这样就可以拽住时间的脚步。

  虽然终需一别,但谁都不愿意离别来得这么早。凌晨四点多,简 、赵应第一批出发了,小姑娘朱夏妮“被我妈拽回房间,胳膊被我妈的指甲划伤了,昨天伤疤才掉。”让她痛的,其实是深深的不舍。

  后来,谁又去送谁到车站,谁“眼睛肿得和桃子一样”?谁“坐上回去的火车后,路过长江,看到只有一只小船在上面漂”,谁又想起了“来时那个在我怀里熟睡的安静的女孩”?

  梦想已经萌发,青春和诗歌都开始向上生长。12个写诗的孩子在这里聚集,短暂的交汇后又向着各自的道路前行,惟一不变的,是《中国诗歌》的关注和守护。

  就以王飞这段话当作这篇侧记的结尾吧,这是我和你们都想对彼此说的: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我们是否还可以以诗歌的名义再次相聚,再次把酒言欢;我不知道,多年以后,我们是否还坚持着最初的梦想,热爱文字,就像热爱生活一样;我也不知道,多年以后,当文字做不了我们生活的口粮的时候,我是否还可以骄傲地回忆,我曾写下片言只字,曾把诗歌当作我的武器。但愿我们这一群因诗歌而相聚的兄弟姐妹在今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诗歌的道路上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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