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岱后红军桥
萧克将军一边题写“红军桥”
一边又听到了当年战士们桥上的鼾声
突然停在桥外,清晨的薄雾之马
怎么忍心吵醒一支压着鼾声的队伍
鼾聲真轻啊,轻到
无碍于太阳在山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轻到,桥下的流水只叮咚一声
就一下把鼾声包进了廊桥
包成了野菜馅的玉米饼
在村头的农家乐里
供人们反复咀嚼
我剥开一段流水,里面的鼾声
因时光和血液的汹涌
竟略略高过了枪声
高井弄草药铺
整捆,半扎的,一株株草放平身段
自愿跟采药人来街市
早先,它们是杂草
长在山巅,或溪谷,或峭壁,或古木
没成为药之前,已怀药的悲悯
并告知采药人在几步之外,如何辨识自己
它们早早地从泥土,水和细菌
感知某些人间的病症
去往病榻途中,循着空气的脉象
它们反复探摸某种病灶
最后,会轻轻舒出一口气
此时,埋首药柜药典的一张瘦脸
缓缓抬起来,摘下旧眼镜
像一副草药
慢慢说出那疑难杂症的名字
邮筒边的雪人
“把一个内心洁白之人,领到人间”
——多么无辜!
按上眼睛、嘴巴、鼻子
只许它笑,只给它看满世界的白
系上红领巾,像马上就要送往工厂一样的教室
积攒了多少话要对远方诉说,却身无分文
——多么无辜!
只好一点点卸下自己,从土里
另辟一条暗渡的邮路
向河流和草木,寄出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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