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乡村
阳光爬上石头墙面,这些纯金的色彩
把众人的脸都映亮了。他们把牛犊放在干草上
小心抬进屋。女人和母牛跟在后面
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把脸藏在菊花后面
听不到交谈,在浓密的树荫下 只有风走来走去
远处,羊在低头吃草。牧人在坡上,好像唱着歌
安德鲁·怀斯
柳条筐像一只火鸡靠在墙上
狗和半麻袋草料卧在窗下
烟熏火燎的老女人怀抱一只黑猫走过老房子
一只山羊和半截树枝站在路旁
水槽剩下一半的水,刚刚有牧人饮过马匹
单眼皮、年迈的安德鲁·怀斯
在斜阳下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把脑袋藏在毛皮里,毛皮发出腥味
他抽动几下大鼻子 空气立刻变得不安
远方的灰色城堡 成片的红草地
他听见一只狐狸蹑手蹑脚走过来
那是一只残疾的雌性狐狸
它经过木窗,女人般一丝不挂地站起来
带着疲倦伏在他的后背。他蹲下来,蹲下来
山坡上刮起小风,然后慢慢变强
单眼皮、年迈的安德鲁·怀斯不见了
他蹲过的地方,只剩下两只破旧的靴子
风推着靴子,仿佛一个人疾步下山
红草地风波乍起 像海浪一层一层高起来
单眼皮、年迈的、有故事的安德鲁·怀斯
在冬天将尽的时候,额头平添许多皱纹
都灵之马
她们在石头房子里求生
推开门打水,关上门煮饭
炉火亮着,马灯熄灭
她们躺在各自的床上
听门外不止的风沙
听井水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在暗中抚摸一本书
她的双手就有了星光
她不去打扰他,不再为他穿衣
不再为他套车,不再为他锁上马厩
树丛挑起小路 小路衣衫一样晃动
她的窗子也在晃动
直到风沙暂停,直到灰马变成死马
远远的 远远的
她坐在小船上,面无表情
水面平静。她投向水面的目光也很平静
木桨斜在身后,草滩和一排旧房子斜在身后
熄灭的马灯 在屋顶闭着嘴。一个头朝窗子的人
仰面躺着。祈禱的人站成两排,孩子们的目光朝门外看
她坐在小船上,面无表情
水面平静。她投向水面的目光也很平静
用不了多久,那个仰面躺着的人会搭她的小船上路
这个季节,河水冰冷。她习惯在冰冷中来来往往
这是她的命运。她安静等着,有一天
河水也把她送走。远远的远远的,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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