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
我们什么时候能像我们自己想象的那样休息
今夜的惯盗,请直接走向开着的那扇木质的大门
明亮的窗子 悬挂着易碎的月光和草本的吊蘭
恍惚中,有人推开了这扇门
我说的是人类,在马匹的眼里
直立行走的想法简直多么愚蠢
就像坟墓上的花朵,它们最初并不知道
它们灿烂地开放在陈腐的尸体上
临走 惯盗的朋友弄脏了墙上的相片。同时弄脏了
并排坐在一起的许多著名诗人。我女儿说
苍蝇是魔鬼的使者。我深信不疑
特别是经过了这样的夜晚
我相信了 他们不像我的女儿
他们还有所顾忌
复制的瓷器
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去了那么多的时间
我不知道如何用手 捂住口袋里的钱
是呵 我永远是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
面对美女。如今轮到富者乞讨,金钱之外
他们没有讨到良心。像贵重得不可复制的瓷器
请小心轻放。在干净的诗歌面前
我意外地养成了洁癖
于是,我保留了继续深究的权利
我的身高,也就是我衣服的号码
我和我的家,也就是你拨通的那部电话
这个世界,女人的坚强都是人为的
像古书里的错别字或通假字
像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的心事
当旧衣服变成了抹布,谁能说出它的性格和性别
不用介绍:用心听,总能听出一些声音来
我在一本旧书中看到过。我害怕
我自己身体里骨骼碰撞的响声
我不适合
目前,心情像水里的纸船漂浮不定
目前,我的生活转到阳光的另一面
目前,我准备用不幸形容不幸。如果止痛片
能够止痛,如果生锈的止血钳能够止血
我需要帮助,请你像善解人意的情人那样
用一切的可能止住我分行的眼泪
我的目力和想象力同样无法抵达
在诗歌中冲锋陷阵,同时把后背暴露给了
那么多半个诗人,尽管他们终日对诗歌察言观色
一如登天必须仰仗梯子,他们骨子里不需要诗歌
而我的任性,是得到神示或者先生默许的
关于他们的脸,一时我拿不出合适的模具
我最大的心愿,我说的是现在
尽管诗歌的会议早茶后才刚刚开始
望向门外。这里同样不适合我
离开椅子,我慢慢站直了身体
最后的亲人
他们如果埋掉了我的诗歌 女儿
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后的亲人
他们急于用语言淹没我。事关诗歌
如何埋葬我 多数诗人达成共识
他们熟练地起草了悼词
和未来相比,今天的争论
不值一提。而昨天
不过是纸篓里的一页日历和抽屉里的一则日记
翻开古籍,我不断举目向文字的深处凝望
我没能离开诗歌这棵树,飞来飞去的鸟和我的心事
像隐约伤口处的那种疼 它正以悲剧结成疤痕
当语言像药物那样失去作用,我用什么
规劝我的朋友。一杯酒 一件信物 一首旧诗
一句谎言或者托词。容我再翻一翻字典,我的女儿
她一天天学会了如何避开我监视的目光
无须语言表达 一切幸福起源于一切阴谋
我女儿的名字,含在我的口中。当初
所有的孩子背上行囊固执地离开家乡。多像船
离开岸,一次次行至深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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