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春分了,窗外却密布着漫天飞雪。我告诉朋友,病中的他,一定比我更能听清时间仓促变换的声音。“春分,昼夜平分之意,此时太阳直射赤道,春暖花开,莺飞草长,宜农作。”古人智慧地为光阴做了诗意的标注,而北方,似乎并不领情。
北方,总是背离春天吗?虽然节气上已然是春天,却丝毫没有春天的迹象。我一直以为,这里是没有春天的,常常是寒冷过后,几场忽喇喇的风刮过,炎热的夏天便突然到了。我觉得这里总藏着些说不出口的悲情,也许还有更深长的意味。
外面的阳光腼腆地透进窗子,雪落即化,地面潮湿着,似乎雪并没有来过。灰白天空下的秃枝,呈现着清冷的黑褐,它们似乎并不急于吐绿争春,无声地等待,耐心而沉稳,它们明确知道自己的方向,必是指向春天和开放。
惊蛰已过,其实,大地上那些潜藏的事物,内心已经悄悄苏醒。
“原本山川,极命草木”。而人呢,人不如草木,人对天地有疑惑,对人世茫然,便怪造化弄人了。朋友,当他的身体被冰凉的金属划过,病中的他比我更清醒地知道,所谓宿命,所谓成长,所谓痛失,所谓不可更改。他一定会想起,那条经常走过的西海林街,不过几日,铺排的杏花便会越过春天,突然粉粉地弥漫视线,虽然现在那些枝条还不见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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