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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络诗歌前沿佳作评赏

时间:2023/11/9 作者: 岁月 热度: 17731
简 明

  现实为“上”,还是现实为“下”,不仅是一个困惑创作的诗学思考,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困惑人生的生命思考。我愿意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阐明我的观点: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高悬着不止一颗太阳,而我们往往热衷于歌颂太阳的光芒,而忽略了发现另外的奇观和培育发现新事物的机能。要知道,头羊其实并不比其它的羊走得更快,区别在于,其它的羊埋头啃草时,头羊正在赶路。习诗的道路与此相仿,在诗歌的眩目光环中,虔诚者,投机者,跋涉者,往往处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不同的是,有人能够抵达,有人半途而废。

  清朝学者查慎行说:“诗之厚在意不在词,诗之雄在气不在貌,诗之灵在空不在巧。”

  那么诗歌之意、之气、之灵,究竟在现实之“上”,还是在现实之“下”呢?换句话说,现实作为诗歌立场的客体,将怎样与诗人建立感官与思想的联系呢?只有“矛”能够诠释“盾”之功,也只有“盾”能够注解“矛”之能。诗歌只与诗人建立灵魂通道,并通过诗人传递、暗示、扩散、感应信息和经验。如果说,诗歌是一串串灵魂的密码,那么破译它们的钥匙和权力,始终并且永远握在诗人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诗人才是真正有能力评价诗歌的人。而诗歌评论者和批评家们,只会为艺术广场提供替代品、伪劣品和隔靴搔痒的感慨。

  尤克利诗歌的特点是:入现实而通,出现实而化。通则至高至远,化则至诚至理。即便是阅读经验尚少的读者,也能感受到他叙述的从容、通达、机敏和老道:怎么舍得离开,这命里分摊的路途/地亩、锅台和裤腰带/心低一寸也是高/心近一步也是远/怎么舍得离开,这黄土上面/转瞬即逝的襟怀《怎么舍得离开》。

  这个骑着长龙般的虫子,观赏徐州落日之美的诗人,这个面带戚容却有着令人惊叹想象力的歌者说:这个虫子,它吃饱了饱食徐州乡音的人/吼叫一声,跑向祖国的心脏/我向南而坐面带戚容/初上的华灯恰如逃跑的星辰《逃跑的火车,逃跑的星辰》。

  所有的能够影响一个人一生的思想,都易于认识,难于发现。如果诗人不能说出旁人无法说出的思想,最好什么也别说。

  为尤克利赢得诗名的《远村》,也以徐州为背景,据说尤克利在徐州打过工。无论尤克利现在是什么身份,我相信,他是一个有能力以诗人身份说话的人。

  附:尤克利诗歌

  怎么舍得离开

  给出门的人准备好麻鞋

  干粮和水

  给种田出力的人准备好烟火

  灯和吹灯后熨贴的身子

  给不回头的人操持好轿夫

  长随、侍从、路引、盛满财宝的宝箱

  给水缸里挑满水

  让粮仓是粮食的村庄,狸猫站岗

  再笨的人也能认得自己的家门

  儿时的乳名,还没有出村

  给我一个完整的夜晚

  让我回去,戴上长命锁,环佩叮当

  怎么舍得离开,这命里分摊的路途

  地亩、锅台和裤腰带

  心低一寸也是高

  心近一步也是远

  怎么舍得离开,这黄土上面

  转瞬即逝的襟怀

  逃跑的火车,逃跑的星辰

  这个虫子,它看到了徐州的落日之美

  它把无数看到落日的人

  吃了进去,然后带着他们

  喘着粗气飞跑,跑得不见踪影

  我在最后一次离开徐州的时候

  想到了落寞的酒杯、七月的水仙花

  和九里山下的儿女情长

  这个虫子,

  它吃饱了饱食徐州乡音的人

  吼叫一声,跑向祖国的心脏

  我向南而坐面带戚容

  初上的华灯恰如逃跑的星辰

  去了远方

  胶东的大白菜和内蒙的羊群

  在这个冬天

  被无数辆汽车运送着

  去了远方

  天气多么晴朗

  心情多么好

  胶东的天边和内蒙的天边

  白菜一样白羊一样的瓦片云

  它们接近天堂的身影

  相互搀扶,去了远方

  我心飞扬

  又见炊烟升起,晨曦中的村落

  在乍暖还寒的春天

  向田野敞开门扇,牛羊早起,鸡鸣

  打开朝南的窗子

  老树的枝桠间,鸟雀啁啾

  串串音符唤醒新绿

  黛色的山峦高远。不倦的河流

  流淌着今生的缘分

  阳光孵出花朵,赞美着大地上

  相濡以沫的万千生灵;春风又来

  布下八卦的农事和四季的阴晴

  苍穹洗一把脸

  无端地雨水落下,遍地甘霖

  无端的感激涌上心头

  心中长存的微小愿望,总能梦想成真

  最恋是母亲的襟怀

  是撇下种子的手,磨破鞋底的田舍路

  草木含情,树叶有高低

  鸟儿结草衔环

  我心飞扬,为着祖辈的村庄

  责任编辑:张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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