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离开《地火》编辑部好几年了,但我还经常收到全国各地作者不断给我寄来的新作,他们花了很多的邮资,说什么也要让我看看稿子,提点意见。寄来的作品多了,我的办公室就堆满了书稿,乱得不成样子。在这些书稿中,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好朋友李学恒寄来的邮包。拆开后,原来是他新出版的一本散文集《海色》,书印得非常漂亮,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学恒兄终于出版自己的著作了,正而八经地为自己办了一件事。高兴之余,就立即推开案头的事务,读了起来。这一读就没有放下手来,从下午一直读到了深夜。
《海色》,是李学恒的大兴安岭那个“海”啊,是绿色的海,也是他心灵的海。我沉醉在《海色》里,倾听着大兴安岭白桦林里的涛声和鸟呜。《海色》大气磅礴又柔美无比,阳光斑斓五彩,白云妩媚动人。在这里,我找到了他热血的青春,听到了他心灵的独白。他心灵的海是那样宽广博大,在他少言沉静的外表下,竟然是岩浆滚滚、火山爆发!在《海色》里我读懂了他的心灵,找到了这位大庆石油文学拓荒者的人生答案。
回头望去,和学恒的交往是快乐的,快乐中的友谊是真诚的。我们相识的岁月已经近20个年头了。20年足可以让一个婴儿长成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而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从初始的萌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了——20个春天,这树让我们欢欣成长的快乐;20个夏天,这树让我们眺望生活的辽远;20个秋天,这树让我们激动天地的馈赠;20个冬天,这树让我1门感知情意的无价。
那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在《地火》当编辑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收到了学l亘寄来的散文《一对男性朋友的四季思旅》,我看后,觉得这是一篇充满真情实感的美文,就当即签发了采用的意见送给了主编。这篇文章发表后,学恒给我来电话表示感谢,我对他说,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也没个音信,要不是这篇文章,咱们都断联系了。我嘴上虽然埋怨他,其实心里还是赞赏学恒的,文如其人,就从他发表的这篇散文看,他对好朋友一直是念念不忘的,只是因为要干的事隋太多,耽误了友情的传递。
确实,学恒是个干实事的人。1998年国庆节过后,因为要进行第三届全国石油职工文化大赛文学专项评奖,石油作协抽调他来帮助工作。那时,石油报社基地在诼州,学恒在涿州和北京接连工作了两个多月,到1999年元月才返回大庆。在学恒来协助工作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们完成了一件能在中国石油文学史上写一笔的大事。1998年10月,铁人文学基金会在北京太阳岛宾馆,召开了“全家福”式的全国石油作家创作座谈会。这次会议是石油文学的一次盛会,刘白羽、魏巍、李若冰、张天民、韶华、曹杰、曹建勋、李小为、雷达、王巨才及石油石化系统的骨干作家都来了,一百多人啊。会议组织严密,规格之高,成果显著,引起了中国文坛的关注。工作人员就我们两个,我带着他跑八大处北京军区大院,去王府井红霞公寓,每天工作到深夜,学恒有时累得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为了筹备这次会议和进行第三届全国石油职工文化大赛文学专项评奖工作,我们俩经常工作在一起,相互间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和理解。有人说,苦难是一笔财富,我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对搞文学的人来说,更有其特殊的意义。学恒的经历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他与家人在文革中遭受的那些苦难,他在大兴安岭所经历的那些波折和辛劳,都如圣水一样让学恒的情感世界和思想天地受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的洗礼。正因为受到了人生的大锻炼,才让学恒成为一个感恩动义、知书达礼的人。我们在一起谈的最多是文学,他的文学鉴赏力很强,文学感觉也特别敏锐,说到高兴时,他快乐得像个小孩。他对文学痴迷快乐的样子,很深地影响着我,我感到这时的他,很生动,很可爱,很天真。我很怀念我们在北京和涿州相处的那些日子,白天工作,晚上有时到涿州的街道上走走,小城的淳朴,小城流传的关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传说,其实也是我们内心的情愫,也是维系我和学恒之间深情厚意的基础。小城虽小,但它厚重的历史,淳朴的民风,以及时代带给它的日新月异的变化,都与我和学恒的友谊融解在一起,成为我们永远的回忆。
学恒性隋悠淡,与世无争,为人随和,这是我和他相交多年得出的印象。特别是他对自己的事情,更是懒散莫不经心,从来不肯为自己谋名谋利。记得有一次我给《美文》杂志主编写了一封推荐李学恒散文的信,谁知他忙完工作后竟然把那封推荐信“忘”在了我的办公室就回大庆了,后来我打电话埋怨他,他只是笑笑而已。学恒不关心自己,可不等于他不关心别人。学恒也有“与世相争”的一面,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唐山石;由文学初评会上,他为一个大庆作者的作品推荐评一等奖,而大发脾气,争得面红耳赤,还拍了桌子。会上争,会下找评委不厌其烦地反复陈述理由。最后,大家都被他说服了,认为推荐一等奖的理由是充分和公正的,统一了认识。果然,这篇作品推荐到终评会上,受到评委们的一致认可,不但评为一等奖,而目还列为第一名。后来接触的多了,才体会到他处处为大庆的作者着想,把大庆的荣誉看得很重。每届石油文学大赛,学恒都参加初评工作。轮到评大庆的作品时,学恒突然变了人似的,眼晴睁得很大,连脖子里的胫骨都暴起来了,显得精力特别充沛,注意力特别集中,对每一篇作品都介绍的全面、准确、生动、文采飞扬,好像这些作品就是自己写的一样。所以,每届大庆的作品获奖的最多。原来,这些作品是在他指导下修改的,有些作品是他直接动手帮助润色的,这其中凝结着学恒几多心血啊!
学恒不但为大庆作者争荣誉,还帮助作者发表作品,把他们推荐到全国文坛去。我这十多年经常在深夜接到他的电话“小路,求你给我办一件事,这事你非办不可!”就这语气,不办不行。说是给他办事,可没有一件是他的事,全是大庆作者的事。联系在《诗刊》、《散文百家》、《报告文学》等刊物给大庆作者发表作品。我记得2000年5月在《诗刊》推出了大庆作者诗歌专辑,这是大庆石油诗人献给全国工人的诗,在诗坛引起了很大的反响。2003年9月,在铁人诞辰80周年,又在《诗刊》编发了大庆石油诗人纪念铁人诗歌专辑。这两次集中发表了大庆诗人的作品,作为大庆文学的主要组织者和骨干作家,李学恒是最应该上作品的,可是他把发表作品的机会让给了基层作者,这是多么无私的胸怀啊!
学恒是大庆石油文学的忠诚拓荒者。多年来,他参加了大庆油田文联、大庆文学创作协会的筹备和组建工作。1992年,他又参加了《石油文化报》的创办工作。这张报纸在创刊后的几年里,实际上承担了中国石油文联的机关报角色,为开创石油文化艺术工作新局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后,担任了大庆文联副主席的李学恒,组织工作更重了,任务繁杂了。可学恒依然还是一个拓荒牛,他不断地为作者、为大庆石油文学埋头耕耘。他主持和参加编辑了《大庆石油文艺四十年作品集》,由中国作家出版社出版:这部作品集分五卷,共有一百多万字,收录了上百名大庆作者的文学作品。2003年,北京的“非典”刚过去,他一个人背着厚厚的书稿来北京找我联系出版社,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了《大庆新时期石油文学作品集》三卷本,这部作品集中反映了大庆新时期的文学创作成果。2005年他又编辑了大庆报告文学集《开拓者》,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全面展示了大庆作家的报告文学新成果,推出了一批石油报告文学家。可以说,学恒是大庆基层作者的贴心人,是大庆石油文学的一头拓荒牛!
学恒,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但他的脚步却镶嵌在大庆的热土上,是那么的坚实和有力,他已和大庆的石油文学融为一体了,大庆石油文学离不开学恒,学恒又难以割舍大庆石油文学。我知道,学恒把大庆这片文学的热土爱得深沉,当文学碧草辽阔大庆油田的时候,我为你感到欣慰,朋友们为你感到欣慰……祝福大庆,也祝福学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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