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之前我爱说:人是很矛盾的事物,面对两种自己都喜欢的事物往往很难抉择,这算是矛盾吗?从哲学的角度去卡年也许还不够分量。现在听起来这句话象是句废话。17岁我总是竖起大拇指夸别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做了让人吃惊的事,在我看来只要那个人不让我讨厌,我是很愿意花上三秒钟,用肢体语言让他的虚荣心得到片刻的安抚。那个时候我很重家的感觉,总认为17年了我从未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虽然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弟弟,但我真的觉得如果有一天忽然少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关键是要看少谁。我跟家里的人通常是不说话的,说话时也是提高嗓门对着吵,所以我一直就很讨厌形式上的家。呆的最多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做的最多的事是流眼泪,从不厌倦。17岁我高一,我捏着自己的鼻子对蓝天说:我一定要考一所顶好的大学,找份好工作,然后建一个自己的家。要有宽敞的大厅、干净的卫生间、明亮的书房最重要的是要有爱我的人,我会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不要厨房,因为我不会做饭也不想学,所以厨房就免了,省出点空间让我放CD,等我做了上班族一定会买各式各样的CD.
家是一种形式上的避风港,在我的观念里它就是这样的。当暴风雨真的靠近时,它会原地不动的让你躲进它温暖的胸怀吗?真的避得了吗?正因为观念中家的形式化才让我觉得自己会成功,总有一天我会有属于自己的家。17岁我抱着这个梦,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走。我害怕跌到,因为倒下之后不会有人扶我,我要自己很吃力的爬起来。那一年,我一米六的身高,44公斤的体重,圆圆的脸蛋没有太多笑容但还算过的平和,交过两个朋友,不再沉迷于上网,基本还算是个乖乖女。爱穿休闲装,没再打耳洞,不在迷恋帅哥,专攻数学题,大体还算个学习认真的孩子。
18岁时我还是个有梦想的人,但比17岁时要强很多,这让我很累。大概也是在这个时间我爱上黑夜。夜静的让人心寒是,我却快乐的像只老鼠或许我该说是夜猫。咖啡和浓茶成了我的主食,我的精神不断遭到这些东西的摧残,然而我却并不心疼,因为心中有着一个信念,这让我很满足。每天早晨我都起的很早,我讨厌迟到,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拥挤的共交车。我的脑袋像马蜂窝一样不停的我嗡嗡作响,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我只要闻到一丁点的汽油味就有想晕而我的一天就在这一声声的汽鸣声中开始了。我坚持不肯吃早饭,其实每到上午最后一节课我就饿的受不了了,可是我从不向别人求救,因为吃饱了就想睡觉了。我总觉得不该浪费已交纳的学费,就像犯人一样在纳税人交完税之后,他们就只能呆在笼子里哪也不能去,那是个铁做的笼子实质是他们哪也去不了。
这一年天空不是很蓝但足够让我走下去,倒是这一年的风,吹的我好疼,尤其在九月。某个清晨我就突然想起了然然。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她,但总会不时的想起她。她是九月走失的。我什么也没有送给她,而她却送了我一个通红的苹果。那一年我13岁。自次我爱上吃苹果,夜里总是开着灯睡觉,把洗干净的苹果放在床边,有时熬夜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觉水醒总要摸摸放着的苹果。我对自己说:等然然回来找我时,我就不吃苹果了,因为我最爱吃的水果是葡萄,我吃了五年的苹果,然然依旧没有出现在我的季节里。18岁不知为何,爱对着镜子流泪,莫名其妙,爱吃冰冻的苹果,那种脆脆的声音、呼出的白色气体,让我觉得这就是生活。
某个阳光灿烂的中午,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送了我一封情书,让我不知所措。许久,我才跟他说: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喜欢我。所有的同学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自次之后那个男生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班里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不是地球人,至少不是个健康的地球人。我可以视之不里,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我很被动,不会与人灵巧的沟通。周围的人对我而言越来越透明甚至在某个特定时刻我可以幻想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他们的嬉笑怒骂会在一瞬间消失。
这个世上能吸引我的男生只有两种:一种是脸型轮廓特分明;另一种是眼神很有锐气的。在某个傍晚,我在自己透明的世界里邂逅了集这两种特点于一身的男孩。在那一刻我为自己做了决定:我很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还记得《甜丝丝》里的话:爱一个人,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他。你可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但是你不可以没有他。为了他,你甚至会做出一些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事。当他不在爱你时,你会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而活,有没有存在的必要。不久,我认识了这个男生。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号码虽然我从来不打,但知道后心里很塌实,那种满足感我已经没有过了。他把照顾我当成一种责任。我是个很容易照顾的人,因为我很容易满足。
半年之后,他离开了我所在的城市,没有告别,只说希望我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的活着。像一个笑话,我懂。可怕的是我忽然意识到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除了拼命的哭,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从此,我的心如一潭死水,不会相信别人也无法爱上任何人,因为一切显得毫无意义,
我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关上我18岁的大门,如此干脆而利落。
19岁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仍旧是一个人经常做一些无聊之极的事情,座位调了一次又一次,老师烦了,我也厌了。每天早晨起的很早总会问:我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干。生命在这种反复的设问中不断被自己无情的叹息声扼杀。
九月天气开始转凉,我穿上妈妈给我买的唯一一件毛衣。居然没有我要的温度,很久以前,我就认定自己是属寒性很重的生物,手经常是冰凉的。冬天手心全是汗。不知从哪天我学会厌恶学校。我似乎已经背离了我最初的梦想,偏离了最初选择的轨道。就这样,每天对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不能把全部心思用来做某件事,那么即使这件事是我最中意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对于事后会不会后悔,一般是很少被设想的。冲动大概是每个人的弱点,所以很多人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生活在自己不断压抑热情的痛苦中艰难的走过。“人可以没有呼吸”我转向左边的同位很认真的说道。她没有回答我,大致是在心里琢磨我是不是脑积水了。她瞪大眼睛,用鼻子发出的声音示意我“你真是个怪胎”。放弃是一重罪,因为放弃的东西大都是美好的;半路落车是罪大恶极,因为他明知道前面有美好的东西,他却在自己还算理智的情况下放弃了;在最后一步堕落的人是应该被判死刑的。如果没有遇到杰西,没有和洁成为好朋友,我不会让自己甘愿沉沦。然而一切如剧本一般定期上演,我因为忘了背台词被搞的措手不及,最后被导演逼近了死胡同,没有食物、没有水分、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我横冲直撞,满身是伤却依旧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口,仅剩的一丝余力是用来感叹的。19岁我的心死了,永不复生。剪掉了一头青丝,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零碎的短发。“剪不断,理还乱”。我开始折磨自己,拿着刀子在手上划出一道道血口,然后安慰自己说:冬天来了,没有人会注意的。把一些相克的食物混在一起吃。身体与灵魂在不断的激战中,大量的细胞因过度磨损而死网。我对着镜子冷冷的笑,清瘦的脸庞显得很苍白干燥,于是打心底感到一丝快意。我尝试两天不喝水,第三天爸爸逼我喝牛奶。爸爸住在隔壁房间,他睡觉时呼声很大,隔着两扇门的地方都可以听到,不眠的夜晚这呼声叫我觉得安全然而最近没有了,因为我的休学,我终究还是倒下了。
我的脾气很怪,这世上也只有然然明白什么时候该陪我说话,什么时候该陪我发呆。可她去了哪里?看着安呢宝贝的《七月与安生》忽然觉得很像我和然然。七月是幸运的、安生是悲苦的,她们可以分享一切,包括爱情。然然从14岁开始流浪,经常给我写信,怕影响我学习,从不让我回信。所有的信都没有地址。高三后她就没再给我写过信了,一封也没有。终究分不清我和她谁是七月,我希望她是,可她在很久以前就选择了安生。而我也做不了七月。
我爱的人已经离我远去,我恨的人依旧活的释然。我默默的走开。渴望远离这座颓败的城市。这里不是我梦的归宿,不是我家的穴巢;这里没有我爱的人,我的心在这里死了,便不会在这里复活。我将要从此死去。19岁——生命开始默然、颓废、枯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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