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 鸟
你爱自由。季节从未成为锁链
当候鸟饥饿地穿越大洋
我不知你曾如何离开热带草原。
但我听说关于你的传奇:在车流中
狂奔,一路跑上大荧幕和新闻——
这个城市里有太多都市传说,
每个夜晚它们乘夜班车
哐当哐当地撞击我们的耳朵。
我无法安然入睡,在东五环
人们于傍晚倦归,从地铁站涌出
然后流向白日里晃眼的七彩像素
那些格子在深夜别无二致
这是属于群居动物的漂泊
如肩头掸落不去的白皮色屑
我无法想象奔跑,可以看清的
终点在我体内变得缓慢
直到那时我看到春天的雪
你抬起的细长的腿,在雪中
抖落羽毛上湿冷的叹号
你不该慌张么?在荒地的中心
你已被割据成四分之一个陌生
取 暖
这些信来自远方:七八年前
绿的含义层次丰富,缓慢刚好
预留了舒适的距离。我必须等
在邮政车往来的路口,每片落叶
都乘着不同方向,微妙的差异在
对话延宕的空隙刚好填满想象。
从未抵达的城市,我熟悉
你名字的写法和街巷的编号
那里有人寄来他的影子。
我仿佛知道,因为那时还小
骄傲的线头不会被撕扯
也不必担心衣不蔽体。
在阳光好的时候,我会去
公园的湖边赤脚拍水,岸邊
石头发烫,风很凉——
时间真是如水啊。
我早已忘记十五岁时
“未竟的事业”,色彩的信纸
以及一些尚未寄出的信。
疯长的野草已被修剪成城市的
盆景,再也没有大火烧过荒原。
在万家灯火照亮的夜,男孩们
成为父亲,姐姐们离开
情人,点燃旧信:浸入冰水的
身体,也许会暖一些。
责任编辑 郭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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