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口弦——祖灵的声纹
倾听远古的颤音
高山箭竹吐纳着雪山的冰凌
裹着冬日的暮色
忘情的篝火旋转着迷幻的彩裙
口弦的翅羽在岷江峡谷凌空飞行
阿哥,我激荡祖灵的声波将你呼唤
冬季的枯草隐匿着飞禽的喃呢
咬紧思念的线用手指拨动这谜般咒语
古老的琴弦传唱爱之忠贞与纯洁
山川起伏的波状是我杜鹃啼血的追寻
金色的迎春花开在神性的碉楼旁
森林里的小木屋已被青苔占据
小小的忧伤翻滚着泉之甘霖
你灵犀的枝藤何时来解我缠绵的花语
笼罩余晖的落叶印着祖灵的暗语
用心拨醒盛满月光的口弦
还原森林的海心灵喘息
还原火焰的冰复苏悲悯
一任古老的音符触动祖灵
置荒凉于牧野
指引你把我如花一般捧在掌心
云云鞋
针尖扎进去麻绳就跟着笑了
饮水的针总是走得很渴
匆匆的针脚在时光的缝隙里追逐
羌山的河谷翻涌着浪漫千年的云朵
当流云听见羊角花开放的声音
粉红色的花幻成一朵牵挂的注脚
当爱意的白马从我指尖飞奔而出
马蹄上的雪莲缀成云云鞋上
激情绽放的一朵又一朵
吉祥的花语串成一行霜染的藤蔓
古朴图案里深藏的福咒就会复苏
穿着七彩的云云鞋归来吧
我站在凤凰山寨门口
微笑如云
复仇的骨笛
是远古哪位猎人
无情地斩断你的翅翼
让我想起惊恐四散的羽毛
想起那片孤独的天
赤裸白骨背负太阳的炙烤
幽幽掩面向皓皓雪山
瘦骨成笛的过程
一半是刀光,一半是火焰
一根骄傲的骨注定被命运洞穿
笛孔幽深装满世间一切苦难
鹰影重叠是挥不去的诅咒
鹰魂紧贴古老的残阳
静卧于吹笛人干涸的唇边
百千年之后的某天
半启半闭的白齿锁不住
似醒非醒的音符把背叛复苏
兽毛,腥味以及沙哑的怒吼
统统从山谷的骨笛疯狂涌出……
吹笛人,你无意泄露的符号
启封远古那个悬世的传说
一颗心被掏空了
他跟随咒语神秘飘游
月光白石碉楼目睹人与兽厮杀与放火
倔强的吹笛人啊
今夜你何以化成飞鸟
啄我忧伤的眸
一个让灵魂惊悸的故事
令我在暗夜
禁不住失声痛哭
往返天赦山——写给大禹王
关于禹王的词条成千上万
阅不尽所有虔诚的汉字为他堆砌的神殿
在汶川,在他的出生地,在斑驳的刳儿坪
在一个风生水起,离神灵最近的地方
千年后的我撑一叶梦的小舟
在时间的河流里不断往返
我不问禹王开辟的水路怎样荆棘载途
我不丈量峭壁悬崖的山路怎样被野瀑狂噬
伟岸的禹率领他的军队扬铲挥汗如雨
旋转的阳光下莽莽的森林齐声颂唱
巍峨的禹王低下身躯就捧起一条不羁的岷江
石纽山的剪影吸纳夏时的月色商朝的刀矛
狂傲的蛟龙被禹的法印彻底封于水疆
羌地万亩坡地开满紫红的苦荞花
成熟的青稞摇曳着丰收的喜悦
河流有道,尽隋欢跑;果实存仓,咂酒飘香
止戈是华夏永远追寻的梦
历代都有逃兵在硝烟里恐慌
历朝都会在负罪的人醒悟中遁逃
那踉踉跄跄倒过来的一个个朝代
皆是凝固在冷兵器上的一滴滴寒霜
在传说中逃亡在典故中逃亡
唯有在被禹王封印过的天赦山
才可以自由地徜徉
天赦山葳蕤的山天赦泉清澈的泉
禹赦的国度是人与飞禽走兽共享的乐园上善的禹王朴素庄严
厚德的禹王从未在历史长河里酣眠
我于时间的河岸与禹王相遇,唯膜拜
荒凉的天赦山是岁月僵硬的筋络
《水经》里的多少河流已改道
《水经》外多少河水已断流
天赦山隐匿在时间之外
守望岷江的春水载运着寂寞的漂木
责任编辑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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