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博物馆独特、有趣又好玩?这恐怕是全世界博物馆管理者共同发愁的话题。
在《纽约时报》专欄作家霍兰·科特看来,数字化时代,人们依托书本便可获知万物,因此参观体验必须是个人的。为此,21世纪的博物馆必须找到如何“讲述”的方法。这可能需要特别的策展技能,例如更具想象力的故事来穿针引线才行。
在英国,尽管有大英博物馆、自然历史博物馆等博物馆界的“大佬”压阵,但给我留下更深刻印象的反而是一些独具个性的“小馆”。
牛津大学的皮特河博物馆可能是最不走寻常路的博物馆。里面的展品并未根据司空见惯的年代或地域进行分类,而被归类于有趣的专题,比如“人类的动物崇拜”“如何对待死去的敌人,”“巫术用品大全”。
博物馆整体空间不大,但藏品富足。在密如丛林的玻璃展柜里,你只能侧着身在其间行走。橱窗里,来自五大洲的收藏品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在非洲水牛头骨旁,就是一件来自亚马逊丛林的动物图腾面具。在刻有繁体字的中国罗盘边上,就是阿拉伯航海和朝拜所用的星盘。
在这些展品间徘徊,橱窗前的我开始思考,尽管人类的祖先早已在几亿年前四处漂流,各自在新的陆地兴起自己的文明,但这些关于生命、爱情、死亡、战争、未来等共同文明的印记在同一个橱窗里,提醒着人类,无论来自何方,都属于同一个地球。
而精心设计之下,依托真实历史背景的游览线路,也可以变得好玩有趣,引人入胜。在被英国人民评为最酷城堡的华威城堡里,我体验了一次“中世纪黑暗地牢探险”。在一个化妆成《爱丽丝漫游奇境》里红桃皇后手下卫兵的女孩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走进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幽深黑暗的地牢。负责“惊吓”的工作人员利用混杂着邪恶、血腥和诡异的场景和道具,不遗余力地演绎了一出出黑死病、解剖学、巫术、法庭辩论和砍头等实景剧目。
一些以虚构故事为主题的博物馆,更有天然的故事吸引力。位于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博物馆汇聚了全世界各地的福尔摩斯迷。他们在嘎吱作响的楼梯上走过,看着柯南道尔笔下的每个细节被妥善地安置到屋子里每个角落,舒适的沙发、散发着光泽的小提琴、墙壁上的枪眼……甚至在阁楼都能寻获积满灰尘的旅行箱。灯影摇曳间,我不禁和19世纪的读者们一起相信,福尔摩斯曾是一个切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变化其实正在全球发生。
坐落于德国汉堡市的昆斯特·格韦伯博物馆尝试了一个大胆的展览“变化的世界”。在博物馆二楼他们如旧摆放按照地域、文化分类的精致展品,但在一楼,他们特地搜罗来估值不高但形式有趣的展品,大多体现了文化的相互融合。比如一个伊朗制造的“中式”瓷盘,和一个中国制造的“波斯”花瓶。它们并不完整,身上的文字也让人搞不明白,但是它们背后体现的贸易路线和文化交流可以让人会心一笑。策展人希望通过这种不属于某个文化或人民的展品,来打破陈旧的国籍地域观念,还文物以纯粹的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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