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林70后,供职于党报媒体。江苏省作协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盐城市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小说见于《小说月报·原创版》《天津文学》《安徽文学》《雨花》《芒种》《当代小说》《海燕》《啄木鸟》等刊,出版《白方礼》《追捕糯康》《欲望红颜》《蝮蛇行动》《春天的第七扇门》《闯荡好莱坞》等多部作品,有作品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曾获中国法制文学奖、中国工业文学奖、江苏大众文学奖、盐城市政府文艺奖等四十余项。
每年都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会陷入某种怀旧的状态不能自拔。这与年龄无关,因为这种状态,我从十多岁时就开始周期性地出现了。
怀旧的片断是多元的,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得更加多元。但无论如何多元,有三种颜色,就如上了高速的汽车,始终绕不过去那进口与出口都存在着的收费站。
先说第一种颜色吧,那应该是一种绿色,青山绿水的绿。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我爷爷的船上,我爷爷奶奶是渔民,正经八百的渔民,他们在岸上是没有家的,船就是他们流动的家。那条船很小,比小划子船要大一些。船分为三截,前面是船头,后面是船尾,中间是船舱,船舱上支了竹木混合的支架,支架上蒙着油毡布,支架的下面就是睡觉的舱房。
那个时候,我爷爷的船一直在苏北里下河水乡四处漂泊,我能接触到的世界就是那绿色的河流。船上生活当然是枯燥的,但我不觉得枯燥,因为我爷爷经常一边整理着渔具,一边给我讲故事,他讲述的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故事,包括他见到的侵华日本兵的故事。
第二种颜色就是黄色,油菜花黄的那种黄。我那个时候已经登岸上学了,每天步行着走过乡村的阡陌去上学,每到初夏,油菜花开,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会追着野蜜蜂跑,也会追着并不漂亮的蝴蝶跑,或许它们就不是蝴蝶,而是一种“灰蛾子”,但我那时就认为它们是蝴蝶,我会兴趣盎然地追着它们跑,但我很少捕捉它们,我关心的是它们带给我的神秘感:它们从何处飞来,又向何处飞去呢?
第三种颜色是黑色,煤炭黑的黑。我还没出生时,我父亲已经到离家千里之外的煤矿工作,父亲是个在煤井下工作的掘进工,他在煤井下的煤山上钻眼、埋雷管、放炮,炸碎了煤山,再用铁铲将碎煤铲上运煤车,然后运煤车被卷扬机拉上地面。父亲跟我说过矿井很深,一直打到了一个大湖的下面,我很好奇,我也曾想到井下看看地下的世界。但是,当我做好了一切准备,站在黑幽幽的矿井前时,腿肚子开始打战了,我始终没有勇气下去。
于是,矿井下的世界,永远谜一般地存于我的脑海。
有了这三种颜色打底,在一年前的某一天下午,一个关于谍战题材的灵感经过N年的积累,终于火山样喷发了出来,很自然地就有了中篇小说《指人译》。而且这只是一个开端,“指人译”系列是五部中篇,后续的,我也期望着它们早点亮相。《指人译》是个幸运的孩子,被《小说月报·原创版》发表后,又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我有点“灰姑娘”遇上了“王子”的感觉,真的很幸运。
这个创作谈,我自己也不知道说明白了没有,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在一个人的心里,适当地存点儿谜团,也许是一件好事,对吧?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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