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是种病
张世勤
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随着房地产的启动,教育、体育、医疗卫生、旅游以至文化等等,全都被绑架上了“产业化”的列车,轰然向前开动。城市出现一条条香街,脂粉气与荷尔蒙味并浓。练歌房成为练哥房,全民开唱。大小酒店公款穿行,人满为患。经济的车轮飞速旋转,抛洒出一团团GDP的泥浆。读书与写作,崇高与理想,公平与正义,被逼往死角。社会进入一个空前的变裂期,活力与乱相并生。几许阴柔,几多喧嚣,几度雾霾,让城市的霓红变得日益缺少钙质。
当年,我大学毕业后,怀揣着留校报到证,却一直踌躇不安,时隔半年之后,最终还是决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城市,仿佛从一个懵懂少年一下跌入了生活的深水区,感觉茫茫大海波诡云谲,社会生活精彩纷呈,却似乎又蕴含着无尽的不解之谜。
小说以英雪的成长为时间参照,从她九岁写到二十三四岁,也即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至新世纪前十年的晚期。这期间,我个人的思考与迷惘,一如小说中的项天、闵繁浩、眯眯、文晴晴、纳小米们一样,无一不是在迷失中挣扎与盘旋。无非小说是借助了一桩桩明明暗暗的情感故事,以一座繁华商城为背景展开写作,以情感故事为主线作人生述说,给读者以细腻的生活质地,以便引发大家对那个过去并不久远年代的共同备书与思考。
小说中的英雪出身贫寒,却形容娇俏,天资聪颖。她是我心目中外部世界的一个完美化身,是期冀中社会全新生态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但生活的重压和情感的侵害,终将她逼向枯萎。包括项天在内的她身边人,尽管极尽呵护与拯救,她仍像一件上等的瓷器一样,掉落下来,变成一地瓦砾。这是否就是曾经的社会乱象在一个个体身上的折射和反映呢?
医生为病人检查时,常按着肚子、胸膛、脊背、胳膊、大腿等,问病人疼不疼。疼,有时是好现象,说明没病,或说明这病有得治。怕的是,总感觉有问题,可哪里也不疼。这病便有些麻烦。因为医生无法开出医方。
生活像洪流,裹挟着所有人滚滚而下。在我的观察中,我觉得好多人已经失去知觉。我为此感到担心。尽管我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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