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就做“斗战胜佛系”青年
《人民日报》
朋友圈中,有一个干媒体的哥们对于“佛系青年”的评论打动了我:工作之外,真想这么干!——请注意,他也向往,但加了一个前提。
这让我想起了乔布斯。同款牛仔裤、T恤衫,可能得有十几条不止。脏了随手一换就得,不在这方面花心思。可是,在工作上,一个细节不满意,能把自己和下属都折腾个半死。
云淡风轻、浑不着意好不好?太好了,但必须守住一条:总得有走心的地方。处处不坚持,事事随大流,那只能是淹没于人潮、迷失掉自我。
有所坚持之后的“佛系生活”,本质是断舍离,是聚焦。是不拘小节而所求者大,是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到一点上,好求一针捅破天。
自然界中,也有“佛系动物”。比如老鹰和老虎,鹰立如睡,虎行似病,瞧着随意,可一旦锁定目标,咔嚓一下,也不睡了,也不病了,往往一击毙命。本质上也是抓大放小。如果真是啥也不用心,那是肯定通不过自然选择的大剪刀的。
除了坚持与随意的辩证法,还有一层分寸感的道理。古人也好闲好从容,但讲究“偷闲”,不从容,人生太急;太从容,生命浪费,其要在度。终日碌碌不是美好生活,但光轻轻松松、敲锣打鼓,美好生活肯定也实现不了。
有人戏言,“佛系”也行,愿做一个“斗战胜佛系”青年。西行路上,那悟空会玩耍、敢担当、勇打拼,做下偌大事业,此真有志者言。
不抵抗的抵抗:弱者的武器
曾于里
从某种意义上讲,“佛系”与“丧文化”一样,是强势生活下弱者的一种自我保护。他们通过构建一种新的话语体系,找寻新的归属感和身份认同;他们以"无所谓"的态度降低了心理的期待值,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不过,“佛系”的放弃抵抗是否意味着,在艰难的现实面前,它是毫无力量的?
并非如此,在某些情境下,不抵抗反倒成了一种抵抗。耶鲁大学政治学和人类学教授詹姆斯·C·斯科特在《弱者的武器》一书中,为我们提供了弱者“隐藏”的反抗形式。他以马来西亚的一个村庄为研究对象,发现了农民温顺的表面下,与榨取他们劳动、食物、税收、租金和利益者进行着持续不断的斗争,只不过农民的反抗形式颇为日常,比如偷懒、装糊涂、开小差等。斯科特指出,农民以低姿态的反抗技术进行自卫性的消耗战,以避免公开反抗的集体风险。
这种抗争,就是弱者的武器。斯科特對此是持乐观态度的,就像有人评述总结的,“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看到的是避免最坏的和争取较好的结果的一种精神与实践,而这恰恰构成了支配与反抗的历史及其复杂而微妙的互动关系与持久张力。”
同样,“佛系”的不抵抗也有可能是一种武器。面对着“996”、不涨的工资、难搞的客户、冷血的老板,佛系员工不敢辞职,也承担不起反抗的风险,他们只能笑嘻嘻地接受。但他们对工作不热心、不热情、混日子的“佛系”状态,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噬着不合理的工作机制,他们以消极表达了不满。而如果以整个时代为对象,年轻人推崇“佛系”的生活状态,也是一种武器。房价太高,我们不买,你爱卖卖谁去。不过,如果真的迎来一个年轻人低欲望的社会,前景或许也未必光明。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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