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间,时间又走到了岁末。只要第六期刊物出刊,这一年也就过去了。作为一个办刊人,我们把自己的汗水和精力都献给了杂志。每年出版的六期刊物,既是我们工作的实证和印记,也是我们对抗时间的标本和册页。我们的生活与时间同在,也与文学同在。
时间是一条鞭子,也是一把刀片。它驱赶着我们,又分割着我们,使我们每个人都活得匆忙和烦忧。好在还有文学,虽然它早已被边沿化,但在这个浮躁多变的时代,文學仍不失为治愈我们心灵最有效的良药之一。它提醒我们在时间的鞭子驱赶下,尽量去过一种放慢脚步的生活,把被岁月刀锋划伤的口子缝合好,继而把自己的内心也安顿好,活出生命的质量来。
记得河北的王克楠先生曾写过一篇2007年“中国文存”栏目的散文综述,他在文稿的结尾这样写道:“通过解读《红岩》2017年所发的散文作品,笔者发现《红岩》的门槛确实高,不是随意就可进来的;我敬重《红岩》这样的用稿态度,并且坚信在社会浮躁的大背景下,总有一些心无杂念的刊物编辑,坚持用好稿,尽力把握住当代散文发展方向,仅此,向《红岩》表示敬意。”克楠先生的评价可能有溢美之词,但我们还是要向他表达敬意,谢谢他对“中国文存”栏目的关注和梳理。他有一点说得很准:坚持用好稿。这是本栏目一以贯之的理念和标准。不管文章是何种风格,何种题材,篇幅长短,只要是好稿,我们都欢迎。而且,我们每期都会相对集中编发几篇“主题”相近的文章,形成一个话题,供读者朋友们阅读和思索。
本期刊发的三篇文章都跟“时间?记忆?生存”有关。
东黎的《在回忆里走》,以“自传”的形式,追忆她在1975年上高中期间的“往事与随想”,那种饱满的生活细节和真实的时代烙印,以及师生们之间的友谊和趣事,折射出一个时代的生活背景,给人诸多启迪。
陈年喜的《生存手记》直接诞生于“生存本身”,他的文字不虚饰,不矫情,朴实的字句之间有着生存的困厄、孤独、茫然和生死。当我在自然来稿中读到这组文章时,我感到一种“苍凉的力量”,它是如此地击中我的神经。陈年喜来自于底层,有过近二十年的矿工生活,这使得他的文字有一种“大地品质”,很接地气。好散文都是体验的结果,他所写的既是个人经验,也是群体经验。
徐颇的《时间弯道》更是关于时间和记忆的,他以“时间”为线索,像铺展开一幅卷轴般把自己的成长经验呈现在读者面前。那些带着鲜明“个人史”的生活和感受,让我们窥到一个人的成长到底需要经受怎样的历程。而且,作者有一种“散文创新意识”,看得出他对散文文本有着探索的热情和愿望,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我在前面说过,时间是一条鞭子,也是一把刀片。其实,好的文章也是有“鞭痕”或“刀锋”的。鞭痕是个人的痕迹,也是生活的痕迹;刀锋是生存痛感的裸露,也是精神状态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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