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诗歌表达的东西应该见证一种真实情感,而不是一种瞬息的情绪。谁都没有权利去指使诗人写什么。写什么,怎样写,这是由诗人的道德来决定的。古今中外,诗歌抒写的主题似乎都是爱情、死亡、消逝,但是我们每个活着、正在进行写作的诗人对爱情、死亡、消逝的理解和认识,与李白、杜甫、苏东坡、艾青、昌耀们,与艾略特、里尔克、叶芝、埃利蒂斯们的那些细微而独特的差异构成了我们今天的真实写作的意义。其实,这种差异来自我们的记忆与反叛,更来自我们的诗歌品质与道德。
诗歌的目的在于“以穿透遮蔽,以洞透骨隙,以勘探事物以外更广阔、更深隐、更丰富、更本质、更血肉鲜活的世界,以探索逝去历史的当代意义,以寻找达到崇高未来的信心”,最终战胜诗人自己精神的荒芜与黑暗。
二
诗歌的最高境界,来自诗人灵魂深处最纯正的本色。无论别人怎样看待诗歌,我都会守住这样的底线——坚持自由与良知的诗歌写作,因为我相信在人类世界中,自由、独立的精神才是永恒的。我更相信优秀的诗歌是有无穷无尽的意味,它具有的不仅仅只是审美性或艺术性,而是崇高与信仰。我总在想,一批又一批诗人如烟云而过,他们到底给人类留下了什么样的诗篇?当今这个社会,要伤害一个诗人真的太容易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变成印刷版本,出钱召开个什么研讨会之类的,只要有人在台上为之鼓掌,就可以评个什么大奖。怪不得人们开始怀疑:这些所谓的“诗人”从根本上讲是不是冒牌货还得打个大问号。自由与良知的诗歌写作最终作用于人类的自由精神。作为物质世界不可缺少的补充,诗歌的生命是超越世界的。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一个李白使中华民族拥有了千年的骄傲,一个普希金提高了俄罗斯民族的质量。人们,你们可以嘲笑一切,但是,你们不能、千万不能嘲笑正义的诗人和崇高的诗歌。
三
只要一个诗人还在写作,诗歌的生命就会延续下去。诗人不是哲学家,更不是预言家,重要的是活在真实中,丢掉妄想,看清此时此刻身边正在发生什么,同时还要审视自我。一个独立的诗人并不要去颠覆什么,而在于这个独立的诗人发现和揭示的东西是否真实。我们清楚,真实性是诗歌写作良知,也是颠扑不破的诗人的最基本的品格。我们活在没有预言没有许诺的时代,有时候,我们不敢成为见证人,但我们的情感尽可能呈现真实。诗人真实的洞察力决定诗歌品格的高低,这是文字游戏和写作技巧无法替代的。对于一个诗人来说,面对真实与否,不仅仅是个写作方法问题,而是写作的态度是否真诚。在这里,真实不仅仅是诗歌的价值判断,同时也具有正义与真理的涵义。诗人并不承担道德教化的使命,真实是诗歌的至高无上,这也是古往今来那些不朽诗歌之作的生命力所在。正是因为如此,李白、杜甫、莎士比亚、艾略特、埃利蒂斯等大师的作品永远也不会过时的。
四
诗人坚守着的是道义立场,道义的核心是正义。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们从来都没有把写作当作谋生的手段,非功利是诗人的本性,也是诗歌的本性。诗歌并非愤怒的呐喊,而且还不能把诗人自己的愤慨变成控诉。诗人个人的情感只有化解在其诗歌里,才能长久地活在读者中,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我们写诗不为别的什么,我们守望精神自由,寻找“汉语的天性,天赋与天良”,还原“汉字的骨血、灵性、博蕴、品质和足令天下苍生敬畏的尊严”。从这个意义上讲,诗歌是诗人存在或活着的一种声音。人类不但只有历史,人类还应该留下诗歌的光芒,也许这是作为诗人的一点自信罢。
可以这么说,诗人的尊严是与诗歌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必须坚持自由与良知的诗歌写作,精神独立,自救才能救世,以自由的诗歌为旗帜,真的该给人类留下一些不朽的诗篇,要不,作为诗人的我们算是白活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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