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写作始于上个世纪80年代,自由、个性、表达以及无数关于诗歌写作的声音像迅猛生长的杂草一样涌入一个少年心中的坡地。这是根基,也是混乱。
令我没有想到的,我用了20多年的时间来修剪整理它,不是为了诗歌的美丽,而是为了还原汉语的单纯。
事实上,在一个大数据的时代,我们能把持自已的并非量化的数据和标准,而是来自混乱之中的自我精确,它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呼吸,它让我们迟疑,让我们心怀警惕,让我们一语中的,此时此地,命运要言说。
我拿什么安慰自已,还有那曾经呼啸的青春?真的,也许惟有汉字,它滴水穿石,让时光聚敛,照耀那不为人知的诗歌走廊。
我偏居西南,正是通过时间目击到了诗歌的幽暗和微光,它曾经飞翔,如今在大地上流亡。
谁在追寻,谁就会成为流亡者。这正是写作的现实图景,还乡的路如此漫长,汉语已沦为快餐的甜点,万象之中是否还有切肤之痛?
如果一个时代丧失了汉语,那么我们也就丧失了感知事物痛的能力。这是一种否定的能力,它让我们肯定。
肯定有一个人,或一类人,在另外一个朝代的雨中哭泣,山河必将破碎。那破碎的心,却代代相传,我们也因此获得了汉语的温度,它孤寂于新闻话语之外,一次又一次测量出个人和命运的境遇。
事实离我们最近,真相离我们最远。
我渴望的,或者说我想做的,让诗歌揭示人生的真相,我在,它唤我而来。
这并不复杂,恰恰相反,单纯,纯到需要一个人一生去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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