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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诗集

时间:2023/11/9 作者: 红岩期刊杂志 热度: 14945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无知!

  —题记

  (1)

  我给舅舅写好了一封信

  准备去邮局投寄这封信

  母亲叮嘱:“你把咱家的

  电话号码写在信封背面”

  “信封上不许乱涂乱画”

  我很不耐烦地回应母亲

  走在去邮局的路上

  我还在想着此事:到底有无这项规定?

  通往邮局的惟一的路

  是我儿时常打巷战的那条小巷

  迎面看见了我的舅婆

  我叫她:“舅婆!舅婆!”

  她不理我

  看我的表情就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这才恍然想起:她已经死了

  死在我们家族多灾多难的1997年

  我惊出了一头冷汗

  对着母亲嚷道:“妈,我现在相信有鬼了

  我在街上看见死去的舅婆了!”

  手机里传出母亲的声音十二分保真:

  “儿子啊!你怎么忘了呢?

  妈也早死了—

  跟舅婆同一年死的呀!”

  (2)

  本研究对30个曲块真核微生物基因组DNA的ITS1区进行测序,共获得2,401,020对Reads,双端Reads拼接、过滤后共产生1,958,852条Clean tags,平均每个样品产生65,295条Clean tags。

  谁说梦境无颜色

  洁白的雪原上

  一名黑衣剑客

  在追逐三名红衣飘飘的女子

  下一幕又是黑白的

  在闹市一角算命先生的破桌上

  我在我三本新诗集的扉页上

  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三具芳名

  (3)

  在梦中

  你尖声惊叫

  说我脸上有伤

  我马上

  跑去照镜子

  但是

  梦中的镜子

  仿佛一道水帘

  人影都照不出

  莫说脸

  莫说伤

  这个梦

  相当重

  压垮了

  它生于斯的

  午觉的产床

  起床后

  我习惯性的

  去卫生间洗脸

  想一把洗去

  满面睡梦的蛛网

  当人脸

  在现实的镜中

  清晰地映现

  我惊悸地看见

  它确实有伤

  在嘴角上

  用湿毛巾

  反复擦拭

  一点不疼

  也就没了

  我恍然大悟

  此为午觉前午饭时

  吃的酱爆大虾的酱汁

  你的拿手菜

  (4)

  呜—

  大地上的

  一列火车

  仿佛

  一把利剑

  直插向前

  我乘坐其上

  身为一名

  以色列特工

  万里追凶

  在追击1972年

  慕尼黑惨案的

  幕后元凶

  后来

  我恶狠狠地掐住

  一个女人的脖子

  朝死里掐

  醒来后发现

  她是我老婆

  “其实你一直没醒

  一直在掐我的枕头

  至于把我恨成这样吗?”

  再后来

  老婆如是说

  (5)

  南极真好玩

  我与同行的伙伴

  在离开的火车上

  在火车开出一站地后

  决定重返

  再去玩玩

  在窗外白色风景依旧的

  另一列火车上

  乘务员走过来查票时

  我的双手正托举着

  刚买下的两个盒饭

  我对同伴说:

  “买票从我裤兜里拿钱”

  同伴走过来

  将手伸进了我的裤兜

  我忽然大叫起来:

  “你别摸我的蛋啊!

  你摸我的蛋干嘛?”

  (6)

  写书人

  常梦书

  多少次

  我梦见

  自己的书

  已出的书

  待出的书

  正写的书

  将写的书

  梦想映照现实

  梦即心

  但是昨晚

  我梦见的书

  白色封面

  上无一字

  仿佛白板

  是我从未打算写

  也绝无能力写的

  一部研究妇科病的

  医学专著

  堂而皇之

  矗立在书店的货架上

  (7)

  我的家

  怎么在拉萨

  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有一个塔吉克女人

  满嘴塔可夫斯基

  长相酷似老电影

  《冰山上来客》中的

  女主角古兰丹姆

  我很想泡她

  又身陷犹豫

  难道我这辈子只会泡

  文艺女青年么?

  一张挂毯

  自一幢藏式楼房

  二层窗口挂下来

  我一蹦三尺高

  想把它抓在手

  四周人声鼎沸

  人群奔忙

  布达拉宫外正在晒佛

  一阵狂风大作

  大佛像掀了起来

  腾空而起

  飞向天外

  它的一角挂搭着一个两腿乱蹬的滑稽小人儿

  (8)

  “现在我连梦都不做了”

  11年前我在一次诗会上发言道

  是我对心满意足的中年状态

  开始有所警惕

  “所以我要搜集爱还有恨”

  听众听不懂只听到了恨

  以为我是丧心病狂的歹人

  会上的好老头从此不理我了

  时间不禁过

  一晃11年过去

  好在已经深入到中年腹地的我

  还是一个爱做梦的人

  梦做得比11年前还要多

  尤其是在我开写《梦》系列之后

  几乎夜夜做梦

  甚至午觉还要做梦

  梦们纷纷跳将出来

  争做我的诗

  (9)

  餐厅原本车间

  餐桌是块钢板

  诗人兴会史无前

  频频举杯

  拍拍吹吹

  我与诗人Y

  同坐在桌子一端

  中间相隔两三人

  我不打算与之碰杯

  我们的关系吧

  近来莫名其妙

  有些别别扭扭

  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了

  非要点破其根源

  我觉得Y是一个

  爱耍小聪明的小心眼

  内心极度过敏

  外表却爱装性情

  我不打算与之碰杯

  但是隔在我们中间的

  那两三个人

  唰的一下不见了

  (到别处敬酒去了)

  搞得我们正好对望

  好不尴尬

  只好自动缩短距离

  挨近而坐

  八成是碰了杯喝了酒

  Y像以往酒后那样

  环臂搂住我的肩头

  跟我掏心窝子:

  “伊沙,你在诗里

  把你妈卖了一次

  你在散文里

  把你妈卖了一次

  你在小说里

  又把你妈卖了一次

  你总是在贩卖你妈”

  我听罢恼羞成怒

  猛然向Y一靠

  我的本意

  是想给这家伙

  来一个背麻袋

  但考虑到Y是个胖子

  有可能背不动

  便朝后全力一靠

  欲将其压在身下

  未料他头先着地

  咚的一声

  将我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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