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summer恋空
少年时期在镇子的中学读书,每天都要走一条很长很长的青石板路,在还没有随身听的年代,沿路看看风景看看青塘湖打发了很多无聊的光阴。镇子上的高中,学习起来总是漫无目的的悠长和散漫,直到发现了他。
那个周五的下午,我从体育课上偷偷跑掉,从青石板路岔开的一条小道,去青塘湖边的石凳上看小说,直看到天黑。当我起身准备走时,看到了他也收拾书包准备走,看到我也是一愣。然后相视一笑,两个人一起回去,简单地聊着那些年里无关痛痒的小事。
之后,我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上学的路上,他不急不慢地走在我前面,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头发上的碎片,是如此青春。还有他骑着单车从我身边溜走,白色衬衫扬起的风,会让我发呆很久。印象最深的是他不爱上体育课,总喜欢一个人沿着操场上的跑道走,一个人转啊转。停下来的时候,一只脚轻轻地搭在台阶上,不知道发着什么呆。
后来,我偶尔会在教室里人很少的时候主动走过去跟他说话,我问他有没有好看的小说可以换着看,他看着我沉默地点点头。后来在自习时偷偷传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本书的名字,有的还附带简介,最下面有一行好看的字写着:“你喜欢哪本,我都带来给你看。”那个年纪谁知道什么叫爱情啊,只知道每天看见那个人就是能量。能看见那个人,能写上一张纸条,也许再说上一句话,就是开心到飞起来的事情。
再后来,他好像有了一个很喜欢的女生,开始介意和我传纸条换书看,也不愿意偶尔放学一起沿着石板路走回家了。我知道那个女生,隔壁班的,总是神采飞扬,偶尔穿一条好看的连衣裙,能引起高年级男生的口哨。他跟我说:“这本书,我送给你好了。还有,那个以后,也不要给我传纸条了,我担心,不太好。”几十个字,结结巴巴地说了十几分钟,在夜空寥廓的夏天,我记得很多星星布满了心情。后来我就真的没再找过他,大多数时候,还是看到他一个人独来独往,跟我介入他生活之前的时候一样。偶尔能在操场一角看到他们,迎着太阳灿烂的笑容,夕阳的余晖就这样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青春期的我没有特别多的愤怒,反而觉得,对,就是这样,理所当然。
我留在了家乡读大学,他们去了上海。我从青塘到了另一个跟青塘很像的地方,在那里,我就真的慢慢忘记了很多关于那个高二的事情。也忘记了那个夏天,曾经有个男生,在湖边拿起一本跟我一模一样的书,一起站起来,愣愣地望着对方。
我家搬了后,就再也没回过青塘。青塘中学的样子都快想不起来了,至于回忆里剩下的,只有那些夏天斑驳的影子。
毕业后,我来了南方,在这个海边一线城市里像个小战士,努力抓住一切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也许是工作,也许是能够在这个城市立足的资本,也许是那个夏夜里没有后续的番外。可是没想到,10年后,我又见过他一次。这个城市有个巨大的书城,偶尔周末,我会在那里闲逛,那天下午靠着书城大大的落地窗发呆,一个小女孩跑过来,趴在旁边的玻璃窗上看外面人来人往,然后女孩的爸爸很担心地跑了过来,提着好几本书,紧张地拉住小女孩的手。当时离我很近,我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个爸爸回头看了看我,以笑致歉。我却发现了青塘湖边,那双如水的眸子。
很多年后,我明白了高中那段时间的感情,原来就是爱情的雏形。那种不舍得和不打扰的情绪,就是一种爱情的开始。在他还没明白我的任何心意的时候,就离开了,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