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的一个课间,我在操场拐角看到几个大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同学。他们用手拍打他的脑袋,揪扯他的衣服,最终把他推倒在地,倒地时他的后脑勺磕在了墙壁上,他捂着头哭了起来。
几个大孩子见状一哄而散,围观的人也哄笑着散了去,我却笑不出来。我看到他坐在墙角抱头痛哭的样子,内心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苦闷和委屈。于是待人群散尽后,我走过去安慰他,虽然他没有抬头,肩膀也一直在抖,但我坚信,我的这些安慰,一定能抚慰他受伤的心。
老师闻讯赶来时,我正投入地蹲在地下眼泪汪汪陪他一起哭。老师问:“怎么回事?”我用手轻轻拍着小同学的后背,鼓励他勇敢地说出来。那孩子抬起头,指着我说:“他推的!”后来我妈被叫到学校带着他去了医院包扎治疗。医药费要从我的零花钱里预扣,所以我几乎在整个一年级期间,都没有零花钱。
有一年暑假末尾,因置办新学期的文具,我从我母亲那儿得了笔款子。我算了算:铅笔橡皮如果买便宜的,本子也买那种纸张质地比较薄的,还能有些许盈余。剩下的几块钱,玩具可买,零食可吃,心里高兴,把那叠零钱一卷,脚步走得轻快。
半路,看见前面树坑旁躺着一位老太太,边上还跪着一个男孩。走近一看,老太太躺在一张破席上,破衣烂衫,头发花白散乱,口中不住呻吟。边上的男孩年龄大约与我相差不大,也是灰头土脸。男孩一直在向路人磕头,指着不远处的医院,哭诉说奶奶病重,急需治疗,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希望好心人帮衬。
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触碰到了,一阵刺痛。我当下决定,把我多出的几块钱给这祖孙俩,虽不能解决问题,但也可以让他们感受到人间温暖。我伸手往兜里掏。“嚯,你奶奶几天没吃饭,身上可不瘦,脸上也有肉啊。”围观人群中一个大人说,语气充满揶揄。
我非常愤怒,心想你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起风凉话呢?于是我正气十足地说:“她这应该是饿浮肿了!”我偏要与这炎凉世态斗上一斗,毅然把几块钱交到男孩手上,想了想,又抽出一张,塞了过去。
我骄傲地提着一袋子劣质文具往回走,但我觉得很有意义,爱,就是分享。走到来时路那树坑边,树坑里躺着刚才那个男孩,身体挺直,眼睛闭得很紧,不时抽搐一下,边上跪着的老太太,向路人不停磕头,指着不远处的医院哭诉,她孙子病重,好几天都没吃饭了。老太太跪着的姿势,浮肿显得更严重了。
有一年寒假,我去父亲单位,他与办公室的一位同事外出办事刚回来。那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她看见我很高兴,嘘寒问暖。因临近春节,聊到高兴处,非要给我压岁钱。
我父亲当年是这个办公室的领导,他平时就一再嘱咐我,别人给吃给喝,坚决不能要。我了解他这个人,正直,虽然官不大,但特别注意影响。我想起父亲曾经说过这位同事生活条件比较困难,家中一儿,身有残疾,长期需要治疗,她老伴也已去世多年,家里开销全靠她一人支撑。
我父亲赶紧拦着,那位老奶奶却一再说“给孩子的,你别管!”当着一办公室的人,又是压岁钱,他也不好再多说。我认为这钱坚决不能要,但怎么拒绝,我也想得很细:压岁钱总是一番好意,断然拒绝不妥,但若说出真实原因,便会刺痛人心,很不礼貌。我要找一个比较容易被接受的理由给人家台阶下,既给别人留面子,也要坚守我父亲的原则。
于是我大声说:“奶奶,不用了,天天有人给我钱,我家里有好多好多钱,数都数不完!”一屋子人都没再说话,老太太也沉默地坐下了。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长大了。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我爸自行车后座上,他一直没说话。突然,他停下车,看着我。“爸爸,我想吃糖葫芦。”我咧开嘴笑了。那晚,我的脸红得好像糖葫芦。
直到现在,我似乎也从没在善良这件事上获得过什么直接的好处,但我还是把心怀善良当成我的处事准则之一,可能是习惯了。我的脸红得好像糖葫芦。善良这件事上获得过什么直接的好处,但我还是把心怀善良当成我的处事准则之一,可能是习惯了。
直到现在,我似乎也从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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