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不二哥_June 模特/甄— —是大腿
上期回顾
未汀抱着那盆不会害羞的含羞草来到后街,意外地碰到了一个戴耳钉的美少年。
“有事吗?”
“别人送我的含羞草,但它怎么都不害羞。”
“可能你买的这盆不要脸。”
“那个……不是!按理来说草如其名,难道这盆是冒名顶替的?”
“夫妻肺片里也没有夫妻二人的肺,你难道要指责卖家欺骗顾客?”
说来也奇怪,男生一摸,那草就立马羞答答地缩了起来。难道这株草性别为女?
后半场比赛更是精彩,两队人马拼杀得你死我活。林未汀站在球场边看得热血沸腾。
突然间,梁枫和对手抢球的时候篮球脱了手,那颗橘黄色的球直直向林未汀的方向飞了过来。
林未汀避无可避,身前身后全是人。梁枫往这边赶了过来,男生手长,一把将篮球拨回了场内,但他整个人受到惯性影响,直直向人群中扑了过来。
首先被砸到的,自然是林未汀。她被梁枫压在身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比赛暂停,队员纷纷跑上来关心自家队长,林未汀也被扶了起来。她刚一起身,就看到梁枫的左腿膝盖上被水泥地面蹭掉了好大一块皮,看起来鲜血淋漓。
林未汀顾不得自己,连忙走到梁枫身边,说:“走,我扶你去医务室。”
若是他不去救球,砸到的肯定是林未汀。以那个篮球的速度,砸断她的鼻骨都是有可能的。
她内心有些歉疚,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送他去医务室,只是下意识的补救措施。
旁边的队员刚说了个“不”字,梁枫伸手轻推了一下队员,对林未汀说:“那有劳了。”
梁枫将胳膊搭在林未汀肩上,她站起身来,队友也是一声惊叹:“这女生长得好高啊!从身高上来说,真是跟梁枫配一脸啊。”
两人来到医务室,医生出去吃饭了,大门紧闭。林未汀只能先让梁枫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她说:“你等我一下,前面有个药店,我马上回来。”
还没等男生回应,林未汀已经跑远。
等她再跑回来,时间不过十来分钟。她手里的塑料袋中装了好些东西。她风尘仆仆,手臂上擦出的血痕都没来得及处理,上面还沾了不少泥沙。
“你先喝点水,我买了消炎药以防万一,你吞一颗,我怕你伤口感染。”说着,林未汀拿过矿泉水瓶。递水时,她还事先将瓶盖拧开了。
梁枫有些诧异,这一般不是男生给女生递水时才有的小动作吗?他这是被人当女生对待了吗?
清理伤口、消毒、包扎,林未汀这三部曲做得很是得心应手。她给纱布贴上最后一条胶布后,这才站直了身子,动了动僵直的脖子,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吧。要换药的话你可以来医务室,或者叫我帮你换。谢谢你刚才的救球。”
梁枫笑了笑,说是笑也太勉强,他只是翘了下嘴角,指着林未汀胳膊上的伤,说:“你自己呢?”
林未汀不在乎地拿水一冲,用纱布擦干之后擦了点酒精上去,就算搞定。
和刚才对待他的小心翼翼格外不同,林未汀对自己的伤口并没有那么上心。梁枫有点好奇:“你不疼吗?”
“还好,看到你碗口大的伤疤,我这点擦伤也没什么。”
“听你的口音,不像申城人。”梁枫问道。
“我不是申城人。”林未汀笑了笑。
梁枫点头:“听你的口音,像澜城那边的,咬字发音很准。”
“是吗?”林未汀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去澜城打比赛的时候听过。”
林未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你带电话了吗?我要队友接我回去。”梁枫回答。
林未汀递出自己的手机,男生接过去后打了个电话。他说了几句,挂断后,又敲了一串数字进去。
“我的号码存进去了,”梁枫把手机递给林未汀,“谢谢。”
这时,林未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庄遇的电话。惨了,她已经把此人抛诸脑后两个小时了。现在接不接电话,都是一个大写的“死”字。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无疑昭示了致电者的不屈不挠。
林未汀咬牙接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果然一阵大吼:“林未汀,你人呢?”
她畏畏缩缩地回答:“我……我受伤了……”
“别想骗我!”
“哪敢啊……”林未汀吞了口口水,“真的,我路过篮球场时差点被篮球砸了,好在梁枫救球,我只是轻微擦伤。”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她“喂”了好几声,对方这才说话:“那梁枫和那颗篮球没事吧?”
她就知道这人连一点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她居然还比不上一颗篮球重要!
梁枫已经被队友接走,林未汀朝着庄遇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在电话里说:“篮球很好,梁枫的膝盖蹭破了很大一块,我的胳膊也伤了。”
“那……给你买碗猪皮补补?毕竟吃什么补什么不是?”电话那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庄遇!你不是人!”后面那句,林未汀不敢吼出来,她只能腹诽一下,尽管她的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了。
“快来,我要饿死了。看在你受伤的分儿上,你今天可以吃点贵的。”庄遇说。
“你……没吃饭?”她试探性地问。
“嗯,等你啊,说好了一起吃饭的。”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传到她的耳中,却泛出一阵暖意。虽然她觉得庄遇性格恶劣,嘴巴也不饶人,但在关键时候,他却能用最平实柔软的话,将她一举击中,她是真的没办法认真地讨厌他。
不过两个星期后,林未汀就想把之前的念头都给收回来了。
每天都要听那么难听的琴声,再多的感动都被磨得只剩一层皮了。也不知道庄遇是怎么想的,他居然让林未汀从琴房外面坐到了琴房里面,这简直就是要她去面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林未汀悲愤地问为什么,庄遇的回答理直气壮:“这样我就可以声称是我在教你拉琴,难听的声音都可以赖你头上。”
林未汀大声地说:“你太坏了……”
这人的聪明简直对不住他手里的那把琴。后来林未汀问他:“庄遇,其实你不是庄遇对吧?你肯定还有个弟弟叫庄见。有一天你俩过腻了自己的生活,于是互换了身份,让对方来过自己的日子。庄见,你就装吧,你的琴声暴露了你的本质。”
庄遇放好了提琴,他走到林未汀身边,举起琴弓。
林未汀吓得抱住了脑袋:“庄遇,你不要这样,我只是拆穿了你的身份,你不要打我。”
“我打你?我还骂你呢。一米八的身高里寄居了一米五的灵魂。”他有些不屑地看了林未汀一眼。
回到座位上,庄遇将琴弓挂在了一边,对林未汀说:“大提琴很难。”
她点头:“但是你是庄遇。”
“庄遇就应该拉好大提琴吗?”他冲林未汀笑。
“就像林未汀只能学哲学一样。”
“说说,你怎么就只能学哲学了?”
他将凳子拖到她身边坐下,眼神和平常很不一样。他眼里的温柔是林未汀从未见过的。
“我知道你在哲学系成绩很好,既然都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庄遇撑着下巴,声音几近喃喃自语。
“我没有不满,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人都有人做了,你只能做你自己。既然选择了,就没有自暴自弃的必要。庄遇会拉大提琴,林未汀只能学哲学,我们用谓词演算来推导一下这两个命题的话,你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林未汀还没说完,对方马上截住了话头。他扶着前额,说:“林未汀,我们分明是在讨论一些人性和人格上的东西。”
“但是如果把这种看起来应该由感情控制的东西转化为一些数据符号后,你会发现很多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他们觉得无法解决的问题,只是因为想得太多。”她认真地解释。
“如果人不会想太多,那还是人吗?个体词、谓词和量词的推导并不能准确反映情感,这种东西应该被单独加料。”
“庄遇,你暴露了什么?”林未汀眨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X。”
一个如此注意形象的人居然当着她的面骂了句脏话,真是……太让她有成就感了。林未汀用肩膀撞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暗恋我,要不然为什么会看哲学系的东西?”
“屁。”他用力撞了回来,“起码也得知己知彼吧。虽然我们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他用力之大,差点将林未汀撂翻在地。
“你很厉害啊,你怎么知道一阶逻辑里的东西,那并不算简单。”她反问。
“对我来说不难,很多东西我一学就会。”
说这话的时候,庄遇的脸上毫无炫耀之意,他只是很平淡地陈述事实。
“那感情好,你快帮我看看这本,我还有好多东西不会。这个,哎,这个也是!”林未汀抓起书本给庄遇看,“这里,还有这里!”
对方冷着一张脸看她:“有这么多不会的,你还学个屁,直接从头再来。”
“那不行啊,这门快要考试了,毕竟临死前还是要挣扎一下。”
大概是林未汀的苦苦哀求打动了他,庄遇说:“把书留给我三天,我看完了给你讲讲。”
她学了大半个学期的书,他三天就可以搞定?三天?真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数字。
她半信半疑地把书留给了庄遇,临走前还嘱咐道:“看不懂就算了,你别把我的书给撕了或吃了。”
林未汀完全出于好心,庄遇却不领情:“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她一开门,又有几个人像砖头一样砸在地上。她们仰头,露出心虚的笑容,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林未汀有些无奈,本来想要掉头直接走,这会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走到楼下的她又回到了庄遇的琴房门口。
算了,就当是额外福利,替他站好最后一班岗。不知道为什么,庄遇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对大提琴的温柔和眷恋全都写在了脸上,她看得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拉琴那么难听,但现在看来,好像另有隐情。
林未汀一站就是两个小时,背景音还是残破不堪的琴声。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琴房里传来了一段连贯且悠扬的琴音,林未汀不敢置信,她偷偷趴在门上往里看。
几张白纸中留出了微妙的缝隙,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最后才窥探出来,庄遇没有拉琴。
也许是她动静太大,琴房的门被打开了。庄遇和她面面相觑,林未汀腆着脸冲他打了个招呼:“嗨……”
“怎么没走?”他瞟了她一眼。
“呃……”林未汀有些犹豫,不想说出实情,她总觉得好像说出来就输了。不过到底输了什么,她不知道。
“进来吧。”庄遇无奈,他冲着林未汀勾了勾手指,递来一部手机,说,“这是我以前的视频。”
她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画面里的庄遇穿着随意,但依旧光彩夺目,他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大提琴,一个女生站在舞台中央。他架上弓弦,音乐响起,女生也开腔唱歌。
那首曲子她有印象,叫Florence,一支轻松愉快的曲子。
聚光灯打在女生和他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她的注意力却全被庄遇吸引走了。明明歌声很美,但是庄遇的大提琴声却没有沦为配乐。
林未汀敢说,没有庄遇的演奏,这首曲子一定逊色不少。
一曲结束后,林未汀还沉醉其中。她终于明白那些女生疯狂追星的心情了。视频里的庄遇太迷人,他低垂的眉眼和完美的姿势让人眷恋。
他和大提琴太般配了,他挽着大提琴的模样,如同挽着爱人。如此情深,真像难得一见的王子。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未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庄遇的脑袋垂了下去,细碎的刘海儿搭在眼前,一时间,林未汀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个意外。”
“什么?”她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庄遇说:“是个意外。那天我和她演出,舞台上的射灯螺丝松动,掉下来的时候我保护了她,所以……”
“所以?”
“所以我被砸到了。颅内瘀血,右手手指骨折,左耳听力受损,我休养了很久,这个月才复学。”
他手上那两道令人惋惜的疤痕她还记得。
庄遇抬起头来看着林未汀,说:“你知道手指骨折和听力受损对一个拉大提琴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笑容有些悲凉。
和他相处一个多月来,林未汀见过他很多表情,大多刻薄且鄙夷,偶尔露出笑容,但是像这样脆弱的模样,她是第一次见到。
就像是卸下了重重的盔甲,庄遇的表情显得非常疲惫,甚至不堪重负。他的双眼里藏着很多无法明说的东西,林未汀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深意。
“我不甘心。”这四个字好像弦断前的强弩之音,听起来有一触即碎的哀伤。
林未汀有点心虚。在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她觉得自己是个共犯,需要和庄遇演一场好戏,欺瞒所有的观众。
这个秘密她无法向人诉说,只能自己咽下,真是痛苦极了。但更让她辗转反侧的是,在倾吐心声之前,庄遇是如何撑过来的。而且她居然还要他帮忙看一阶逻辑,这样是不是很没有人性啊?
林未汀不知该如何安慰庄遇。她捏着手机,在深夜里惆怅地失眠。这时,一条消息发了过来,陌生的号码,短信内容很简单:“明天晚上七点半,大操场观众席第三排,不见不散。我是送含羞草的那个人。”
本来已经躺下的林未汀猛然坐了起来。她的手心冒汗,短短十几个字,她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连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头了。怎么办,这要怎么回?明天去不去?她要穿什么去?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打结的线团,拧成乱麻,让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未汀纠结再三,终于选择把寝室里的人逐一喊醒。大家本来睡得迷糊,但一听到“含羞草”三个字瞬间就醒了。寝室长小染喊得最大声:“未汀做得对,这时候就是该让我们群策群力!”
四人开始推测含羞草男的身份,从系别猜到长相,从长相说到身高。小染想了想说:“你说会不会是未汀之前暗恋的那个男生,他现在回心转意了?”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童甜甜立刻赞同。
“不知道,我的脑子被晚上的草莓蛋糕糊住了。”季淑说。
听着她们的粉红设想,林未汀提出了一个设想:“如果是有人来寻仇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含羞草就是把我标记了,接着利用人类的好奇心把我约出去,接着就给我一刀。”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顿时不寒而栗。
季淑说:“你带把菜刀,实在不行就自卫。”
“这样吧,未汀,你去,我们就假装在操场跑步,万一情况不对,你就向我们挥手,我们马上抄家伙上!”
林未汀一阵无语,这么可爱的妹子,怎么动不动就是抄家伙呢?
卧谈会草草结束,大家说好明天七点半各自翘掉自习课,假装去操场跑步。只要林未汀发出紧急信号,她们就赶来救人。
晚上七点半,林未汀按时来到大操场。操场上人不少,社团活动也极为丰富,耍双节棍、打太极的人比比皆是。如林未汀这般疏懒四肢的,唯一会做的运动就是在梦里跑步了。
她私下探看,季淑喘着粗气跑了过去,还贼眉鼠眼地猛挑眉。小染站在一边掰着自己的胳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童甜甜戴着耳机大声背单词,眼神犀利,她走过林未汀身边的时候说:“这边就一个出口,我已经守好了,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大家非常入戏,大概是谍战片看太多的原因,好不容易有实战机会,谁也不肯放过。她稳了稳心神,走上了观众席,那里黑乎乎的,看起来有些瘆人。林未汀往第三排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她故意咳嗽了一声,那个人影动了动,加快步伐走了过来。
男生走到她面前,林未汀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实在眼生就不说了,这位仁兄身高也有些惊人,她居然低下脑袋才勉强和此人平视。气氛尴尬,一时间林未汀居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对方表现得比林未汀更加诧异,他直接惊叫出声:“你是假的!”
什么她是假的,她自己难道还要冒充自己?
“我找的是林未汀!”男生激动得快要扑着双臂飞起来了。
“我就是!”她再次说道。
“你不是!”
林未汀气得恨不得当场踹他一脚,我是不是你怎么会知道啊?
“你不是林未汀,你会扔铅球吗?你在食堂吃饭吃两碗吗?你娇小可爱吗?你喜欢吃变态辣鸡翅吗?”
男生的一连串发问把林未汀问蒙了。她看了他半天,黢黑的天色让她看不清男生长什么样。
林未汀叹气:“我是林未汀……”
她话没说完,对方马上打断:“你不是!”
“你不要打断我!”林未汀忍不住气,吼了一声。
对方被她气壮山河的吼声吓住了,她也没料到自己的声音会那么大。结果“寝室三结义”冲上来时,她正在大发雷霆:“我是林未汀,但你所描述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季淑。她蝉联了两届运动会所有的铅球奖项,鸡翅爱吃变态辣。我要告诉你一句,每一个女生站在我身边都很娇小可爱。这一点不用你提醒,下次你再刻意说这件事情,我把你捶到土里,你信不信?”
女生的气壮河山吓到了男生,他连连点头,还抱着自己的脑袋,生怕她动手。
要知道,她怂归怂,那也是看人下饭的。碰到庄遇她只能认栽,但是眼前此人,能吼则吼,能动手就动手。
林未汀一转身,看到了吃辣条的季淑。林未汀拍了拍她的肩膀:“找你的,他把我俩名字弄混了,含羞草是给你的。”
三个人响起一阵抽气声,小染和童甜甜挽着林未汀下了观众席。小染踮着脚拍她肩膀:“未汀,你不要伤感啦。”
可是她真的不伤感啊,但为了不让她俩的安慰落空,林未汀只能假装自己非常伤心。
不过她在心里暗想,早知道借气踹他一脚,顺便报复含羞草之仇。如果不是因为那株含羞草,她也不会认识庄遇,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认识庄遇并不是让人感到后悔的事情。
庄遇和她的三天之约到了。一大清早,林未汀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庄遇约她在自习室见面讲题。
莫名地,林未汀有种无法面对此人的感觉。她犹豫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短信。待她发觉时间不早的时候,已经误了第一节课。林未汀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后换上连衣裙,往教学楼赶去。
刚一下楼,她就看到了穿着篮球服的梁枫。
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男生眉目如画,鼻梁高挺,一双黑眼睛更是深邃,手上还顶着一颗篮球转来转去。他来回走动,右手指尖上那颗转动的篮球却没有掉落,当真是一手好功夫。
看到他的右手,林未汀不自觉地想到了庄遇,她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林未汀。”梁枫叫住了她。
“你的伤好了吗?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林未汀看了眼他的膝盖,已经开始结痂了。
“小事,我自己可以搞定。”梁枫看着她,“你认识戴睿吗?”
“认识啊。”
戴睿是她初到申城时认识的朋友,她住院,他也住院。男生受伤入院,坚持耍宝,惹得医院工作人员对他又爱又恨。她来鸣澜后,才发现戴睿也是鸣澜的学生。男生是篮球队的一员,成日忙于训练,久而久之,两人的交流也少了。
她疑惑,梁枫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戴睿?
“能帮个忙吗?”梁枫问她。
“我能帮上什么忙?”
“戴睿在最近几场比赛中状态有点问题,失分严重。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被教练禁赛。”梁枫说。
“他不是一直都挺刻苦的吗?”林未汀不解。
“我问过了他的同学,不是因为成绩的关系,他的家庭也没出现变故。以他的性格,藏着掖着不肯多说,多半是感情原因。”
林未汀一脸诧异地看着梁枫,男生犹在分析:“他一定是被谁拒绝了,还感觉很没面子,但他肯定还很喜欢那个女生的。”
此时此刻,林未汀只想抱拳躬身以示对梁枫的敬意。此人的洞察力简直不可小觑,并且他对每个队友足够了解,还足够关心。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林未汀问。
“他不肯跟我们说,未必不肯跟你说。如果他找上你了,务必帮我开解一下他,告诉他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梁枫微微颔首,“谢谢你了。”
这个队长看起来高冷,其实还蛮关心人的嘛。她点头,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我听说戴睿喜欢的女生是哲学系的系花。虽然他还有几个异性好友,但找上你的可能性最大。”
她诧异极了,从那次练习赛她就看出了,梁枫有极强的预判能力,他对人有足够的了解。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上午还有训练,我不能耽误太久,有事打电话。”梁枫又说。
“嗯。”林未汀点头。
中午放学铃响,林未汀的手机也响了。她接起电话,那边半天没人出声,她好气又好笑:“戴睿,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别……别别别!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的声音满是气馁,好像饱受折磨,即使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戴睿的无比失落。
“你怎么了?”林未汀问。
“我喜欢曾茗。”
听到这个名字,林未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教室。曾茗还没离开,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旁边有男生赔着笑脸在等,他一直在说些什么,好像正在努力逗女生开心。
可怕,梁枫果然料事如神,判断精准。她撤回目光,问了一句:“然后呢?”
“她喜欢别人。”
“所以?”
“我还是喜欢她,但是她要我放弃。”
“你告白了?”林未汀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左右的同学看了过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那边的声音无比难过。
虽然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人类就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到刚才站在曾茗旁边的男生,林未汀问:“她喜欢谁?”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