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真像好天气
■栏目主持 包小丹
“像躺在一只坏了的表壳里。”文学家余光中晚上在澳大利亚的草原上躺着,周围静谧无声,他于是这样写道。作家妙笔生花的背后一定有着无穷的脑洞做支撑,在那个维度里,比喻的修辞手法被运用得炉火纯青,一个人笑起来像好天气,天空蓝得像倒过来的海……万事万物都镶着令人惊喜的花边。
“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唯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蝶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两个人就像两只在松树上蹦跃的小松鼠,把爱情磨成一颗颗小松果,盛在树洞里,等到来年冬天,天地间雪茫茫,路人都肿成了小点,你我并挨着,独看这苍茫而寂寥的人间。
父母亲,对于一个二十岁的人而言,恐怕就像一栋旧房子,你住在它里面,它为你遮风挡雨,给你温暖和安全。但是房子就是房子,你不会和房子去说话,去沟通,去体贴它、讨好它。搬家具时碰破了一个墙角,你也不会去说“对不起”。数十年以后,你才会回过头来,注视这没有声音的老屋。
丢失的日子如融化在人群里的好姑娘,我看着她沿途美丽下去,嫁给别人。
过了很久之后的我才想明白,你一开始和我说的那句“真的对不起”,不过是飞机场广播里那种抱歉地通知“延误了您的班机”。你最后分别时说的“非常谢谢你”,是几块一瓶的红茶盖子里的那种“谢谢您的参与”。
洗澡时花洒要足够大,头发都会因为水流的冲击紧紧贴在背上;饿得半死地回到家,有温软的米饭和一大盘红烧肉;天气不冷不热,在黄昏里的公交车上听《今天等我来》;有心仪的东西,二话不说地直接拍下……而你,比这一切美好还要好一点,就是踮着脚就能摸到月亮的高度啊。
什么时候我遇见你,就像有鱼刺卡在喉咙,吞咽时突如其来地痛,然后用力地咳嗽,企图把刺咳出来,未果。又期冀它是根很小的刺,小到可以借用大口吞咽的力气顺着肠道滑下去,但又惧怕再次刺痛已经受伤的喉咙,转而连这小心的吞咽都不敢尝试。什么时候我遇见你,就是这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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