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千年的山谷,古木参天,华盖亭亭,浓荫密布;脚踏小溪,水流涓涓,蓝天碧云下,水车随水流慢慢旋转,这就是咪依噜风情谷。
旋律悠扬的月琴,热情奔放的左脚舞,浓郁的民族风情,优美动听的传说,古朴的叭喇迎宾调,热情的“拦门酒”,大盘的烤羊肉、烧洋芋,还有香甜的苦荞粑粑蘸蜂蜜,这就是咪依噜风情谷。
神秘的姑娘房里,彝族姑娘与小伙子谈情说爱,同床而眠却只动口,绝不能动手!这就是咪依噜风情谷。
日本学者来此寻根,电影《通天长老》、《大峡谷》,电视《新娘出嫁》、《火的民族》在此拍摄,日本NHK电视台“彝族农耕稻作文化”在此面向全世界直播,这就是咪依噜风情谷。
出南华县城北,沿南永公路前行,是一条十多公里长的樱花大道。三月,樱花嫣红,就像一条红飘带路标,它会引导你步入一个落幽千年的山谷——咪依噜风情谷。当你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感觉的时候,你就来到了令人向往的“神秘彝寨”。
一
咪依噜风情谷被人们称之为“神秘彝寨”,那是因为在这四面环山的峡谷里,极少受到现代文明的浸染,12个村民小组1600多人,99.9%都是彝族,至今还完整地保留着一百多年前原始古朴的宗教信仰和生产生活习俗。这些原汁原味的传统宗教活动和祭祀禮仪,被远道而来的中外民俗学教授专家们称之为“研究彝族古代社会发展变迁的活化石”。
第一次到咪依噜风情谷,友人神秘地告诉我:山谷里住着神仙!我半信半疑,他说这是真的,神仙长着三头六臂,像鬼怪很恐怖呢,能把城里来的女孩子吓哭,不信他领我去看看。
原来,在咪依噜风情谷小岔河彝人客栈后半山,是一片神秘的原始森林,在那些生长了五六百年的神树下,至今还保留着一座完整的彝族土主庙。土主是彝寨的保护神,过去一般一个彝村建一个土主庙。彝族以左为尊,土主是村之大神,人人必须敬仰。故土主庙建在村后左上适当位置,咪依噜风情谷的土主庙,完全符合这一民族特征。现存的土主庙是风情谷最为神圣的地方,是咪依噜风情谷的灵魂。
我们来到绿荫掩映的土主庙前,只见庙里挂满了大条大幅的红黄布条,布条上写着祈福的祷告语。一排十尊石雕神像按顺序供奉在神位上,中间为三头六臂的土主女神像,左为马王大将、五谷神、青苗童子、痘金娘娘、虫王; 右为牛王、水神、送子娘娘、土地公公、山神。三头六臂的土主骑在褐色伏牛上,赤足,左足蹬地,右膝曲于牛背上,龇牙咧嘴,青面獠牙,怒目瞪圆,狰狞可畏。她双臂裸露,上臂饰环锣,手腕以蛇状物为饰镯,左手三只,上手捧钵,中手执令牌,下手杵一三尖刀叉戟,戟从头到尾缠一条蛇,刀叉上悬一人首;右手三只,上捧月亮, 中手执铃,下手拿血淋淋的动物心脏。土主庙里供奉的其他石刻诸神,也是怪模怪样的,如果是你一个人来到这阴森恐怖的原始森林中,又见到这些模样似传说中的鬼怪神像时,定会吓你一大跳。但在彝族,土主庙是彝族同胞祭祀神灵、祈求平安的宗教活动场所,同时也是旧时处置违反村规民约者的地方。人们供奉土主是为了保佑村民平安、健康、快乐和幸福;保佑村民来年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每当遇到节日或村中有人起房盖屋、家添人丁,婚丧嫁娶时,到农历初五或十五,当地彝族群众就准备祭品,纷纷前往祭祀,香火连绵不绝。
咪依噜风情谷的彝族有句谚语:“供奉菩萨不如祭拜先灵!”这里的彝族家家供奉祖宗灵牌位。李姓彝族崇拜松树,视松树为自己的祖先,一般不用松树做床板、门板,先人去世后所设立的灵牌均用松树根制作而成。周姓和紫姓彝族则崇拜竹子,他们供奉的祖先灵牌又是用竹根制作的,祭师称周姓为“竹根周”,紫姓为“竹根紫”。灵魂不死,这是咪依噜风情谷彝族的宗教信仰,人死只不过是灵魂脱离了肉体。这里的彝族认为一个人有三个魂,人死之后,一魂到祖先发祥地,一魂守坟,一魂在家接受供奉。到祖先发祥地之魂最后升天转世,守坟之魂保佑子孙发达,在家之魂保佑家人家业兴旺。
小岔河村的民间艺人李宗禄,是咪依噜风情谷玛姑舞的传承人,月琴、三弦、三胡、竹笛样样精通。有一天,我们到风情谷作田野调查,走进他家新盖的三层小洋楼,在楼梯口一个1米高的平台上,仍保留着完整的祖宗灵牌位,八个灵牌位一字儿排开,按顺序分别是李宗禄的高祖、曾祖、祖父祖母、父母的灵牌位。每个灵牌位均用松树根雕刻成人形,上面刻着祖先的生辰八字,外面再用几层黑布包裹起来。平台上有插香敬烛、敬放水果的杯盏,落满了平时烧香时的灰烬,墙上还贴着一张“天地君亲师”的画,画中最显眼的是一位戴皇帝帽的国王。现代的年轻人已完全不懂得这些规矩,这个“天地君亲师”的顺序是不能颠倒的,天地最大,上天下地,应先敬,君指的是皇帝,代表一个国家;下来是养育自己的父母和启蒙教诲自己的老师,都要敬仰,时刻供奉。表现了彝族人对苍天、对大地的敬畏,对国家、社稷的尊重,对父母、老师的感恩;是中国人敬天法地、孝亲顺长、忠君爱国、尊师重教的价值取向。彝族过去几千年来正规的祭祀都是这样的,现在却很难见到人们再这样做了,很多历史早就被人们遗忘了。
在咪依噜风情谷,一位八十六岁的老人去世了。老人临断气时,儿女们赶紧抱来一只活跳跳的大红公鸡,将鸡头伸到父亲微微张着喘息的嘴里,让父亲喘出的气流入鸡嘴,民间俗称“接气”。接着又拿来一枚碎银子,银子上拴一股红线,放入老人口中含着,红线则从嘴唇留在外面,这是给老人去那边准备用的零花钱,俗称“含口钱”。等老人咽气,指挥祭祀的毕摩就发出一道道指令,给老人洗澡净身,给老人换纯棉新衣,下令把那只接气的老公鸡杀死,这只公鸡就是跟随老人到另一个世界的伙伴,它会永远陪伴逝者在那个世界生活。
第二天出殡时,身着法帽、披毡的毕摩搬来撵山鞭、法刀、鹰翅、鹰爪、铜铃、铁链等法器,给老人“教路”,叮叮当当,咕叨咕叨唱了一早上,用的全部是彝语,那种庄严肃穆、神圣虔诚的场面让人心灵受到震撼。有人给我翻译讲解说,毕摩念的是《指路经》和《安魂经》,以超度逝者亡灵,让他的灵魂回归到祖先发祥地后再转世。阴路历程与人生活在世时一样,充满坎坷和艰辛,有妖魔鬼怪阻挡,有高山大河横隔。只有在毕摩《指路经》的引导下,逝者才能义无反顾地回归租界。这个灵魂栖居租界,是个什么样子?我十分好奇,有人给我翻译出来,竟然场景与这个田园牧歌式的咪依噜风情谷一模一样。
后面看一眼,大山翠茵茵,树花亮晃晃,栗树红彤彤,麻栗树似伞,梨树花烂漫,雀鸟叫喳喳,獐麂顺山跑。
右边看一眼,右边有水塘,水波轻荡漾,白鱼尾尾长,红鱼把嘴露,此处宜放鸭,附近可养鸡,挑水很方便,还有好菜园。
左边看一眼,左边是旱地,旱地平坦坦,还有包谷地,麦田在近旁。
门前看一眼,水田水汪汪,养鱼有鱼塘,大田平展展,小田弯又长,宜种白米谷,也可种红谷,糯谷也适栽,还有香稻田,水口清水流,水声潺潺响。
二
生活在咪依噜风情谷的彝族,人们都有崇拜水、敬畏水的传统习俗,他们每年都要组织几次到那些水源地去祭祀。在小岔河彝村背后的土主庙里,至今还供奉着一尊“水神”,一股山泉水从山梁上顺箐淌下来。水神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司水之神,在中国神话系统中,水神是传承最广影响最大的神祇。
这里的彝族毕摩说:“人祖来自水,六祖水中生。凡人是水儿,生成在水中,再变成水去。”在他们心里:祭水就是祭祖,祭祖必祭水。这里的彝族对水有着自己特殊的理解:认为水诞生了生命,生命起源于水,人依靠水而生存。人死后又化为水,融入水随着蒸汽进入天堂。水又是最干净的,它可以洗涤一切污垢,所以对孕育生命的水十分顶礼膜拜,把龙树下流淌出来的山泉,当地人都称作“净水”,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婴儿呱呱坠地的时候,要烧一锅山上挑回的泉水净身;老人去世后,也要用山上的泉水净身洗澡,才能更换寿衣。就連彝族少女进姑娘房时举行的成人礼仪式,也是要挑来清澈的龙水为女儿洗澡净身,点烛、烧香、叩首,然后才帮她换下孩提时代的童装,即白褶裙,穿上标志彝族成年女性的黑裙子或黑裤子。
在咪依噜风情谷马鞍寨“团结树”下,有一股长年汩汩流淌的泉水,清冽、甘甜,是寨子里的“龙水”,每年大年初一天还不亮,村里人就会打着火把早早地来这里“抢龙水”。在“抢龙水”前,首先要祭拜“龙树”,在”龙树“旁杀鸡、烧香、跪拜,放鞭炮、封挂门钱,那家抢到第一挑龙水,那是一年中最吉祥的事情。
除此之外,咪依噜风情谷还在二月初八、三月初三、六月初六等举行祭水仪式。祭水分大祭和小祭,小祭即宰猪杀鸡,大祭则宰牛。祭水仪式由德高望重的毕摩主持,祭坛设在水源地的“龙树”下,各家各户自己置办齐米、鸡、腊肉、香火等祭品,先由家中男性前往自家接水处单独献祭,后再全村集体祭献,仪式较为隆重。祭祀前的活动分两组,一组负责杀鸡宰羊,另一组则到水源地清淤,修缮维护水源设施,以确保来年全村的用水安全。
在咪依噜风情谷,彝民们认为在水源地大小便、拆桥和断路是最为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要受到上天的惩罚,是“背过失”,是要遭“雷打”的。
咪依噜风情谷共有铺冲河、新村河、芹菜塘河、竹箐河4条河流,水资源十分丰富。在这里,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峡谷四周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森林植被,涵养了满山的水土,每条山箐涓涓细流日夜流淌,润泽千亩田畴。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常以木渡槽、竹筒引水,方便灌溉并丰富着彝民们的生活。历史上的咪依噜风情谷,很多村寨都利用这里的水资源优势加工粮食,建有水碾房、水碓房和水磨房,用于碾米、磨面和舂粑粑等日常粮食加工,是很了不起的农耕文明。如今,你若来到咪依噜风情谷三家寨,还能听到“咕咚”一声闷响跌入耳底。那是溪水沿竹槽流入木槽,水流满了石碓就“咕咚”一声舂下去。可以想象,就是因为这里的好山好水,咪依噜风情谷李、周、起、紫四姓的祖先才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定居。
蜗居小山上的新房子村,一年四季有小溪自上而下绕村而过,水流涓涓有声,在石崖峭壁上飞溅,冲击水车随水流慢慢旋,展示着这里农耕文化的魅力,留住了多少游人的脚步。有一位热爱书法的老者,在石崖上挥毫留下了这样一副有趣的对联:
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山花花山山开花花美山丽
横批:丽山丽水。
咪依噜风情谷的起家大院,掩映在一片绿树丛中,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地方。起家大院风水好,几家人的房子盖在一个背静窝风的山凹子里,房后是一片缓坡地带,清早太阳一出来就照在大瓦房上。令人羡慕的是这里水好,一弯形状像月牙清澈见底的泉水就在村子前,是风情谷里有名的旅游景点月牙泉。掬上一口山泉,那清凉润肺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月牙泉彝族叫“多思泊”,意思就是出水的地方。月牙泉旁边的古柳树,村里人把它叫作龙树,每年的大年初二,全村男女老少都集体来这里煮饭吃,他们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来这里祭龙祈福,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在月牙泉旁边,有一口古井,已有三百多年历史,至今仍保存完好。古井藏在十几棵枝繁叶茂的老龙树下,阴森森遮天蔽日,有些恐怖。如不注意看,还不知道这里藏着一口古井。古井四周用许多条石围着,条石上长满青苔。井口似一道门,只有窄窄的半米多宽,却有一人多高,井口两边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两条神龙,人们称古井为“神井”。这口神井中的“石楞”(一种水中的蛙,比青蛙大,但又比石蚌小)是不能拿起来的,更不能随便捉了去烧吃或煮吃。据说如果有人把神井里的“石楞”拿起来弄死了或煮吃了,无论当时天气晴得如何好,过不多时就会天色大变,狂风大作,下起大雨来。
三
走进咪依噜风情谷,使人感受到的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村前、路边、山上到处可见生长了几百年的参天古树。这些古树,虽然已有几百岁,却枝干虬曲苍劲,仍然是那么苍翠、挺拔,充满生机,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多见的一大自然景观,这一现象引起了到此考察的中外民俗学专家学者们的关注。
岔河咪依噜风情谷的彝族崇拜自然,认为世间万物都具有灵性,就是日月星辰、雷电风雨、山川河流、巨石悬崖、飞禽走兽等等都是头顶之神明,能保佑彝人平安吉祥,人若不敬甚至惹怒之,会遭天谴。
咪依噜风情谷到处古树参天,这与彝族的自然崇拜有关。这里的彝族群众,都把树龄上百年的一切古树都视为神树,必须当神仙敬畏,神圣不可侵。就是一棵风烛年残的古树,枯死得只剩下光滑的树干,也不会有人敢动它一指头。他们认为,这些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树历经岁月,已修炼成神仙,能保佑人畜平安。我站在这些古树下想想,也是啊,我们还没出世时,这些古树已在此生长了百年,等我们老了去世后,这些古树还会在大自然的恩泽下好好活着。活了七八百年的古树,已是我们一个正常人寿命的十倍,不是神仙是什么?有句佛语言:“举头三尺有神明!”咪依噜风情谷有这么多的神树,到处都是神灵,每一棵都真还是我人头顶上的神明呢。
在咪依噜风情谷,龙树和后头树,也要当神树来崇拜。凡是位于水源地的树木,一棵也好,一片也好,不论大小,都是神树即龙树。后头树是指位于坟墓后的一棵树或一片树林,也叫山神树,人们在上坟搞祭祀活动时,都先要去山神树下祭拜(杀鸡,把鸡血滴在树根处),经请示后得到山神同意才能在山上搞祭拜祖先的仪式。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在咪依噜风情谷,有一棵七百多年、胸围达5.86米、占地两亩多的香樟树,三四个大人才围得过来,人们将它敬为神树,就连树枝树叶都不能摘,但从树上落下的果实、树叶、树皮可以捡回来做药,吃了后能清心撤火通气明目。每当心中有什么烦心事或家事不顺的时候,人们就把祈福语写在一块红布上再拴在这棵香樟树上,这棵老香樟树上,一年到头总是须须柳柳挂着很多红布条。“屋前古树春来早,枝繁叶茂风中摇”,据当地老人讲,只要看一看这棵香樟树每年打春后树叶生长的情况,他们就能预测当年雨水的多少,年成的好坏了。
在咪依噜风情谷,人们生活生产中需要的很多工具都与树木有关,木制的农具有马鞍、驮架、木梨、木耙、背板、背架、木槌、木耙齿等;木制的生活用具有木盆、木橱、木勺、木瓢、木桶、木碗、木甄子、木盐臼等。更奇特的是,这里的周姓紫姓崇拜竹子,婴儿还没出生,就要早早砍竹子请篾匠编摇篮,让婴儿睡在摇篮里由母亲背着到处走,去见世面。假若婴儿不幸夭折,又要请老毕摩编一口小竹篮随葬。
生活在咪依噜风情谷的彝族,有保护森林的传统,一般不会乱砍滥伐树木,这与当今所谓的“生态意识、环境保护”完全无关,而与朴素的道教思想有关,与他们的自然崇拜有关。在彝族民众的认知里,山上的每一棵树都是有生命,也像我们人一样有灵魂的,你不能平白无故将其毁灭。每一座山,山上的一草一木,每一棵樹,都在山神的保佑之下。在这里,就是你砍来盖房子的每一棵中柱,横梁、在砍树时你也要请毕摩选择黄道吉日,看看是忌日还是吉日,也不能与家中人的属相相冲。在立房树柱之前,你要给每一棵柱子叫魂,在家中祖先的灵牌位前烧香磕头,送神祈祷,不然其魂魄会附在木料上,盖房树柱时或房子盖好后,会有房倒屋垮或闹鬼等不吉祥的事情发生。如果村中有乱砍滥伐者,则要受到全村人的遣责。即由村中有威望的长者召集,每户参加一人到土主庙与乱砍滥伐者讨说法。乱砍滥伐者除受到众人谴责外,还要买一只大骟羊办伙食招待来参加理论的村民
咪依噜风情谷,灵魂栖居的地方。秘境岔河,神秘彝寨,一个坚信灵魂不死的民族,在城市化进程中独树旗帜,奇迹般成为一方民众的精神家园,生活的乐土,幸福的守望。
作者简介:普显宏,男,彝族,18岁开始发表短篇小说、杂文、政论和医学科普文章,曾任过文学编辑,《楚雄日报》周末特刊部记者,有中短篇小说集《一位血癌病患少女的日记》、散文集《美食如玉》出版。现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南华县作协副主席。创作简历收录于《中国少数民族作家辞典》、《中国当代学者风采录》、《楚雄彝族文学简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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