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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传播学看电影《朗读者》在我国两岸三地译名的差异

时间:2023/11/9 作者: 安徽文学·下半月 热度: 16151
徐艳洁 赵亚珉

  摘 要:随着全球化的推进,中国与世界的交往日益密切,越来越多的国外优秀影片被引进中国,片名的翻译直接影响到影片在国内的传播效果。从理论上说,电影译名应该既能表达出其内涵,又能引起观众的观影欲望。《朗读者》作为一部优秀的电影,在中国大陆、香港、台湾就有不同的译名:《生死朗读》《读爱》《为爱朗读》等。本文将从影片的主题进行切入,结合《朗读者》在三地的不同译名,从大众传播的角度,探讨传播者、传播机制与受众对外国影片篇名翻译的影响。

  关键词:《朗读者》 传播 生死 爱情 翻译

  基金项目:本文系南京信息工程大学MTI研究生课程《高级文学翻译》省级精品课程建设系列成果

  一、引言

  《朗读者》是德国作家哈德·施林克出版于1995年的长篇小说,因其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反思意识,小说出版以后,广受欢迎,并很快被译成39种语言。2008年,史蒂芬·戴德利将其改编为电影,再获成功,片中女主角扮演者凯特·温丝莱特也因此获得第81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和第66届金球奖“最佳女配角”奖。与其他二战题材小说不同,《朗读者》并不着眼于描绘战争场面,而是侧重讲述了战争结束后,一对忘年恋男女之间的凄美故事,蕴含着丰富的主题:战争、爱情、人性、救赎、生死、善恶等。因此,文学作品的多义主题性质加上传播学的视阈,使得影片在我国大陆和港台有了不同的译名,大陆强调了生死,港台则凸显了爱情。本文将以此片在我国两岸三地的不同译名为切入点,分析在跨文化交流的背景下,传播者、出版机制及受众是如何影响电影片名的翻译的。

  二、大陆译名中的生死主题及其翻译

  有数据表明,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类有史以来伤亡最多的战争,死亡人数多达8000万。[1]战争给人们带来了巨大伤害,奥斯维辛集中营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残忍、最黑暗的地方。汉娜曾经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一名看守,与其他五个人一起,负责看守被关押在教堂里的妇女儿童,并有权“挑选”决定将哪些人送进集中营。在一次深夜意外发生火灾时,汉娜们并没有放出这些妇女儿童,而是为了维护秩序,加紧看管,以免混乱发生,结果却导致数百妇女儿童死于火灾。这是第一个生死对比。

  其他几名看守则利用汉娜后来“认罪”的积极主动,将责任全推到她一人身上。面对法官的质问,汉娜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辩解。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自己文盲的事实,汉娜没有选择进行笔迹鉴定,而是被迫承认自己是看守主管,并且是她起草的事件报告。最终,汉娜作为主犯被判终身监禁,其他五名看守则被判轻刑。这是第二个生死对比。

  当监狱的女主管告诉米夏汉娜即将刑满释放的消息后,米夏去监狱看望汉娜。而就在米夏走后,汉娜选择了自杀,了结余生。这是第三个生死对比。

  生死是文学中永恒的主题之一。忧郁王子哈姆雷特就曾经发出:“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的哀叹。因此,大陆在影片引进时将其翻译成《生死朗读》,一方面,可以揭示小说的主题之一即生死,契合德国作家的善思特征;另外,可以引发哈姆雷特一样的哲学思考,有利于引起观影者对于生死的严肃思考。

  三、港台译名中的爱情主题及其翻译

  15岁的少年米夏和36岁的中年女人汉娜的爱情可以算得上是不伦之恋。他们相识于一场大雨,病倒街头的米夏被一个陌生女人相救,谁也没想到这就是爱情的开始。或许就是这一次温暖的伸手让米夏感受到汉娜的与众不同。在一次偷窥中,汉娜成熟女人的身体对于懵懂少年有着谜一般的诱惑和性欲。这种欲望使得两人间的关系变得不同。起初,他们开始做爱,然后他给她读书;后来,他给她再读书,然后做爱。……他卖掉了收藏已久的邮册,只为跟她一起旅行。当餐馆老板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质疑时,他回去亲吻他的爱人来证明他们的爱情。即使有过争吵,米夏也以为他们的爱情可以天长地久。世事难料,女人不辞而别,少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忆过去。

  七年后,当米夏已将这段感情尘封心底时,又见到了她,却是在审判纳粹的法庭上,以一种极其荒谬的方式——他在旁听席上,而她在审判席上。她竟然是屠杀300犹太人的刽子手!他开始不停地抽烟,这似乎是唯一的排解方式。他去了奥斯维辛了解真相,可是巨大的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当法官拿出关于烧死犹太人的报告时,他突然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根本不识字,所以才会在做爱时要求给她读那些名著。从法律的角度,将事实陈述给法庭是他的义务,可是最终他选择了放弃——为了她的尊严。他的爱情也随着汉娜的入狱而烟消云散。

  当他翻阅起过去的图书时,好像打开了封尘已久的记忆。他决定开始为她读书,一本接一本,在书桌前,在窗户边,在床上,他在每一个晚上读着那些文字,录下来,然后寄到监狱里给她。当汉娜播放这些录音带时,她惊讶不已。即使这个男人的低沉的音色不同于那個少年,可是她知道是他。她开始学着识字,从那本他为她朗读过的《带着狗的女人》开始;她开始学着写信,尽管信里还有些错别字;她开始收拾自己的着装,期待着米夏有一天来看她……

  二十年后,她即将出狱,而她唯一的联系人就是他。监狱的长官希望他能帮助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这时候,他退缩了。

  再次相见是在狱中的食堂,她已年华老去,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满面的老妇人,而他是西装革履,一脸沧桑的成熟男士。她知道,他们都变了,对于他的安排,她只说了谢谢。

  当天晚上,她选择了自杀,为了保留过去的美好,为了个体的尊严。

  爱情是人类最古老而深刻的情感。上帝创造了亚当,又取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这注定了爱情会让两个人相互纠缠。《朗读者》中汉娜与米夏的爱情贯穿在整部影片中,因此港台分别以《读爱》《为爱朗读》为译名,能引起观影者对于爱情的共鸣。

  但是两地对于爱情的侧重各有不同。香港地区所译的《读爱》是从汉娜的角度出发。汉娜在米夏的朗读中,了解了什么是爱。朗读使她从一个不懂爱为何物,当米夏问她“你爱我吗”时,会茫然地皱眉头的无知女人;成为一个读懂爱,了解爱,会忏悔自己行为,选择用毕生积蓄补偿那个犹太女孩的独立女性。而台湾地区所译的《为爱朗读》是从米夏的角度出发。因为爱,米夏才会在汉娜要求他朗读时,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各种世界名著。即便多年过去,他还会重新为她朗读,给她寄去录有他声音的录音带。

  四、三地译名中的善恶主题及其翻译

  汉娜是善良的。在她初次与米夏相遇时,米夏因为身患黄疸病而在街边剧烈呕吐,汉娜与他虽然素不相识,但主动上前帮助他,把他送回家。汉娜也是个好员工,她在公车上尽职地售卖车票,所以她才会获得晋升的机会。即使是在冰冷残酷的集中营时,她也会照顾那些体弱多病的女囚犯,给她们好吃的,让她们住得舒服些,减少她们的工作量。

  但汉娜也是罪恶的。她所在的集中营每月都要送60名囚犯去奥斯维辛集中营。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场“死亡之旅”。但她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按照自己的习惯,“挑选”女囚送去。在集中营关闭后,看守和囚犯们被迫转移。这一天,他们终于经过一座村庄,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不必在寒冷的雪地里挨饿受冻。然而半夜里突发空袭,导弹击中了囚犯们所住的教堂,滔天大火瞬间燃起。教堂的大门是唯一逃生的机会,但是教堂里的囚犯太多,如果打开大门,场面会变得极其混乱,看守们不能维持秩序,囚犯们可能就趁此机会逃跑。基于此,汉娜和其他看守任由大火将300多名犹太人活活烧死。在她看来,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善恶主题作为《朗读者》这一电影的最深层内涵,虽然在翻译中没有提及,但是始终贯穿整部影片。因为汉娜的善念才会让她与米夏相识,又因为汉娜曾经的恶行,才会让他们在审判纳粹的法庭上重逢,善与恶交织构成了影片的主旨。译者未将其通过影片译名表现出来,也是希望观众能够自己通过观影挖掘出影片的隐藏含义——反战。

  五、造成译名差异的原因

  (一)传播者与传播机制

  在电影中,所谓“传播者”就是电影发行商。鉴于社会制度的关系,电影的发行商在大陆和港台有着本质的不同。

  大陆地区的国外电影发行商为一家公司所承包,而译名是否能通过,取决于广电总局的态度。广电总局有着严格的审查制度,会对进口影片进行限制播放。于是中国大陆发行商会依据严格的译名原则进行翻译。因此,中国大陆的译名较为保守,通常会采取直译,有时也会偏向文言,将电影片名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例如影片Roman Holiday译为《罗马假日》,影片Manchester by the Sea译为《海边的曼彻斯特》,影片Flipped译为《怦然心动》,影片The Pursuit of Happiness译为《当幸福来敲门》等。

  香港和台湾地区对引进外语影片基本没有配额限制制度,上映的外国影片数量长期保持在三百至五百部左右的高位运行。这样一来,院线里的外国电影就从精英消费品沦为超市里的竞价商品。译名决定权掌握在发行公司(通常就是影片的制作公司)的市场部门手中。为了让影片更畅销,他们制定译名的标准,与信达雅没什么关系,就是为了便于营销。例如影片Braveheart,大陆译为《勇敢的心》,港译《惊世未了缘》,台译《梅尔吉勃逊之英雄本色》;影片Love Actually,大陆译为《真爱至上》,港译《真的恋爱了》,台译《爱是您,爱是我》等。

  (二)受众

  随着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人们更愿意在一些文化娱乐项目上增加投入。而电影作为一种现代科技艺术,已经深入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由于文化差异对于不同地区观影者的影响,电影片名的翻译要考虑到观影者自身的需求。

  对于任何一部影片而言,电影片名是辨识一部电影的最基本信息。电影片名必须能让观众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大量的影片信息,从而激发其观影欲望。在大陆地区,目前电影消费的主力军为白领小康人士。他们具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因此译名的水平要高,不仅要体现出语言的精确性和艺术性,也要符合观影者的文化习惯,所以大陆地区的电影片名翻译与港台地区相比,更注重于电影本身,也更具有学术性。[2] 例如影片Inception的大陆译名为《盗梦空间》,影片Mission: Impossible译为《碟中谍》,影片Cast Away译为《荒岛余生》等。

  由于受到英国殖民统治的影响,香港地区的电影消费者呈两极分化——文化素质高和文化素质低的群体。根据教育背景不同,素质高的人一般从小就读于私立学校,一年级就接受纯英语教学,而相反,素质低的通常进行中文或粤语教学。对于电影,也是这样,接受教育较好的人习惯用电影原本的英文名,而文化素质较低者,更容易被简单易懂的电影名称所吸引。例如影片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大陆译为《美国往事》,港译《义薄云天》;影片Coco,大陆译为《寻梦环游记》,港译《玩转极乐园》。

  台湾地区虽然体制和香港相似,但因较少受到西方思想文化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在电影片名的翻译里仍保留了一些中国传统思想。[3] 电影消费者习惯从电影片名中了解电影全貌,因此他们的译名更偏向于意译。例如影片Into the Wild,大陆译为《荒野生存》,台译《阿拉斯加之死》;影片American Beauty,大陆译为《美国丽人》,台译《美国心·玫瑰情》。另外,由于台湾地区社会文化的快速发展,电影译名也趋于更直白、更口语化,多用一些流行用语。[4] 例如影片Detachment,大陆译《超脱》,台譯《人间师格》,化用太宰治的小说《人间失格》。

  六、结语

  一部电影想要取得高额的票房和良好的口碑,对于电影片名的选择至关重要。而国外影片更需要优秀的译名来表达电影本身。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在对于国外电影翻译在翻译标准和方法上都存在差异,是因为三地的传播者所在的社会制度以及受众的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的不同。三地观众对于片名的喜好也各不相同,译者在翻译电影片名时会去迎合当地观影者的口味。我们不能单纯地评价哪一地区的翻译方法更为优秀,这是不客观的。三地译名各有千秋,它们符合各自区域观众的观影需求,使其传播达到最大价值化。这种“一片三名”的现象难免让有些观众产生混乱,误以为他们是不同电影。[5] 但随着两岸三地经济文化交流的日益增多,观影者对于片名的口味会日趋相同,译名不统一的情况也会逐渐减少。

  参考文献

  [1] 赵亚珉.战争悲剧的另一种书写:《朗读者》解读[J].阅江学刊, 2009(2):121-125.

  [2] 陈冬蕾.两岸三地英文电影译名的比较[J].科教导刊, 2014(22):46-47.

  [3] 黄泽萍.内地与港台三地影视翻译比较——以电影译名为例[J].考试周刊,2007(11):43-44.

  [4] 韩媛媛.论电影片名在中国大陆及港台地区的翻译比较[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149-152.莉华.一项关于内地、港、台三地英文电影译名异同的研究[J].电影文学,2013(10):161-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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