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琛

　　摘 要：启蒙运动是人类历史的一个转折点，其传播的启蒙思想更是人类思想进步的里程碑，即使是今天我们仍然可以感受到启蒙思想的影响。18世纪欧洲文学的特征变化已经足以体现启蒙思想的巨大影响，启蒙思想带动了启蒙文学，启蒙文学也促进了启蒙思想。

　　关键词：启蒙运动 启蒙文学 启蒙作家 启蒙思潮

　　一、启蒙运动和启蒙文学

　　18世纪是世界文学史上一个重要的发展时期，伴随着举世闻名的启蒙运动而诞生的启蒙文学对后来的世界文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要了解启蒙文学，首先要了解启蒙运动。

　　“西方启蒙运动是一场改变西方现代历史进程的思想解放运动，也是推动西方诸国从封建专制体制转向现代民主体制的社会变革运动。它开启了西方诸国新文化和新思想建构的大幕，其孕育和张扬的自由、平等、民主和人权等现代价值观念不仅具有地方性的时代意义，而且具有世界性的普遍意义。” ①1

　　在启蒙运动中产生的启蒙思想是启蒙文学的根源，很多启蒙文学家如伏尔泰、卢梭等，产生的影响力的根源在于他们的启蒙思想，而他们广为人知的文学作品则对启蒙思想起到了宣传和扩散的作用。这样的思想体现在文学上，基本都表现出崇尚个人自由、崇尚回归自然、宣传开明君主制或君主立宪制、主张发展工商业、自由的经济竞争等等。②

　　启蒙文学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1）政论性和哲理性

　　（2）现实主义色彩和平民精神

　　（3）形式上的创新。③101

　　本文将选取英、法、德三个受到启蒙运动主要影响的国家，也是18世纪启蒙文学家最集中出现的国家，借此以观察启蒙启蒙思想对当时文学作品的影响。

　　二、启蒙思想的影响

　　（一）启蒙思想对英国文学的影响

　　英国作为最早出现启蒙运动萌芽的国家，在世界启蒙文学的历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启蒙思想对英国文学的主要影响体现在兴起的现实主义文学，“以其丰富广阔而又真实具体的现实生活画面，形成了欧洲启蒙主义文学的第一道亮丽的彩虹，并对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产生了重要影响”。 ③103

　　汪宁康教授在《西方启蒙思潮与文学经典传承》中将18世纪的英国启蒙文学按照历史划分为三个阶段：前30年的“蒲柏时代”；中间40年的“约翰逊时代”以及最后30年带有浪漫主义倾向的“感伤主义”文学流派。蒲柏作为一名古典主义诗人，尽管他的作品后来受到启蒙思想的影响，带有一些讽刺的因素，如《群愚史诗》《致阿巴思诺医生书》等④，但是笔者认为同一时期的丹尼尔·笛福更具有代表意义。笛福的著作《鲁滨逊漂流记》和《摩尔·弗兰德斯》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分别反映了资产阶级的精神形象和社会风貌。与笛福同一时期的乔纳森·斯威夫特，同样运用了现实主义的手法，但是却站在了另一面，“对资本主义本质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并反映了普通人生活的艰辛与困苦” ⑤。斯威夫特在《格列佛游记》中运用特色鲜明的讽刺手法，影射了当时统治集团的权利争夺和殖民掠夺，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反思。

　　以约翰逊、理查逊、菲尔丁、斯摩莱特等人为代表的启蒙文学作家被划入了“约翰逊时代”。被高尔基誉为现实主义小说的创始人，菲尔丁继承了斯威夫特的讽刺手法，他的代表作《汤姆·琼斯》是当时社会底层的生动刻画，“可称为英国18世纪社会的散文史诗”。⑥理查逊的《克拉丽莎》，运用书信体的手法反映了资产阶级家庭的生活，对欧洲的其他启蒙作家如卢梭、歌德都产生了影响和启发。

　　18世纪后期，以劳伦斯·斯特恩为代表的感伤主义文学兴起。“感伤主义的精神本质仍属启蒙主义，它对不合理的社会现实进行愤怒谴责，但它重情而轻理，以情感的宣泄代替理性的思辨” ③105，推动了浪漫主义文学的兴起。

　　综上所述，启蒙思想对18世纪英国文学发展的影响是巨大的，直接或间接地催生了讽刺批判的文风、现实主义和感伤主义的写作手法，并为后来的批判现实主义以及浪漫主义文学奠定了基础。

　　（二）启蒙思想对法国文学的影响

　　起源于英国的启蒙运动及其思想很快就传播并影响到了邻国法国。但是与英国不同，法国的启蒙文学受到声势浩大、目标明确法国启蒙运动的影响，因此“最典型、明确地为启蒙运动的中心任务服务，密切配合资产阶级反封建的政治和思想斗争，战斗性特别强烈”。③106

　　18世纪的法国的启蒙文学由以伏尔泰、孟德斯鸠为代表，相对保守的启蒙思想家由以狄德罗、卢梭为代表的，相对激进的思想家分为了两个时期。笔者认为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与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有相似之处，同样用讽刺的手法影射了当时法国的专制社会。另一部著作《论法的精神》则是他主要思想的体现，在书中孟德斯鸠提出了三权分立、法律约束等著名的启蒙思想。伏尔泰比起孟德斯鸠涉猎范围更广，而其作品也囊括了小说、戏剧、诗歌、书信等文体。“法国启蒙运动的著名人物如狄德罗、卢梭、孔狄亚克、布封等人，无不是他的后辈，对他推崇备至，公认他是他们的导师。” ⑦在他的作品中，伏尔泰宣扬了开明君主、言论自由等启蒙思想。

　　孟德斯鸠、伏尔泰逝世后，以狄德罗、卢梭为首的年轻一代思想家采取了更为激进和全面的手段，将法国的启蒙运动和启蒙思想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狄德罗编撰的《百科全书》在当时脍炙人口，并且大肆宣扬了科学思想、唯物主义，对当时的政治和宗教体制发起了挑战。卢梭在当时的启蒙思想家中是最特殊的一位，他虽然是启蒙运动的主要思想家之一，但是又反对一些启蒙运动的原则，“与那个时代的一些著名思想家大多相识，但结果却无一例外地反目成仇。这些人中包括法国的伏尔泰、狄德罗，英国的大卫·休谟，其主要原因是他们对待世界和人生的看法不一样。” ⑧在他的作品《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社会契约论》中他提出了人人平等、天賦人权、主权在民的启蒙思想，指导了法国大革命，同时也提出了“自然人”，“返回自然”这样一些带有浪漫主义的观点。

　　总体来看，启蒙思想对法国文学的影响是强烈的，直接的。大部分法国启蒙文学家也是启蒙思想家，并且在法国启蒙运动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启蒙文学不仅是他们的作品，也是他们向众人宣传启蒙思想的工具，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三）启蒙思想对德国文学的影响

　　德国虽然不是启蒙思想的发源国，但是却是受到英法两国启蒙思想影响最大的国家，“可以说，启蒙思想运动为德意志民族文化复兴和民族国家建立提供了巨大的思想动力，并对整个现代西方思想观念和文学经典传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①200。德国启蒙文学的发展经历了康德、莱辛的铺垫，在18世纪70年代以“狂飙突进”运动为标志达到了高潮，最后经过席勒和歌德的“魏玛古典时期”进入尾声。

　　康德作为启蒙运动时期最后一位主要哲学家，是德国思想界的代表人物。他调和了勒内·笛卡儿的理性主义与法兰西斯·培根的经验主义，被认为是继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后，西方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⑨莱辛则是德国启蒙文学的第一位代表，他在戏剧方面的创作打破了当时垄断了德国舞台的法国古典主义戏剧，在《汉堡剧评》中提出传播如平等、追求幸福、自尊自爱等启蒙思想的“市民剧”，对后来的“狂飙突进”运动产生了启发。

　　“狂飙突进”运动以赫尔德尔为精神领袖，在一批青年作家在康德和席勒的带领下，德国的启蒙文学进入高潮，大量以反封建为主题的作品开始涌现。然而，“狂飙突进”运动是“自发的、盲目的、缺乏明确的纲领，只是一味用狂热的姿态反叛社会” ③110席勒的《强盗》、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是当时的代表作品。

　　在狂飙突进的热情过后，席勒和歌德又联手创造了德国启蒙文学的第二个高峰，他们的作品相比早期批判封建社会的主题，多了对德意志民族精神的思考以及社会变革的描写。如《浮士德》和《华伦斯坦三部曲》等。“《少年维特之烦恼》是德国市民文化繁荣和大众娱乐需求旺盛的产物，而他经历数十年创作完成的《浮士德》则书写了一个民族的心灵史”。①231

　　由此可以看出，启蒙思想对德国文学的发展主要起到了刺激、推动的作用。在经历了狂飙突进运动的宣传和积累后，最终由席勒和歌德两位大师奠定了德意志民族文学的基础。

　　三、结语

　　启蒙运动是人类历史的一个转折点，其传播的启蒙思想更是人类思想进步的里程碑，即使是今天我们仍然可以感受到启蒙思想的影响。“21世纪初的西方思想史的发展现状已经说明，启蒙思潮的持久影响不会消退，启蒙理性的思想原则仍然具有现实意义，启蒙主义的宏大叙事再次受到重视，因为启蒙运动仍然事关重大。” ①314

　　这样一场人类思想的进化对文学创作的影响也是深远的，英、法、德三个欧洲大国18世纪文学的特征变化已经足以体现启蒙思想的巨大影响。在这段时期产生的大批经典作品今天仍然被我们称颂，大批启蒙思想家如今也被我们敬仰，都证明了启蒙思想的先进性和影响力。文学创作是对思想的表达，新思想的诞生一定会伴随着一批传播该思想的文学作品，可以说启蒙思想带动了启蒙文学，启蒙文学也促进了启蒙思想。

　　注释

　　① 汪宁康.西方启蒙思潮与文学经典传承[M].人民出版社，2015：1.

　　② 王娟.浅论启蒙运动和英国文学.http：//www.lwlm.com/yingmeiwenxue/201111/596515.htm.

　　③ 蒋承勇.世界文学史纲[M].第二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101.

　　④ https：//zh.wikipedia.org/wiki/亚历山大·蒲柏.

　　⑤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bE-857yqwnQIvvAf9Eu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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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⑥ https：//zh.wikipedia.org/wiki/汤姆·琼斯_（小说）

　　⑦ http：//baike.baidu.com/subview/4782/5154191.htm.

　　⑧ http：//baike.baidu.com/view/1128069.htmfromtitle=卢梭&fromid=193632&type=syn.

　　⑨ http：//zh.wikipedia.net.ru/wiki/伊曼努爾·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