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直在路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如是说。这漫漫的人生路需要一个梦想,就是一种让你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这是一个美好而充满希望的词汇,它会促使人在执着地追梦过程中铸造自己独特的人生!《追梦人生》是一本近七百页五十多万字的书,而这,是一位仅仅读过小学的农民写出来的!这是在一种怎样的力量支持下才完成的巨著?!刚拿到手中时,书厚重得曾让我怯于打开,而当我真正翻开此书时,很快就沉入其中,因为我在这本书中看到了熟悉的乡音乡情,更看到了父辈们顽强坚毅的人生。
这是一部旧时代的纪录片。孙丕兴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和我的父亲也是同龄人。我跟着他的文字,重温了父辈生活的轨迹,如同一幕幕影像,让我看到了他们在时光的流里挣扎、奋斗。我了解到刚刚建国的那个年代,人们从战乱中安定下来,物质匮乏、生活艰苦,尽管老百姓们为了生活忙忙碌碌,但他们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从能吃饱穿暖,到能安稳度日,再到能活得有个人样。这从“能活出个人来”到活出个“好汉子样”的变化,是两个不同社会形态的对比,是从温饱到文明的过渡!或许因为我们是“同乡”,我感到文章很真实,与过年过节的时候跟长辈们在一起听他们讲的当年的故事高度吻合,甚至更加细致。作者戴上红领巾时的照片、1964年的学生成绩报告书、小学毕业合影、与村农机员的合影、旧时工人们在破旧厂房工作时的场景……这些旧时的见证,跨越了时间的鸿沟,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当我把读到的一些内容说给母亲听的时候,老太太极度兴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们不知道啊,那时候……”话匣子就此打开。在这本书的催化之下,那些尘封在她记忆深处沉淀了的岁月一下子发酵了,变得生动起来,鲜明起来:从小时候吃不饱挖野菜、撸树叶充饥,到后来文化大革命成天批斗甚至步行几百里“大串联”,再到硫磺熏玉米叶编小辫、绣花、生产队里挣工分、村里建起了编织袋厂……那些经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体会不到的,我们只能做一个看客、听众。虽然那不见得是一个多么好的年代,但是那个年代的人,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奋斗史,真的就是一部部传奇,一如《老农民》《平凡的世界》。说到最后,老太太感叹:自己文化水不够,要不然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肯定也是厚厚的一本书!
这是一部牟平方言的大辞典。读来厚重、淳朴,有浓浓的乡土气息,有自己鲜明的地域特色。作者没有用什么写作的技巧、花样,只是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对自己记忆中的世界进行梳理、再现,借助于方言的运用及对方言的解释,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老生儿郎两筒鼻,不干活,也当意”告诉我们家里最小的儿子很容易受父母的偏爱;“老母猪打猎,跑不能跑,咬不能咬”则是作者对自己“废物身体”的自卑定位;“长嘴”活脱脱刻画出对爱打小报告之类人的鄙视;“哇哇响”唤起多少人对儿时匮乏却又乐此不疲另类玩具的回忆。“离了大老王,咱还能吃连毛猪?”“搬棉花有累死的,搬石头有轻快死的”“命八尺难求一丈”“好汉子管村管疃,赖汉子管碟儿管碗儿”“眼珠瞪到头顶”“一辈没好妻,十辈没好子”“上羊顺”“真黑森”“对撇子”“老头推,老婆拉,一天挣了两毛八”“(小日子过得)五花六点的”……一个个极具活力的句子、词汇,让读者透过文字感受到老牟平斑斓的生活图景、牟平人丰富的社会心态和整个社会起起伏伏的时代变迁。
这是一个强者的追梦史。
孙丕兴的童年就是在家人的关爱教诲下成长起来的。他虽然体质差,但是他牢牢记住了启蒙老师的话,那就是:好好学习,做有出息的孩子!有了这个信念,他勤奋、刻苦,严守纪律,屡得双百,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队长。尤其他的小姐考入当时烟台地区的重点学校牟平一中,更为他树立了前进的榜样。像小姐一样考入牟平一中!这粒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指引了他奋斗的方向,不断夯实人生的基石。后来由于身体原因,他的读书梦、大学梦断在了小升初这个坎上,他愤慨地写道:“我的身体条件差,永远失去了本不需要好身体的读书深造的机会,却要一辈子从事需要好身体的农业劳动。”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整个时代的悲剧。
过早踏入社会的孙丕兴没有被挫折打垮,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降低对自己的要求,而是朝着“10分”的方向努力:干活卖力气,不偷懒,宁可双手磨出泡,腰都直不起来,也绝不居于人后。拼体力没优势,就凭智慧育好苗、种出好庄稼,“家里蹲大学”里的学问同样多着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带着生产队的社员们艰苦奋斗、创办工副业脱离苦日子、带领全村的人脱贫致富……踏实、坚忍、迎难而上,从小病秧子,到副劳力、到技术员、到副队长、到队长,再到厂长、村长,他一步步走向成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读《追梦人生》,我看到了作者以一双慧眼体察,用一个敏锐的头脑感悟,以他对文字的那份敏感,理性而自然地把自己追梦的生活原汁原味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我了解了很多,梦想的实现是要付出艰辛努力的,要比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的。孙丕兴的勤奋好学、执着奋斗、开拓进取、重情重义的精神帮助他实现了梦想,成就了他的人生,他的《追梦人生》也必将会鼓舞很多人自问内心的渴望,去追逐属于自己的梦想。
一个人活着是应该有梦的,它或许会平凡但绝不会平庸;我们更应该去努力实现这个梦,这条路或许会很坎坷,但它会引导我们的生命升华到另一个高度,使我们短暂的生命得到不悔的精彩!
孙忠花,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以散文、随笔、文学评论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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