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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琅一行人遇到了狐妖幻化的守墓人,他说四人是被卷轴选中的使者,只有大家齐心协力出海冒险,修复卷轴,才能找回失踪的家人,解除困在四人身上的封印……四人第一次出海,会遭遇怎样的惊险呢?
一
夜梦还在脑海中徘徊,海天交接处已出现淡淡的桦树皮色,曙光似绽放的蓓蕾在东方怒放。转瞬间,朝阳跃出海面,万道金光击中起伏不平的海浪,碎成无数晶莹。
唐鲵、关琅、苏世和魏然四人开着苏公子家“借”来的私人游艇,离开落日镇已经一个星期了。
从他们扬帆起航的那天起,从古墓里带出的卷轴上就出现了一条航线和一个闪着光的目的地。关琅认为这就是卷轴给他们的指引,等他们抵达目的地后,或许就能知道关于卷轴的更多秘密。
出发前,四人认真地商量过。关于白胡子老头说的事,他们不能完全不信,也不能全信。毕竟大家只是平凡的初中生,别说抓妖了,就是妖怪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分辨不出来。所以四人根本没信心把从卷轴里逃走的妖怪重新封印起来。
但时间在他们身上冻结已是事实,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如初,为了家人早日归航,他们决定试试看。实在不行,再打道回府,另想办法。
“关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靠岸啊?”唐鲵走到正研究卷轴的关琅身后,问。
游艇上储备的淡水和食物快消耗完了。关琅皱着眉头,指着卷轴上的航线说:“按照卷轴上的指示,今天正午阳光最耀眼的时候,船头的正前方会出现一座岛。”
唐鲵抬头看向船头的方向,除了茫茫大海,什么也没看到。
“唐鲵,你看天上是什么?”魏然指着船尾方向的一朵乌云叫起来。
“乌云?”唐鲵揉了揉眼睛,只见一团乌黑的影子疾速飘来,移动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苏世拿起望远镜遥望着,突然大叫:“那不是乌云,是一群大鸟!”茫茫大海上突然出现一群大鸟,太不寻常了。
“我听老爸说过,海上出异象,定有灾祸要发生。”魏然担心道。
“快进船舱里去!”关琅催促道。四人刚一转身,却看到船头出现了一幅可怕的景象,都吓呆在原地。
“龙……龙……卷风!”魏然因惊恐而结巴起来。
这景象,就像谁在海面上施展了魔法般,原本万里晴空的天空忽然昏暗下来,龙卷风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快!收起帆,我们全速前进!”认真起来的苏世像个颇有经验的船长,将船速提到最高挡。
四人离开前,根据各自的特长进行了详细的分工,虽然唐鲵和魏然推举关琅为队长,但苏世一向不服关琅,坚决不同意,最后关琅大度退让了。他提议让唯一的女生唐鲵当队长,自己负责保管卷轴并研究航线,魏然负责后勤补给,航海经验相对丰富的苏世承担起舵手的职责。苏世这才没有提出异议。
唐鲵虽然当了队长,但她看得真切,自己这个挂名队长背后,都是关琅在背后帮助、指导,关琅才是实质意义上的队长。
乌云压顶,大海刹那间翻滚起来。剧烈摇晃的甲板让准备收起船帆的关琅和魏然不得不停下来,抓住桅杆保持平衡。
“我来帮你!”唐鲵准备去帮关琅。
“快进去!危险!”
尽管关琅阻止唐鲵过来,但她还是迎着狂风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拉住帆的绳索用力收紧。但不管他们使出多大力气,都无法将船帆收起。
滔天大浪将船掀得越来越高,卷轴从关琅的手里滑掉,在倾斜的甲板上滚落下去。
“魏然,抓住卷轴!”关琅着急地大喊。魏然一手抓着桅杆,另一只手去捡滚落在脚边的已经展开的卷轴。
“关琅,你看!”魏然捡起卷轴,将卷轴的正面展示给关琅看,那上面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新图案——原本标记着方位坐标的地图上出现了一条船、一群鸟,还有龙卷风。
“我们怎么会出现在卷轴上?”唐鲵定睛一看,诧异道,“这是我们正在经历的事啊!”
“图上还有什么?”苏世扯着嗓子问,他不能离开船舵,风浪太大,他需要死死抓住船舵,控制船的方向。
“还出现了一条线,我们的船就在这条线的正中央!”魏然解说着地图上所看到的,“鸟群和龙卷风都沿着那条线在快速移动!然后……它们撞上了!”
“再然后呢?”关琅和苏世异口同声地问。
大海已经接近癫狂,狂风咆哮,海水在飓风中不断上升,形成一股像大象鼻子般漏斗状的水柱。苏世听父亲说起过这种龙吸水的现象,知道它有多危险,可他并沒有慌乱,用力握着船舵,希望将船驶出龙卷风的影响范围。
“鸟群和龙卷风重合!我们的船,不见了!”
魏然惊恐地把卷轴上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抬头时大鸟群已经临近,“扑啦啦”从甲板上快速飞过,撞破他们头顶的船帆后,向船头的龙卷风飞去,犹如飞蛾扑火。
“完了……”魏然绝望地看着船头被海浪掀起的如城墙一般高的海浪,大脑霎时空白。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心理准备,海墙便坍塌下来,海浪如激流倾倒在船上,船身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抓紧我——”唐鲵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关琅冲她喊,紧接着,她的手被一股力量紧紧拉住,随后她感觉自己在旋涡中快速沉落……
二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过去了,万籁俱寂,只听到几只海鸟的叫声。苏世是被一只海鸟啄醒的,他挂着海草的头发里还藏有贝壳和小鱼。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像被人敲碎了一样痛。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刚刚经历的事情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庆幸的是,梦醒之后,他被海浪带到了一座岛上,没有葬身鱼腹。
“唐鲵!”苏世想到自己的伙伴,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焦急不已,一遍遍唤着他们的名字:“关琅——魏然——”
沿着海滩找了很久,苏世绝望了,跪在沙滩上痛苦地想,伙伴们会不会遭遇意外?正当他的眼泪即将汹涌而出时,只听后面一声欣喜的尖叫:“苏世!”
是唐鲵!她从后面惊喜地给了苏世的肩膀一拳,跪在沙滩上的苏世本就身体虚脱,这一拳不仅打掉了他快落下的眼泪,还让他栽倒下去,面朝下吃了一嘴沙。
唐鲵被吓到了,她一把将苏世从沙子里拎起来,不好意思地拍打他脸上、身上的沙子,嘴硬地推卸责任:“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可你像听不见一样。”
苏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唐鲵,确定她真的活着,而且毫发无伤后,他眼中的哀伤被极度喜悦所代替。想到自己刚刚找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有回应,苏世又生起气来:“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我们在找你啊。从岛的另一面找到这一面,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耶。”唐鲵委屈极了。她是被关琅唤醒的,睁开眼就搁浅在这座岛上,魏然也在,唯独不见苏世。她不敢去想他已经葬身大海,祈祷并坚信他还活着,于是三人从岛的另一面沿着海岸线开始寻找,直到看到他红着眼圈跪在沙滩上。
她承认刚刚那一拳力气大了些,但她实在太激动、太欣喜了。可苏世却因为这一拳而生气,还冲她吼,真是小心眼。
听到唐鲵说找了自己三个多小时,苏世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虽然脸上酷酷的,可心里却在暖暖地偷笑,他别扭地将左手伸向唐鲵,脸红道:“拉我起来。”
看着苏世得寸进尺的样子,唐鲵真想打他,可看他那么虚弱,还是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说话间,关琅和魏然也找了过来,关琅走上前,看到苏世的脸有些苍白,不免担心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什么事。大概是海水泡得太久,身体有些软。”苏世无所谓地说着,随手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
“你的手?”魏然指着苏世刚刚撩头发的那只手。
大家看到苏世的右手手掌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那勒痕深入掌心。直到这时,苏世才察觉到来自右手的痛楚。之前他急于寻找失踪的伙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苏世想起,出事前他一只手拉住被海浪卷下船的唐鲵,另一只手死死拉着缰绳,在怒涛中咬牙坚持了很久……想到晕过去的唐鲵静静地倚靠着他,他的心就一下子跳乱了节拍。他急忙握起右手,将它藏在身后,强装镇定地说:“没事,一点儿小伤。”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为救唐鲵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和牺牲。
“什么小伤?都快伤到骨头了!”唐鲵生气地走上去,将苏世受伤的右手从他身后拉出来,从裙子上撕下一条布帮他简单地包扎,回头对关琅说:“他的手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会感染的。”
“没那么夸张,小爷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唐鲵的关心让他很开心,伤口自然也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了。
“你这只手还要给我们掌舵,所以它不是你一个人的手,怎么处理它,我们三个人说了算。”唐鲵不给苏世任性的机会。
“我们刚刚从岛的另一面走过来,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类居住的迹象。也许这里是一座荒岛。”魏然失望地说,在寻找苏世时,他也在观察这座岛。
他们搁浅的那一面岛全是陡峭的石崖,高耸入云的山崖将岛上的情况完全挡住。后来他们沿着海岸线往另一面走,沿途都是植被茂密的山崖,没有任何缺口。
“那边好像有个码头。”苏世想起他刚刚寻找唐鲵三人时路过的一个地方,当时急于找人,并没有太留意。
此刻听魏然说起岛上其他地方的情况,才意识到那里是不同的,于是带着三人往码头的地方走去,绕过一片礁石后,四人眼前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三
一个弯月形状的海湾处,停泊着密密麻麻的船只,陈旧的船帆、破败的船身,海风中满是腐朽和死亡的气味。
“这是哪儿?”唐鲵问道。
关琅将卷轴展开,上面标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三个小字:鱼人湾。
“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真的存在……”关琅感叹不已。
在祖辈们的传说中,鱼人湾曾是海上运输船只的重要补给点,千百年来,有成千上万的船只途经这里,曾经无比繁荣。但一场风暴后,鱼人湾就消失了,更为诡异的是,但凡途经鱼人湾附近的船只也都会莫名失踪,音信全无。久而久之,鱼人湾当年存在的那片海域被人们称作第二百慕大,提醒过往船只避而远之。
要不是有卷轴的指引,关琅他们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搁浅在港湾里的那些数不清的船只让关琅不解,是什么原因让这些船只停靠在鱼人湾,却没有重新起航?船上的人都去了哪儿?
“大家跟紧我。”关琅从沙滩上捡起一把生锈的长剑,走在最前面。
“这里会不会是海盗的老巢?这些船会不会被海盗劫持了?”唐鯢听关琅讲述完有关鱼人湾的传说,猜想着。
“应该不是海盗,这些船还算完整,船上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连船舱内的东西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关琅仔细巡视过几艘废弃船只后,分析道。
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一夜之间,船上的所有人在停靠鱼人湾后一起蒸发了一般。
“关琅,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这里阴森森的,好可怕。”魏然有些不安,恨不得赶紧找艘船离开。
“要走也要先治好苏世的手,准备好补给才行。”唐鲵也想早点儿离开,但她更担心苏世的伤。
“没错,我们先找找这些船上有没有药品。另外,我们需要找一艘更安全的船。眼下这些船只太破旧了,恐怕要经过一番修复才能重新航行。”关琅说。
“那里有条新船。”大家顺着苏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片破败的码头中发现了一条新船。
四
四人来到这条新船前,大家的心都猛地一沉,这条新船正是他们的父亲开走的“女王号”!
苏世失控了,急不可待地冲上船,船舱里空无一人。“爸——”苏世焦躁地大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应该停靠在这里不久。”关琅检查了船的电动机,因为机壳外还是温热的。
“他们也许去那边了。”唐鲵通过右船舱的玻璃窗户,看到海滩上有一条木质长廊。长廊在整个弯月形海湾的中央,从海岸边一直通往陆地上的一道狭小的山缝中。
山缝很窄,一次只能允许一人通过。鳞次栉比的房舍、纵横交错的街道,谁能想到缝隙之后竟然隐藏着一座小镇?三人倒吸一口气,从船上下来,一起走到入口处。
半塌陷的墙壁、被风化的雕塑、蒙着厚重尘土的玻璃,完全看不见屋子里的景象,无论店铺、家舍,还是街道,都空无一人。一些灰白色的半透明东西垂挂在屋角或旗杆、门牌上,远远看去像破烂的衣料,仔细一看竟是蜘蛛网。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中。“这是座空城。”魏然怯弱地说。
“喂,有人吗?”唐鲵拢着手冲着空荡荡的街道大喊。
“爸——你在哪儿?我是苏世,我来接你回家,爸——”苏世焦急地四处喊。
悠远而沉重的钟声响起,一声连着一声,在寂静的小镇里盘旋回荡,让人的心跟着钟声的节奏颤动起来。关琅抬起头,看到夕阳在镇中央最高的那座钟塔的另一面沉潜。远处的屋顶上空开始被黑夜吞没,那黑暗在小镇上空迅速蔓延。
关琅下意识用双臂拦住身边的唐鲵,阻止她继续前进。
“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女王号,明天一早再来找人。”
“要回你们先回,我留下来继续找。”苏世的倔强性子又上来了,不听从关琅的安排。关琅给唐鲵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走上去,拉住苏世的手:“先回去吧,你的伤还要处理呢。”
苏世淡然地看了眼右手,口气缓和下来,心平气和地对唐鲵说:“没事的,我能坚持。再说了,这个小镇没多大,我沿着主街道找一遍再回去。”
“不行!”唐鲵也执拗地坚持道,“天快黑了,这里这么诡异,我决不会同意你一个人留下来。跟我们回去,这是队长的命令。”
僵持中,只听魏然指向街尾的方向说:“那里有人在唱歌。”
“是啊,真的有人在唱歌。真好听啊……”唐鲵的神情缥缈起来,恬静地看着街尾的方向。
“好听……”苏世也痴迷起来,涣散的双眸定定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什么歌声?我怎么没听到?”关琅仔细听了听,还是什么也没听到。
“真美啊……”魏然同样沉迷在歌声里。
三人的表情和目光出乎一致地统一,随着黑暗掠过镇中央的那座钟塔,三人竟齐齐向前走去,像被催眠了般。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关琅急忙用手先捂住唐鲵的耳朵。片刻后,唐鲵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的關琅用手捂着她的双耳,心中讶然的同时又有些害羞,她不明白关琅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拿开他的手跟他对话。
关琅对她摇摇头,用极度缓慢的唇语告诉她:“歌声有问题,不能听。”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默契,尽管听不到关琅在说什么,唐鲵还是读懂了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了。你别管我,去救他们两个!”唐鲵大喊,好像这样就能让关琅听得更清楚。关琅对她点了点头,将手从她的耳边拿走,她立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耳朵。
关琅冲上去用同样的方法拦住魏然,并让魏然也捂住双耳。等他最后追上已经走了很远的苏世时,堵住他的耳朵很久,苏世都没恢复意识,甚至为了摆脱关琅还打了他几拳。唐鲵见关琅被打,急忙跑上去帮忙。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拦着苏世,唐鲵却没被失去意识的苏世暴打。关琅趁机再次捂住苏世的耳朵,让唐鲵尽快想办法唤醒苏世。
唐鲵一时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去唤醒苏世,情急之下对着苏世的左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痛!”被关琅捂住耳朵的苏世终于回过神来,他想拿开关琅的手,被唐鲵阻止了,她命令他将耳朵捂住。
苏世从唐鲵的表情上读懂了危机,点点头,和大家一起快速地往外撤离。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从街尾吹来一阵古怪的风,像是长长的触手要抓住他们般,在他们的脚踝处留下了凉凉又瘆人的寒意。
直到四人从山缝中逃离返回“女王号”,才敢放下双手,重新恢复听觉。
五
回到船上后,关琅忍不住问道:“你们刚刚都听见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
“一个女人的歌声,没有歌词,就是轻柔的哼唱,声音空灵婉转,就像山谷中的溪流……”魏然回忆着。
“也像露水从草尖滴落……”唐鲵补充道。
“你会感觉有一扇纯白的门在你面前打开,门的另一面就是天堂。”苏世附和道。
听了这话,大家都忍不住侧目,这样文绉绉的调调和他痞里痞气的气质反差太大了。
“看什么看?小爷我就不能文艺了?”苏世红着脸、梗着脖子嘴硬道,“再说了,我的形容有错吗?你们难道就没看见那扇门?”
唐鲵和魏然同时摇头。他们被关琅阻止得及时,并没有看到苏世所说的那扇门。
“当我没说。”苏世讨了个没趣,转过身去。
关琅听了三人的描述,困惑地看着手中的卷轴:“难道是因为我拿着它,所以才没有听见歌声?”
“这卷轴毕竟是海神禺强的东西,多少有些法力吧?”唐鲵认同。
“也许我们找到那个唱歌的人,就知道镇上发生了什么,也许还能知道我们父母的下落。”魏然说。
苏世坐在船窗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海湾,默不作声。
老爸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从他记事起,老爸总是出海猎奇,每次回来都给他讲各种新奇的故事。这次老爸的船在这里停泊,究竟是意外在这里搁浅,还是刻意来找鱼人湾的?
希望老爸和其他人都平安无事。天亮后,他一定要找到他们!正想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手给我。”
是唐鲵。她从船舱的药箱里找到了一些急救药品,走到苏世旁边。看到唐鲵如此温柔,苏世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自己来。”
唐鲵从药箱里拿出针线,问:“你自己缝?”
苏世看到闪着银光的医用针,打了个哆嗦,强装镇定道:“不用缝,消一下毒,包起来就行。”
唐鲵举着针,忽然靠近苏世:“你不会是怕疼,才不敢缝吧?”
苏世被唐鲵温热的呼吸弄得心跳如兔,他后仰身体,保持和她的距离:“小爷我才不怕!”
说完,苏世眼一闭,心一横,将手伸过去道:“你缝吧!”
唐鲵“扑哧”笑了,她先用消毒水把苏世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将急救包里的线穿进针孔,可当她将针尖对着伤口处的血肉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苏世等了半天,见她不继续,打趣道:“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不敢缝了?”
“我来。”关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唐鲵的手里接过针线。见针到了关琅手里,苏世急了:“不用你!”
“怎么,你的手只能女生缝?”关琅不留面子地反问。苏世红了脸,连说话也不利索了:“才没有!我……我……”
“既然没有,那就坐好。我的动作自然没有女生轻,你要是乱动,等下小心疼哭了。”
听到“哭”字,苏世的脸上更挂不住了,他刚刚被唐鲵咬哭的事,简直就是他人生最想抹杀的黑历史。
“你才哭鼻子!小爷我要是哼一声,就不是个男的!缝!你尽管缝!”苏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逗得唐鲵忍不住偷笑。
自从四人出海航行以来,虽然蘇世和关琅总是互相看不对眼,时不时互怼几句,但他们还是很团结的,互怼并没有令他们疏远,反而让他们的关系更融洽了,旅途也变得不那么枯燥无聊,这样也不错。唐鲵笑着想。
“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随时候命。”唐鲵抱着急救药箱守在关琅的身边。
柔和的灯光下,关琅的神情是那么专注,薄唇微抿,长长的睫毛留下了迷人的剪影。唐鲵觉得指尖痒痒的,就像一根羽毛在撩拨着,让她想伸手去抚摸下他的睫毛。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把剪刀给我。”关琅突然回头,目光却对上唐鲵伸过来的手,两人同时愣了一秒。
糟糕,被发现了!唐鲵只觉得脸颊一烫,急忙收回手:“你流汗了。”言下之意就是:我伸手是要替你擦汗,不是要摸你的睫毛,更没想去摸你的脸,千万别误会啊!
“谢谢。”关琅笑着抬起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
唐鲵慌乱地将剪刀递给关琅,关琅把缝合线剪断,又用纱布仔细地将苏世的手包扎起来。
唐鲵红着脸,窃窃欢喜地偷看关琅。她最喜欢看他笑了,每次他对她笑的时候,她会感觉心底盛开了一片绚烂的花海。
苏世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口堵堵的,莫名烦躁。等关琅刚帮他包扎完,他收回自己的手,掉头就从船舱里走了出去。
“喂,你怎么连‘谢谢也不知道说?太没礼貌了!”唐鲵气得冲苏世的背影大喊。(未完待续)
下期精彩剧透
“女王号”藏着什么秘密?那魅惑的歌声又是谁唱的?鱼人湾处处透着诡异,四人还会遇到怎样惊险的场景?他们能否团结一心、顺利前行?一切谜底,敬请期待下期的连载!另外,《神隐百物语》系列单行本正在秘密策划中,再过不久就会与大家见面,追文的“小蚊子”一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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