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
在我的文字里
我要把祖国具体成一棵树
它不需要博大
但它必须要长出辣椒
在我的文字里
我要把祖国具体成一段河堤
它不需要强悍
但它的躯干上
绝对不可以长出蛀虫
在我的文字里
我把祖国具体成一瓶矿泉水
它不需要宽广
但它必须要像水一样清澈温柔
在我的文字里
我把祖国比做天上的太阳
它不需要普照太多的地方
但它必须在阴霾的天气里
让它的人民
心中要有阳光
罂粟花开
——兼致茨维塔耶娃
就那么一下,你就开了
開得是那么的红,开得是那么的艳
就像岗上的那些铺在草地上的牛羊
放肆、浅薄并且淫荡
在遥远的北方,桦树皮上的印记
记载着那一年烽火到来的消息
哦!我记忆中的女人,我梦中总是要见到的女人
关于你的消息、你的爱人,你放牧歌声的那片土地
你爱过的男人和那些剌鼻的烟草
我都要关心一遍,我都想好好地爱它们一遍
如将要跌下树叶的时刻,在那个瞬间
淋漓尽致的眼泪,我在梦中盛开的罂粟花朵
一朵一朵地照亮,一朵一朵地在照亮中
一朵一朵的渐渐远去……
那些和羊一样铺满岗子的男人啊
在花开的季节应该放下猎枪
像爱护花朵一样的,好好爱女人一场
云南的云
云南的云是白的
云南的云在天上是白的
云南云在我们的头顶上是白的
云南的云在我们天南地北
拨开雾霾千里迢迢去看它时
云南的云,是雪白雪白的
夫 君
——致一幅古代肖像图
你要去上朝了
我也要去我必须去的地方
我们注定是二只生不逢时的候鸟
一生都会在告别中渡过
你从不动容的面孔暗示着
你只想安静,在远离宫廷的地方
你需要所有的植物都如窗前的茉莉一样
屏气凝神。纵使有一点芬芳
也要让她们保持素洁的沉寂
我从来没有试过整夜整夜的与你说话
你的国家和你的情欲
都是我通向你的
难以逾越的障碍
而我的一生
统统被你安放在一张纸了
和上帝相遇在某个瞬间
某个瞬间,大树轰然倒下
起伏的枝条上,许多蚂蚁的庆典
这好像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巫师念动咒语,歧途延伸
大地的伤口上飞翔着草籽和火种
但是——
这一次的灾难非同寻常
这个瞬间的面孔朝着天空
暗淡而暧昧,没有人知道
四处逃跑的飞鸟以卵击巢
是谁引领着亡灵的祈祷
大地、河流、生育和消失
这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像火花划过夜空,那些耀眼的光芒
掠夺了我们本已卑微的生存经验
我们的冷,我们的热
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延续
都不足以与这偶然发生的事件对峙
灾难迫使我们彼此靠近又彼此疏离
每一次的偶然
都像一粒惊世骇俗的种子
萌发内心最最隐秘的东西
上帝,您总在我们毫无防范的时刻
突然降临
失眠者的墓志铭
从这里走过的人:
如果你是早晨路过我就问候你:早上好
如果你是正午路过我就问候你:正午好
如果你是黄昏路过我就问候你:黄昏好
如果你是晚上路过我就告诉你:晚上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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