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分享:许多不经意的小细节往往会成为决定事物的关键,正如名画上的苍蝇、大漠中的孤烟……这些细节看似突兀却让人眼前一亮,我们称之为文章的点睛之笔。点睛之处便是脱俗之处,也是另辟蹊径不落窠臼。如画战争不画死亡画苍蝇、画田园不画人家画炊烟,又如写黄昏不写云霞写山色、写离别不写眼泪写依依杨柳……(特约教师:福建省漳浦县丹山中学 蓝兰)
苍蝇是世上数一数二令人厌恶的存在,却也是最常被描绘的昆虫,画家们不仅描绘苍蝇,还会刻意将苍蝇安排在画作某处。
在西方世界,苍蝇出现在一则关于天才的传说中。意大利绘画之父乔托·迪邦多纳还是契马布耶的弟子时,曾在师傅的画上画过一只蒼蝇,逼真到让契马布耶以为是真的苍蝇,频频动手挥赶。同样的逸事散见于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安德烈亚·曼特尼亚、昆丁·马西斯、多梅尼科·贝卡夫米的传记中。
东方也有类似的传说。据《历代名画记》记载,三国时期东吴的画家曹不兴描绘屏风时,一不留神掉了画笔而弄脏了画作,只好巧妙地添上几笔画成苍蝇,结果孙权以为是真的苍蝇,伸手驱赶。这就是“误点成蝇”的典故。
15世纪中期到16世纪初兴起一股刻意描绘苍蝇的风潮,最早的代表作是彼得鲁斯·克里斯蒂的《嘉都西会修士肖像》,画面下方的框边画了一只苍蝇的侧面。
意大利画家卡洛·克里韦利也在圣母子像的前方栏杆左侧画上苍蝇。在皮耶罗·迪科西莫的《维纳斯、战神与丘比特》中,一只蝴蝶停在维纳斯的膝上,画面右边战神的靠枕上则停了一只苍蝇。拉斐尔的父亲乔凡尼·桑蒂也在死去的基督胸口缀了一只苍蝇。
在德国施瓦本当地画家描绘的妇人像中,妇人的白色头巾上也停了一只苍蝇,这只苍蝇逼真得就像是停在画上似的。同样活跃于德国,被称为“法兰克福画家”的不知名画家为自己和妻子画的自画像也有苍蝇停在前方桌上的水果盘附近,妻子的白色头巾上也画了一只苍蝇。桌上的苍蝇就像在画面里,头巾上的看起来却像在画面外。
画家笔下的苍蝇像这样分为“画面里的苍蝇”与“画面外的苍蝇”,后者画得和实物一样大,与画作里的空间切割。乔托出于恶作剧所画的就是这样的苍蝇。
苍蝇也被视为邪恶和死亡的象征,因为有各式各样描绘苍蝇的作品,无法探究出一个统一的意义——可能是出于画家的恶作剧心态,也或许是为了炫技。
德国最知名的画家阿尔布雷特·丢勒也在威尼斯教会委托绘制的祭坛画《玫瑰花冠的祭礼》中央画了只苍蝇。虽然是一幅描绘皇帝和教皇向圣母子礼拜的画,但接近画面中央、挂在圣母膝上的白布上却停着一只苍蝇。收藏在布拉格的原画已经严重毁损,重新绘制的痕迹显著,而收藏在维也纳的复制画中的苍蝇倒是清晰可见。
丢勒之所以在这幅登入“艺术殿堂”——意大利的巨作上描绘苍蝇,除了夸示自己写实逼真的绘画技巧,也是为了表现自己非常了解自古以来画家们描绘苍蝇的技法与逸事。
李金锋摘自《这幅画还可以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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