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梦说:对自然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我们实现与自然和谐共处应该做的。
上午十点半,我拿到了坦桑尼亚米库米国家公园的门票。一辆观光车已经等候在園区门口。车是敞篷吉普,有八个座位,底座很高,四面通风,甚至没有护栏。司机图瓦格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载着我们缓缓驶入草原腹地,BBC纪录片中的图景此刻变得真实可感。这里的动物都有保护色,初来乍到的游客很难发现与草木浑然一体的它们。待眼睛适应了这里的色彩后,一群正在吃草的瞪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然而那一天,我还是见到了狮子,但不是单枪匹马咬死成年斑马的雄狮,而是一头很老很老、在草原一隅静静等死的公狮子。它很瘦,鬃毛粗糙无光,肋骨是肉眼可见的根根分明。它安详地卧在树下,尾巴偶尔竖起,有气无力地驱赶着蚊虫。就在离它几百米远的地方,瞪羚正在悠闲地吃草,斑马惬意地舒展着四肢。然而它再也没力气捕猎了,它的生命就像旱季草原上的水潭,正在一点点地萎缩。
老狮子略略抬起头,目光对上了我。那是一双大如铜铃的金棕色眼睛,眼里却没什么生气,好像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点火苗。曾经的草原之王如今温驯得像一条大狗,鬃毛下的整张脸,都写满了生命尽头的慈悲。回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频繁地梦到这双眼睛,它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到那双眼睛就快碰到我的鼻尖时,它们就突然闭上,我的梦境也戛然而止。
我与它静静对视5分钟后,它打了个哈欠,颤巍巍地站起身,又背对着我们躺下了。
“它要死了吗?”我问图瓦格。“是的,它太老了,好久没吃东西了。”
“你们会弄些肉喂给它吗?”我同情心泛滥。“不。”图瓦格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坦桑尼亚人,从来不介入动物的生活。因为我们相信,大自然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后来,我们到米库米园区内唯一的餐厅,拿出已经冷掉的便当吃起来。我与图瓦格正聊得开心,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别动,千万别动!你身后,有猴子!”我吓出一身冷汗,用余光瞥见一只猴子正稳稳地立在我身后的椅背上。
在野生动物区,最危险的往往不是狮子猎豹这类猛兽,而是猴子和狒狒。猛兽几乎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几乎成精的猴子狒狒们,却拉帮结派,专门抢劫携带食物的游客。若游客不配合,它们绝对会挠你没商量。要知道,非洲的猿类十有八九携带艾滋病毒啊!
图瓦格右手慢慢移到桌子底下,掏出了一根手杖——那是餐厅工作人员为了防身而准备的。他大喝一声,手杖往我身侧一送,猴子立时夹着尾巴跑掉了。
接下来的午餐我们吃得战战兢兢,生怕那只猴子带着团伙前来寻仇,好在一直相安无事。倒是不远处的一位白人游客站在树下气急败坏地骂着脏话,一只猴子从他的背包里偷走相机,挂在了最高的树枝上。
杨贺勤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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