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恒的凝问。”
“天空呀,我回答的话是什么?”
“是永恒的沉默。”
——泰戈尔《飞鸟集》
如果天空中真的有一座城,那里面住的,应该都是孩子。当我们逐渐长大,明白了天空中没有藏着神龙,云朵之上也并没有端坐的神仙,一个孩童笃信不疑的空中世界就这样在自然和科学课本里理性地崩塌,八仙过海、封神榜和孙悟空,那些大人们曾经向我们眉飞色舞、孜孜不倦讲述的有关“天上”的故事,到后来又同样被他们面无表情、麻木不仁地统统归于“神话”,而我们,甚至连证实的机会都没有。
1984年版的电影Birdy,那个被囚于病房的孤独少年,他在所谓正常人眼中的“疯魔”,仅仅是想像只鸟儿那样对天空的深沉执着。一个充斥着战争和死亡的文明社会,容忍不了一个少年羽化成翼的纯真渴求。理想的翅膀,早在人类物质化的社会进程中铩羽而归。影片结束前,导演安排Birdy与观众道别,伴着尼古拉斯·凯奇撕心裂肺的呼喊,Birdy从医院的楼顶一跃而下,然而短暂的沉寂后,镜头拉开,Birdy只是跳在面前1米的平台上,他面带微笑,冲着所有惊恐的观众说了一句 “What?”导演借Birdy之口嘲讽着整个理性社会的无趣和无知,一个想飞的鸟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埋葬在土壤之下?
其实对于天空,早就形成了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概括。它既是大气层氮氧氩氖的有机构成,又是信仰者顶礼膜拜的神灵居所;它是对流层、平流层、中气层、增温层、散逸层的科普称谓,也是理想、思念、憧憬、广阔、敬畏的情感寄托;它有大氣环流时带来的晴雪雷霜,化作人间却演变为风的恣意、雾的迷失、云的童话、雨的哀伤。尽管人类对天空的探索早已延展至外太空,但还有人宁愿相信,白云那端确实有一座城,一座也许并不华丽但永远幸福安详的天空之城。
宫崎骏与久石让联手为我们构建出了这样一个精神家园的乌托邦,动画长片《天空之城》讲述的重点并不是这个城邦的美妙和奇异,而更多是铺垫到达理想之巅的艰辛和曲折,我们尽可以把这座“天空之城”看做每个人内心彼岸的纯真,然而此岸的自己,又有多少勇气去对抗现实世界的逆流,能初心不改,一路扶摇直上。
摄影艺术家杨泳梁于2008年创作的《止水之上,天空之城》,面世之初就惊艳了整个影像界。他利用人类对消费时代的无限欲望,把庞大的物质商品重新解构,组成了一座他理想中的空中堡垒,当观看者的目光由远及近,越是看清影像中藏匿的细节,越发感同身受作者想要谋求的那种绝望。这是艺术家对现代社会的讽刺和呐喊,那座孩提时期幻想中崇高空灵的天空之城,用现实物质重构后却显得如此的荒诞和悲凉。
创立于2014年的“SkyPixel天空之城”航拍社区,似乎就是为了集合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对天空还抱有童年般幻想的孩子。这里的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都是曾经梦里的形态,真的仿佛居于云中,看世间百般模样。社区其时就是一个志同道合者的城邦,由“无人机”和“影像”这两个关键词组成的社交生态,远离了物质的羁绊,升华为对美好共同的愿望。任何对天空心存善念的人,都可以进到这座城池,用影像交流,用视觉寒暄,彼此展开内心中最柔软的美妙时光。
歌德说“天空望久了,就会望见天堂” 。“天空之城”已经成为习惯仰望天空、航拍热爱者的天堂,社区创立以来,已经拥有250多万的注册用户,每月还以20万新注册用户的速度在增长。从2015年开始,“天空之城摄影大赛”举办世界范围内的航拍摄影比赛,受到全球航拍爱好者的追捧。本期杂志面世时,正值2016年第二届“天空之城摄影大赛”截稿,截至目前已收到来自100多个国家和地区4000多位参赛者的20000多份作品,我们从中精选出一部分以飨读者,一起来观看这个网络天空中的特殊视角。
江河行地,日月经天。天空自古是中外哲人思索本命的仰望对象,斗转星移、云卷云舒,天空又给了智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它抬高我们的眼界、放远我们的思维,让人类不止于观途,而要得道。“天空之城”既是这样一座虚拟的城堡,它保存了成年人还依稀记得的童年梦幻,那些早已被课本湮灭的神话和传奇,以一种新的姿态再次屹立于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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