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一个标准的都市样板。它为世人所熟知的形象是拥有绝对高度的摩天大楼,保存完好的老洋房,体现东西文化交融的石库门,这里历史与现代缠绕不清。
2015年,曾有个名为“乌云装扮者”的博主,站在江边一处忙碌的街口等出租,等了半个小时,加上交通堵塞,心情一直糟糕不定。等冲进机场,还被告知走错了登机口。气急败坏,向自己的粉絲发问:什么细节或者故事让你发现上海是个好地方?
她说,我没问过比这更自私的问题了,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好受点儿。
结果她收到了几千条回复。被提到最多的是秋天的梧桐、无数的便利店、竞争的公平、让座的画面、干净的街道、得体的人群、无数的演出和展览。当然,也有很多人并不觉得上海是个好地方。你会发现,人们对一个地方的喜恶,总是出于那些细枝末节、真正的小事。后来,她整理出其中的80条,例如“陕西南路附近有个小区后院有美丽的粉色山茶”;“夜晚永远都不会黑,不论何时出办公室,只要抬头看一眼夜空,总是有一种温柔充盈心口。”还有人说,因为《繁花》这本小说。
这是一部地域小说,书中人物的行走,可以找到“有形”地图的对应。这也是一部记忆小说,60年代的少年旧梦,辐射广泛,处处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90年代的声色犬马,是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叙事在两个时空里频繁交替,传奇迭生,延伸了关于上海的“不一致”和错综复杂的局面,小心翼翼的嘲讽,咄咄逼人的漫画,暗藏上海的时尚与流行;昨日的遗漏,或是明天的启示。
小说中的人也免不了一日三餐,上海人吃得精致、讲究。《悦食中国》的创始人殳俏来自上海,是一个资深“吃货”。她说自己一家人都是地道的好吃分子,从太爷爷的故事开始,一直传承着爱吃的基因。太爷爷在海关做买办,家境殷实又生活洋派,配着中式、西式两个厨子。小时还经常听家里人念叨,太爷爷最喜欢吃哪家店的香肠卷、只喝哪家店的罗宋汤。爷爷和奶奶早年间也过着考究的生活,每天早餐时候,爷爷拿出一块小格子餐巾,往一张欧洲宴会似的大餐桌上一铺,开始吃西餐。桌上摆着猪肝酱、鸡肝、鸭肝酱和果酱等十几种酱,黄油的种类也很多。虽然对生活很讲究,但并不是那种处处挑剔的贵族姿态。当失去了原有生活条件时,他们会想尽办法寻找替代品,充满了做东西、吃东西的诚意,也充满着高雅与市井的融合。
殳俏为食客准备好了一张上海的美食地图,但更鲜为人知的是上海的艺术地图。在同一时段,会有数十个高品质的艺术展同时展出,而让你感叹周末不够用。不少美术馆由工业遗址改造而成,或是由知名建筑师操刀设计,则在形式和内容上同时震撼你。
这样的上海不会出现在任何旅游攻略里,而是属于每一个生活其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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