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流行吃野菜。有一天,春雨过后,我和内人到附近的野地里采野菜。刚走上河堤,就看到四五个阿姨,手上各拿着一个大塑料袋,边走边采路边的山茼蒿。她们起得早,都已满载而归。那天,我们采了龙葵、苦麻菜和山茼蒿,各装满一塑料袋。
春季三四月间,正是采野菜的好时节。一到夏天,就只能采枝梢的嫩芽。野菜既新鲜,又没有农药,只要调理得法,保证不亚于任何一种园蔬。
那天中午,我们吃了一顿野菜大餐。我和内人固然大快朵颐,没想到两个新新人类也连说好吃。顷刻间,吃得盘干碗净。
日本殖民统治末期,粮食严重不足,日本人编过一本《台湾野生食用植物》,倡导用野菜“救荒”。我曾经有过这本书,现已不知哪里去了。
萤火虫
晚饭后到河边散步,看到了久违的萤火虫。我们数着:一、二、三、四……总共发现七只,以当前的环境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小时候,到了夏天,到处都可以看到萤火虫。即使是台北市闹区,也很容易看到。萤火虫闽南话称为“火金姑”,孩子们捕萤火虫时,喜欢这样唱:“火金姑,熠熠来,一仙给你买旺来。”一仙,即一分钱;旺来,即菠萝。
从前萤火虫那么多,现在怎么变少了呢?这是水污染的关系。萤火虫的幼虫分为陆栖及水栖两类,对环境极为敏感。当小溪或小池塘变成臭水沟,沼泽和湿地也遭到破坏或污染时,萤火虫当然就难得一见了。
萤火虫是诗人喜欢咏吟的对象,杜甫就有“巫山秋夜萤火飞,帘疏巧入落人衣”的诗句。萤火虫还可以照明,晋朝的车胤,小时候家贫,没钱买油点灯,就用萤火虫照明读书,这就是“囊萤夜读”的出处。
蝉
最近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到了夏天,在台北市较容易听到蝉儿的叫声;在台北郊区——像我居住和工作的新店,反而较不容易听到。这是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得先了解蝉的生活史。
雌蝉交配后,将卵产在小树枝上,大约经过一个月,就可以孵化成幼虫。接下去,幼虫要落到地面,钻入土中,吸取植物根部的养分,经过一年或好几年,才能长大成熟,然后钻出地面,羽化为成虫。
在台北市,有许多机关、学校,或公园、安全岛,有足够裸露的地面,可以让蝉儿完成其生活史。而在台北市郊,裸露的地面少得可怜,蝉儿幼虫一旦落在地面,八成落在水泥地上,怎能完成它的生活史呢?
凤仙花
土产的凤仙花,又称指甲花,古時仕女用来染指甲。染的时候,把花捣烂,用明矾作媒染剂,敷在指甲上,隔一段时间就能染上。
上小学时,每班有块花圃,暑假过后,花圃里长满指甲花,老师要我们通通拔掉,可见这种“粗花”多么不值钱!忘了从哪年起,花店出现了非洲凤仙花;忘了从哪年起,过去随处可见的指甲花,竟然越来越少见了。
指甲花原产亚洲南部,植株较高,花朵较小,藏在叶下。非洲凤仙花原产东非,植株低矮,成丛生长,花形大而外露;论姿色,土产的的确不能和花繁叶茂的非洲凤仙花相比。这还不说,非洲凤仙花的繁殖力超强,难怪会成为优势种了。
去年我到石碇山区参加健行活动,在山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沿路尽是五颜六色的非洲凤仙花,看来这种外来的花卉已快成为“入侵”植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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