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圆月欢快地走进家门,像一阵春风拂来,给人以清爽和欢快的感觉。她简直就是一个专业的模特,白色的衬衣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结合在一起,简直是美丽极了!她的猫步简直比时装模特还要纯,那我黑的麻花辫在屁股后面有节奏的左右摇伴着,嘴里还不住地哼着小曲。(阿哥放羊上山岗,小妹我洗衣在村旁------)
圆月:娘,俺回来了。
圆月娘:疯妮子,都十七八的大姑娘了还没个正经,让你二表姑给你找一各远远的婆家,再让你疯!
圆月望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二表姑,心头涌现一种厌恶的感觉。这老女人都五十多了,还穿红挂绿、抹油插花的,她那一尺多长的旱烟袋在嘴里抽着,浓浓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屋子。
二表姑:圆月儿,天生就是一个大美人,我给你找一个好婆家。(她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圆月,好像要从她身上找到世上最大的金矿。)
圆月娘:月儿,快给你二表姑倒茶去。这闺女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
圆月:二表姑,请用茶。(圆月上前把茶杯递到二表姑面前,然后站在了娘的身边。二表姑接过茶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使她浑身不自在。)
圆月娘:你二表姑说媒是个行家,方圆十里八里的,哪家有姑娘哪家有俊俏的小伙他都了如指掌。她说十次媒,能成九桩婚。对了,二表姑给你说了个好婆家,是邻村张三的儿子,你看中不?
二表姑:闺女,老张家可是咱邻村有名的百万富翁,那张顺也是个生意人,
一手好的木工活吃遍四方,再说他还有个妹妹,嫁给你哥也挺般配的。
这时,圆月气极了,脸上那人见人爱的风景不见了,她屁股一扭场边一甩向屋外跑去。
圆月:死媒婆,多嘴舌,人家有了意中人,谁稀罕你下啰嗦。(她坐在镜子前一边摆弄着辫子,一边在骂着二表姑。他久久地望着镜子发呆,记忆的帆又把他带到了快乐的学生时代。)
小明:圆月,在家吗?(小明站在门外双手罩在嘴上高声喊着,那声音像电波在空中传播着。)
圆月:是小明哥呀,我正在等着你啊。
小明:懒丫头,刚起床吧。哇,好漂亮的麻花辫啊!
圆月听着小明的赞赏,面带羞意地转过身去。
圆月:小明哥,这麻花辫是专门为你留的。(她的声音很低,低的连自己刚能听到,但小明听得清清楚楚。他心情无比激动,全身的热血将要沸腾,真想把圆月抱在怀里。)
圆月拉着发呆的小名,向学校的方向奔去。
二
圆月娘:闺女,你二表姑给人家说好了,你就依了这门亲事吧。(圆月娘在屋里和女儿商量着。)
圆月:娘,张顺好赌成性,是个十足的赌徒。再说我已有了意中人,你可不要比女儿啊!
圆月娘:闺女,娘给你跪下了。俺知道嫁给张顺委屈你了,可你也得替你残疾的哥哥想想啊!他都快四十了,还没有成家。(圆月娘此此时无奈,在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面前选择的确很难。她流着泪跪在了女儿面前,请求女儿的谅解。)
圆月:娘,你不要逼女儿吗?你为什么还要比女儿呀!(圆月的泪水不停的淌下,她也跪在了娘的面前泪流满面。很久之后,她把娘搀扶在炕上。)
二表姑:圆月他娘,婚姻是终身大事急不得的,要慢慢的和女儿商量不要逼女儿呀。圆月也不要哭了,不急,我等你对门的回话。
二表姑听到屋里的哭声走了进来,在圆月娘面前开导着。等她们都平静下来,她才离去。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撞开,一个满身酒气的老汉冲了进来。他浓眉紧锁敞开的胸膛露出了糙红的肌肤。他右手提着喝得所剩无几的酒瓶,跌撞的闯进屋里。
圆月娘:孩他爹,你又为儿女的事喝闷酒了。圆月快把你爹扶到炕上。(圆月擦干眼泪,把爹搀扶到炕上,脱去鞋用衣服给他盖上。)
老汉一觉醒来慢慢睁开她那迷蒙的双眼,发现老婆和女儿都围在他面前。他心里很痛含着泪无奈的望着她们。
圆月娘:他爹,别发愁了,二表姑来咱家给女儿提亲了,是张三家的老二,他们还答应把女儿嫁到咱家。
圆月爹:哈哈哈,真有这好事?(他乐得几乎要跳起来)孩他娘,听说张顺他好赌成性,人品也不好,咱月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吧?
圆月娘:他爹,你就放心吧!她二表姑答应咱女儿一进门就可以当家,受不到屈的。可是,咱女儿心里忘不了小明,她死活不答应。
圆月爹:这丫头片子,不知好歹,不答应我就打断她的腿。(他作出这样的选择也很无奈,别看他表面上那么凶,但他的心里在流泪啊。)
三
圆月被锁在屋子里已有好几天了,一天三顿都有他娘送饭。这一天,他娘没有来,来送饭的却是他爹。他带着微笑来到屋里,把饭慢慢地放在桌子上。
圆月爹:月儿想通了吗?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啦,那陈小明早把你给忘了----(他说了半天,圆月还是没有回转的意思。这下他真的生气了,气得他用拳头直拍打自己的胸口。)死妮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爹管不了你啦!让你哥打一辈子光棍好了,你忘了你哥是咋拐的。
她用脚狠狠地向地上跺去,然后把门又重重的关上。圆月躺在炕上泪流满面,他怎能忘记哥是怎样拐的。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天,八岁的圆月正在街上玩,这是一头发疯的公牛向他扑来。当时她吓坏了,双手捂着脸哭叫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哥哥用他那强壮的身躯护住了小妹,而他的退却残废了。
哥哥圆军都三十六七了,还是独身一人。每当看到他一拐一拐的,她的心里就好像刀割死的疼痛。哥为自己牺牲了一切,难道就不能为他牺牲一次吗?
圆月娘:闺女,不要太任性了,要替你个和你爹想想啊,你爹一提起你就流泪。
圆月抬头望了一下娘,发现她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头发更白了。再想想那残疾的哥哥,她真的好无奈啊!
圆月:娘,不要再做难了,我答应你,我答应嫁给长顺了。
圆月娘:她爹,月儿答应了,月儿她答应了。
圆月娘喜出望外地喊着,老汉闻讯风风火火的跑来,那惊喜的笑容挂在那长满。络腮胡的脸上。
第二天,要吃早饭了。温和的太阳挂在天空把一个三条腿的人影折射在大地上“咚咚”的撞击声在空中徘徊,那身影一高一低得向屋里走来。
圆月:哥,你来得正好,咱们要开饭了。
圆军只嗯了一声就坐在饭桌旁,这时,他的爹、娘都回来了,大家坐在饭桌一起吃着饭。吃饭间,娘谈起她的婚事。当他得知自己的婚事是用妹妹的幸福还来的,“呯”得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气呼呼地说:“张顺是个什么东西,怎配的上小妹?”他气急了,拄着拐向门外走去。
圆月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圆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都没有出来,眼睛都哭红了。傍晚,他让朋友给小明捎了个口信,约他晚上到村北的枣树林见面。
晚上的月亮好大好圆,几乎把枣树林变成了白昼。小明和圆月对坐在枣树下,任夜风轻拂,枣花飘香。
圆月:小明哥,你看信了吗?
小明:看了。
圆月:恨我吧,小明?
小明:不,我不恨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圆月:原本我是要和你一起到乡政府登记结婚,或者与你一起私奔。可我一想到苦命的哥哥和年迈的父母,我的心就动摇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小明:不要那样内疚,我能理解你啊!
圆月:小明哥,我好冷啊。(说着就顺势倒进了小明的怀里,她微闭着双眼,喘着粗气,用她那颤抖的双手解着自己的衣扣。)
四
小明此时也觉得浑身发热,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他紧紧地把圆月抱在怀里。
小明:月妹,不要这样。(经过激烈的搏斗,小明终于用理智的武器战胜了性欲。)
圆月:小明哥,俺不用你承担任何责任俺是心甘情愿给你的。
小明:月妹,正是因为我爱你,才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听哥一句话把衣服穿好,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的。
圆月含着泪默默地点着头,她和小明踏着月色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枣树林。
在这征兵的季节,小名报名参了军。他在村民敲锣打鼓的欢送中,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圆月也挤在送行的人群中,人都走远了她还呆呆的站在秋风里。
秋后,张家捎来口信选个良辰吉日准备迎娶圆月过门。
在家出嫁那天,圆月天不亮就起来了,对着镜子审视着她那长长的麻花辫,含着泪水用剪刀把慢慢的把它剪下来,然后用红绸布一层一层地包好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箱子里。
夜晚,在张顺的家里,那些闹洞房的人已纷纷离去,洞房里只有新浪和新娘。只见张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香烟用他那眼角的余光环视着四周。屋里很寂静,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桌上那对又粗又大的红蜡烛不停地燃烧着,那红光照亮了整个洞房。
圆月: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张顺:骚娘们,你没见过男人啊。这么来劲,睡你的吧!
半夜,圆月已进入了梦乡。张顺那色迷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圆月,然后像恶狼似的扑了上去。
他重重的压在了圆月的身上,两只手在她的身上乱摸。用嘴狠狠的咬着她的臂膀、乳房,那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全身。
圆月:张顺,不要,不要这样!
张顺:臭不要脸的,和我睡觉你就一百个不愿意,你是愿意和你那小明哥睡觉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你们的那些丑事我一清二楚。你们睡过几次觉,快说?
(张顺用手指着圆月的鼻子恶狠狠的训斥着。)
圆月:不要乱讲,我们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
张顺:哼,没有,鬼才相信!(说完他用手指向圆月的下身插去,圆月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鲜血和泪水寝室了她的床单。)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还真是个黄花大闺女,陈小明真他妈的是个大傻瓜。
圆月被张顺折磨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这时才明白张顺他不仅是个赌徒,而且还是个虐待狂。
五
张顺好赌成性,整夜玩钱都不回家,赢了便喝得像烂泥一样倒头就睡,输了就回家那圆月出气。在他眼里赌钱输了,都是圆月这个丧门星妨的。
这天晚上,张顺吃完饭把碗往桌上一推,对着正在吃饭的圆月说:“你在家看电视,我出去再赌一把。”圆月善意地劝道:“你也在家看电视吧,不要再赌了。”张顺恶狠狠地说:“臭婆娘,哪轮到你管老子的事。”张顺把圆月臭骂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深更半夜,张顺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他左手扶着墙壁,右手提着喝得所剩无几的酒瓶跌跌撞撞地走进屋里。
张顺:他娘的,今晚手气真臭,不但把手里的800元输得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真他娘的倒霉!
这时,圆月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披了件衣服善意地劝着张顺。
圆月: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在赌了。
张顺:臭婆娘,啥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子的事?老子背运都是被你所赐,你这个丧门星,真是欠揍啊!
他走上前去把圆月脱下床,用皮带在她的身上乱抽。圆月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把痛苦和泪水都咽在肚子里。
圆月已好长时间没有回娘家了,他真的好想爹和娘啊!她一回到家里就帮娘跳水做饭。
圆月娘:闺女,张顺现在还玩钱吗?对你还好吗?
圆月:娘,你就放心吧,他如今不赌了,对我也很好啊!
圆月娘:那就好,那就好啊!
她高兴坏了,双眼含着激动的泪水。
圆月经常被张顺打的死去活来,她常常以泪洗面。也曾想与张顺离婚,也曾想在她睡熟后把他砍死,但为了白发苍苍的爹娘和可怜的哥哥她,只得自己承担痛苦。
三年后的一个傍晚,张顺醉呼呼地闯进家门。脸前的长发,遮住了她那发着凶光的眼睛。他走到床前按住圆月劈头就打,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张顺:臭不要脸的,你该如愿了,你的相好的来信了。(张顺拿着信,在圆月面前晃动着。)
圆月:把信给我,这是我的信。
张顺:你的信,哼,你的信?哈哈哈哈---(他把信撕的粉碎,然后狠狠地抛在圆月的脸上。)臭婊子,你真欠揍。几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张顺上前扒光圆月的衣服,用沾水的毛巾在她身上乱抽。他还不解心头之恨,用冒着火星的烟头在她身上乱烫。
屋内传出一阵阵惨叫合一阵阵狂笑声,四个小时过去了,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又渐渐恢复了夜间的宁静。这时,张顺狠狠地把门关上,吹着口哨想赌场走去。
半夜,窗外一个闪电打过,把屋里照得通明。圆月那苍白的脸这时变得更加苍白,无神的目光更加呆滞,那散乱的头发紧贴在布满泪痕的脸上。
闪电过后,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雨点拍打玻璃的响声。圆月艰难的爬起来,然后慢慢地穿好衣服沿着床边来到立柜旁边,用她那颤抖的双手艰难的打开柜子,把那个红布包轻轻地拿了出来。她慢慢地大看红包,那乌黑的麻花辫出现在眼前。
圆月趴在桌子上艰难地写着遗书,伤心的泪水洒落在遗书上面。遗书写完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同麻花辫放在了一起,然后呆呆地坐在那里。
她从墙角拿出敌敌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它,然后像喝凉水似地咚咚的喝了下去。
又一个烈闪打过,四周一片漆黑,窗外不时传来猫头鹰那阴森的叫声。
六
第二天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一缕缕曙光洒落在大地上。
阿香到张顺家借东西,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动静。来到屋外,一股农药味扑面而来。她不顾一切的将门撞开,只见圆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只大眼死死地盯着遗书上的那个红包。
阿香见状吓了一身冷汗,拼命地向门外跑去。
阿香:快还来人呀,出人命啦!
不多时,一群人闻讯赶来。
一个大娘走上前用手放在圆月的鼻子上,发现她早已停止了呼吸。
大娘:多可怜的闺女啊,临死前都不能瞑目。
她用手让圆月的双眼合上,用梳子梳理着圆月的乱发,并给她换上了新衣。在换衣服时,看到她遍体鳞伤,大娘心疼得热泪盈眶。
一个大嫂上前打开床上的红包,那麻花辫和遗书静放在里面。她含着泪拿起了圆月的遗书,这遗书是圆月的血泪史,更是张顺的罪恶的见证。遗书上写道:我要去了,没有别的选择,这也是我的一种解脱。我死后要给小名牌个电报,让他马上回来。
发出电报的第二天下午,身穿警服的小明就匆匆赶来。当他接过圆月的遗书时,他这个精英男子汉也落下了眼泪。
小明:月妹,你太傻了,为何要走这条路?苍天哪,为何如此不公啊!
小明发出一阵苦笑,两只手在空中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定格的雕塑。那长长的麻花辫从他手中落下,静静地落在地上。他急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麻花辫,紧紧地捂在胸前,仿佛捡到的是自己的心脏。“我的麻花辫,我的麻花辫,我的麻花辫”他在不停地高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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