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上班,踏进校园,学生来来往往一派忙碌的景象。奥!对了,今天是星期一学校分煤。这条规矩十多年了依旧没有变。“啪”一名学生没有搬住袋子掉在了地上,袋子摔破了,煤撒了一地。这时过来一名学生拿着笤帚胡乱的扫了一下,将剩余的煤扫到了路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看着这些被抛弃的黑亮的煤块,不由地说:“太可惜了,这些孩子不知道资源的珍贵呀?”我蹲下身来捡起被抛弃的煤块握在手中,记忆被拉回到了十二年前的冬天:
今天期末考试,几名同学早早的来到了班级准备“大干”一场。有一名男同学正在生炉子,望着少之又少的煤,(学校一星期才分一次煤,不管够不够烧都不重分。)计划着怎样度过这学期的最后这几天。
“现在先别生炉子了,等一会考试的时候再生吧!”同学们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教室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轻轻的双手摩擦和呵气的声音,现在更深的体会到了摩擦的作用和煤的重要。这时几名男同学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一名同学,他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高兴地说:“找到煤了。”拿了撮子转身又跑了出去。我还在疑惑间,一名男同学抱了很大的一块煤跑了进来,“女生快去把路上的煤渣捡回来。”丢下这句话又跑了出去。此时班级只有我和悦两个人。
外面寒气逼人,呼呼的北风夹着雪片不断的袭来。我拽拽了衣领把脖子往下缩缩,似乎暖和了一些,赶紧蹲下身子捡起煤渣。天灰灰的,若在平日这个时候应该能见到些光亮了,昨天下了一天的雪。雪上的煤渣甚是分明,没捡多远手就冻得失去了知觉,悦将手套递过来一只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这段时间同学们又往返了几次,我和悦也捡的差不多了。这时我们来到了学校存煤的煤屋子下面。奥,原来同学们把煤屋子那唯一的窗子上的铁丝弄弯了几根,杰比较灵活顺着那个小空隙钻了进去。将大块的煤递了出来,外面的同学往回运,我和悦站在墙下仰头望着杰佝偻着身子在里面寻找,临近放假了学校的煤也不多了。我胆小的喊着杰;“快出来吧!有点就够了,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杰答应了一声将腿先伸出来,随后又缩了回去,我正在不解,他又抱了一块煤伸出来了上身,纵身一跳,由于地滑没有站稳摔倒了。右手垫在了煤的下面,被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往外流。我此时吓傻了眼,直问怎么办?杰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搓了搓说了一声没事,快回去吧。他抱起煤就往回跑。我把墙下面的煤渣子处理一下,我和悦用撮子将煤渣子,血都铲到了树坑下并在上面覆盖上雪。为了掩盖脚印我们就像值日一样把甬路上的雪扫了出来,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心中很不是滋味。
语文考试开始了,炉子生的红红的,分外的温暖,只有我们几个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斜眼望着杰,他在那里忍着疼痛做着题,也许他的心里是美的吧。
下考场了,听着别的班级学生议论着,“杰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手一直在流血,他的作文都没写完,这下他坐不了第一的宝座了。”听着这些话,我很气愤,心很酸。
分数出来了。语文老师大发雷霆,杰被叫到了办公室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写完作文?为什么卷面上有那么多的血迹?杰只微微一笑。
十二年过去了,这件事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白色的雪、黑色的煤、鲜红的血三者相互交映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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