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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蛋炒饭(外一篇)

时间:2023/11/9 作者: 辽海散文 热度: 18736
陈青延

  妈妈的蛋炒饭(外一篇)

  陈青延

  

  陈青延

  笔名驰远,湖南省南县人,现居长沙市。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劳动模范,一九八三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散见于《中国政府采购报》《中国劳动保障报》《中国社区报》《作家报》《天津日报》《湖南日报》《中国散文家》《湖南文学》《新湘评论》《江淮时报》《重庆晚报》等百余家报刊,著有小说散文集《林中空地》《真情依旧》。

  如今,我十分想念娘做过的蛋炒饭。可以说,用鸡蛋炒饭,是娘的一种拿手活。几个鸡蛋,一盆米饭,一把香葱,一坨榨菜,经过娘的一双巧手,很快就能做成一种芳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的蛋炒饭。

  娘居住在农村。年少的时候,我在农村中学读跑学的几年中,每年的春秋两季,天天都是带着娘做好的蛋炒饭到学校里去做中餐。每天中午,我坐在带饭的同学们里,揭开饭缸盖吃饭时,飘出的那个蛋炒饭香味呀,使得同学们个个赞叹不已。

  其实,我娘做蛋炒饭的方法并不复杂。每天早晨起床,把先天晚上放在碗橱里的剩饭取出来,然后拿出一两个鸡蛋,从蛋的中间打破,折成两节,把蛋黄和蛋清倒进一只碗里,蛋壳上粘贴着没有倒完的一点蛋青,娘也舍不得扔掉,利索地用指头一一刮进了碗里,再拿一双筷子打搅均匀。鸡蛋打好后,娘就切点葱花和榨菜丁,待拉开炉灶,放点油盐到锅里,将剩饭炒热后,便相继把鸡蛋、葱花和榨菜丁,倒进饭里爆炒。娘还不时地拿起饭锅颠几下,动作娴熟而优美。锅里的蛋炒饭也时不时地像一块大饼似的抛上抛下。不一会,娘便将一盆香喷喷的蛋炒饭做好了。

  那时节,农村里还没有脱贫致富。娘做蛋炒饭的鸡蛋都是通过用手遮挡照出没有打雄不能孵化出小鸡的鸡蛋。打了雄能够孵出小鸡的蛋蛋,娘都会留着拿出去卖钱。

  娘一生讲究勤俭持家。不管在以前农村那种粮食缺乏、农民口粮接不上茬的年月,还是在农村脱贫致富之后农民口粮充足的年代,娘每天都舍不得丢掉一粒剩饭。留下来的剩饭,她在第二天早晨,大都给家里读书的几个孩子做了蛋炒饭,带到了学校里去做了中餐。就连一家人每餐饭碗里没有吃完的剩饭,娘都没有浪费掉,用筲箕洗干净,放到窗台上晒干、炒熟,做了黄米粉。

  这世间,人有情而时光无情。30多年以后,我每次回农村老家,娘都还记得做蛋炒饭给我吃,但不可阻挡的飞逝的时光,却刀刻般地苍老了娘的颜容,最后掠夺了她的生命。

  想起娘给我做过的蛋炒饭,更加涌起了我对她的怀念之情……

  家乡的渡船

  像一条银蛇,在流火的太阳下,熠熠闪光的沱江,流淌着一江河水,孕育着沿河两岸的湖乡人,蜿蜒曲折,伸向了我的家乡。

  洞庭湖滨的一片湖洲子上,就是生我养我、先辈们世代耕耘世代劳作与生生不息的故乡。那里北靠沱江,南临洞庭湖滨上湖水荡漾的大通湖。两水夹一洲的故乡,境内更是湖汊密布,沟港纵横。三十多年前,我的家乡交通十分落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代出门,都要涉河渡水。村里有人上街买点什么东西,都要经过几个渡口的渡船摆渡过去。于是,村里只要得到了有人上街买东西的消息,就东一家西一家地有人出来,托他们捎带一包盐、一瓶酱油、一斤煤油、一块肥皂、一把木梳与一面镜子什么的。

  年年岁岁,冬去春来,渡船是我的家乡最主要的、而且是必不可少的一种交通工具。承载着岁月的风尘,一条一条的渡船,裂缝浸水后,被渡工一年又一年地拖上岸,将裂缝刮上一层桐油石灰,将整个渡船抹上一层桐油,经过流火的太阳晒干后,又投入到水中进行摆渡,把那些临时替补的渡船换上岸来。而那些渡工,风里来,雨里去,一代又一代人地守候在渡口上。风霜雪雨,染黑了他们的肌肤,苍老了他们的颜容。世世代代,他们在家乡的每一个渡口上,来回地摆渡,渡送着每一个路人,到达向往的彼岸。

  我家乡的大通湖畔有一条小河,对岸是一个军垦部队和一个国营农场。30多年前,我的家乡贫穷落后,乡亲们每年的收成就只是“稻谷加稻草”,每家每户要想挣一些零用钱,就得找副业,派人到军垦部队和国营农场去打工,那时节叫作卖苦力,看鸭、看鹅、看牛、插田、扮禾、砍甘蔗和挖湖藕等,换取一些工钱回来。

  外出找副业的人,常常是狗咬天光的时候出去,半夜深更才回来。经过大通湖畔那条小河的渡口时,经常遇上渡船停靠在对岸,要用手做一个喇叭箇,操起声音喊渡。

  “过渡呃,过渡呃……”在夜里,喊渡的声音清脆而悠长,划破夜空,响起阵阵回声。渡工听到喊声,才赶忙打着手电,“吱呀、吱呀……”地摇荡桨叶,将渡船划过来。

  在我年少的印象中,那些年,家乡的河道和湖泊上,大小渡口有好几十个。尽管渡工们都有安全摆渡的责任感和意识,但遇上恶劣天气和意外情况,大小事故也时有发生。

  20世纪70年代末,我读高中一年级时的几位女同学,利用暑假期间和我的父亲一道去军垦部队搞“双抢”,进行插田与扮禾。在回归途中,天色已近黄昏,路过“双闸”那个渡口时,突然鱼鹰盘旋,燕子低飞,乌云黑暗,电闪雷鸣。

  由于回来要过渡的人多,大家抢着上渡,渡工阻拦不住,渡船行至湖中,遇上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后因严重超载,渡船顷刻沉没。船上除几个会凫水的人外,其余的11个人全部遇难。这些遇难的人中,就有我的那几位女同学和我的父亲……

  从那以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求学深造,离开了家乡,毕业时,分配到了一个县城工作。母亲也被我接到县城居住。至今,我已有三十几年没有回故乡了。从家乡的亲戚口中得知,改革开放三十几年来,家乡加快了乡村公路建设和桥梁建设,为乡村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那里的渡船也相继被桥梁代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如今,一种强烈的回乡欲望和情思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因为那里长眠着我的几位女同学和我的父亲,以及正在开展新农村建设的乡亲们!

  责任编辑 潘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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