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写字的女子是寂寞的,像是开在空中的烟花,像是浮在水面的萤火。
一朋友说,当别的女人沉迷于麻将,某个男人温暖的怀抱,百货公司里的某条新款裙子时,而你却在暗无天日地写作。你看到的东西越多,快乐也就越少。我想她是对的。
每夜,我都会听到自己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因为灵魂似乎被掏空,所以需要补充大量的水份。
这长久导致的孤独感让我有时候非常想靠近人群,想接近他们,想像他们在想些什么。我常常让自己置身在人群之中,类似于酒吧、公园、广场之类的一方。脸色若无其事,也不想说什么话,只是看到陌生的人在交谈或争吵,情侣在卿卿我我。看到颜色形状嘈杂人群,独自分辨空气里的荷尔蒙气味,我一切让我兴奋。
我对自己说,既然你选择了一种精神化的活动作为工作,就将意味着与某种空虚联结,它要你为了独立而需与世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要你长期认真面对自己的内心,即使这思省犹如黑暗漫长的隧道,穿越亦越是漫长。
它让你处于一种与死亡并行前进的微妙状态,你看到自己走在边缘,但亦知道它让生命浪费的程度加剧,它使你敏感并且变老。
写作基本是不被选择的,一般是由它选择那些与它对峙的人。这力量极其剧烈,彼此消耗的时间越长,它杀掉对手的几率越大。大部分的创作者只能选择改行、消失、酗酒、苍老或者死去。
但这一切必须继续,因你血液里的声音无法停止。每夜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个美丽的花朵时,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地富足,很想在这一刻安静地睡去,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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