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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都中自我的痴狂追索与悲剧性完成①——评欧阳海燕长篇小说

时间:2023/11/9 作者: 世界文学评论 热度: 17649
李耀威浪漫之都中自我的痴狂追索与悲剧性完成
——评欧阳海燕长篇小说

  李耀威

  欧阳海燕女士在《巴黎,一张行走的床》和《假如巴黎相信爱情》两部长篇小说中深度关注了巴黎华人移民的生存境遇,同时展示了巴黎各阶层生活群像。两部小说的主人公时凯丰和叶子各自都有充足的痴狂追索的理由;但在当代的异域环境中,他们将自身价值的实现寄托于短视目标之上。由于种种外在条件的限制,他们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内爆,他们的人生轨道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直至他们最终将自我带入悲剧性的结局中。这两部小说将当代巴黎的别样风情展现在读者面前,因而具有较高的时代意义和跨文化价值。

  欧阳海燕 文化碰撞 巴黎 华人移民

  Author: Li Yaowei,is from The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Law,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chang Branch.His research areas are literary theory and aesthetics.旅居法国的著名作家欧阳海燕女士出生于湖北省黄冈市浠水县,一直到青年时代都生活在这一拥有着浓厚的楚文化特色的环境中。她于2003年起定居法国,因而法国文化与楚文化之间的矛盾与碰撞在她的小说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至2014年为止,欧阳海燕女士已经发表了三部长篇小说,分别是《巴黎,一张行走的床》《婚劫》《假如巴黎相信爱情》。其中,第一部和第三部展示了旅法华人的生存境遇,尤其值得关注。

一、痴狂追索之理由与盲视

欧阳海燕女士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有痴狂追索的充足理由,因而必须首先深入探讨主人公的行动原因,才能够更深刻地理解欧阳海燕女士的作品。

  《巴黎,一张行走的床》是欧阳海燕女士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以充满激情的笔触,记叙了法籍华人时凯丰在疯狂追求爱情失败之后,转而疯狂追求金钱的故事,为读者展示出了一幅别具特色的法国华人生活图景。

  这部小说主要描写了男主人公时凯丰与四个女人的情感纠葛。在第一段感情中,男主人公时凯丰真诚的爱情令人感动,此时他是一家法国大型电器厂的高级技术员,经济状况为中等。在第二段感情中,时凯丰已经不再相信爱情,此时他偏激地认为,必须要成为有钱人才能够实现自我。于是他以越红为阶梯,经济状况为中上等。第三段感情中,时凯丰仿佛重新找回了当年情感生活的真诚,此时他已是大公司老板,经济状况为上等。第四段感情中,时凯丰完全在与卡洛一起互玩心机,此时他已经成为亿万富翁。金钱在不断地积累,时凯丰的社会地位在不断地提升,然而他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空虚,对待情感也由真诚滑向了堕落的深渊。

  (二)亲情的不舍

  《假如巴黎相信爱情》是欧阳海燕女士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依旧以法国移民为关注对象,但是与之前的《巴黎,一张行走的床》和《婚劫》相比,它的叙述节奏变缓。这部小说用温馨的笔调,记叙了中国女孩叶子在巴黎寻找母亲的种种遭遇,“小说中描绘的两起坠楼事件,以及小说中所描写的其他几个案件,都是近年来发生在法国的真实事件;在法国曾经引起广泛而强烈的社会及舆论关注。”为读者展示出了一幅法国无合法身份者惊心动魄的生活图景。

  这部小说采用了明暗两条线索交织的结构:明线是中国留学生叶子来到巴黎寻找母亲;暗线是叶子母亲失踪的真相。明线与暗线的焦点在叶子身上:她在很短的时间内目睹了伊凡坠楼身亡、安德烈遭枪击身亡,又得知了母亲在法国死亡的真相,难以承受这一切的她最终决定回国。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女主人公叶子最大的精神支柱和动力便是对亲情的不舍,因此才会只身到法国寻找母亲,发掘母亲失去联系的真相。在这个过程中,叶子对重新收获亲情始终抱有极大的希望,对母亲的下落充满期待。她的精神世界被这重迷雾所遮蔽,导致她在意识到自身已经偏离了母亲所希冀的轨道与方向后,只好自我安慰:“她想,当她和母亲在法国重逢的那一刻,母亲会原谅她!”可见,此时她的自我是残缺的,她无法卸下因母亲为她的巨大付出而产生的精神负担,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地来到法国——既是为了寻找母亲,也是为了让她自己的自我及精神世界变得完善。但是她孤身一人痴狂追索于法国会产生诸多不便,安德烈、Hugo以及素素等人为她提供了大量帮助。在追索亲情的道路上,叶子又得到了爱情、友情的帮助;然而越接近真相,叶子就越感觉无法承受真相的重量。真相终于大白之时,叶子完善自我的痴狂也终于得到了释放和终结。此时的叶子,留在法国这一伤心地的充足理由已经消失,她的精神支柱倒塌,痴狂的追寻终结,爱情破碎,最终只有选择回国这条路。

  (三)自我的忽视

  朋友与同事的理解与帮助也是帮助产妇走出抑郁的重要因素,尽可能去帮助产妇走出困境,进入社会,尽早参与力所能及的工作,让其社会角色的功能得以发挥,可以消除不良情绪。

  在《巴黎,一张行走的床》和《假如巴黎相信爱情》这两部小说中,欧阳海燕女士采用了大致相同的故事框架,即主人公因某种原因陷入困境当中,之后主人公定下某一目标,奋起反抗,努力摆脱自身的困境;然而在设定奋斗目标时,主人公已经忽视了自身,反而将自身价值的实现与某一短视目标牢牢捆绑在一起;最终当这一短视目标实现时,主人公才发现前路依然迷茫。时凯丰将自身与金钱捆绑在一起,叶子将自身与寻回亲情捆绑在一起。然而充足的金钱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也无法开拓通往人生更高境界的道路;亲人的下落终有确定之时。两位主人公在实现自己短视目标的同时,将必然陷入到更加深刻的迷茫之境。

  欧阳海燕女士实质上展示出了人生意蕴在文化碰撞中的错位与动摇。所谓“生活在别处”,素有浪漫之都美誉的巴黎对不明真相的“城外人”而言充满着无穷的诱惑,这种诱惑是在自身文化语境中形成的。但在到达巴黎后,移民也会将自身文化语境带到这里。然而此时强势的、作为一个整体的法兰西文化与移民弱势的、分散的故国文化必然会产生碰撞。移民必须在短时间压抑甚至抛弃故国文化、迅速适应新的文化环境,这样才能适应法国生活。此中痛苦,非移民无法体验。更重要的是,压抑甚至抛弃安身立命的故国文化就有可能导致自我的迷失——如时凯丰一般,将钱看作衡量一切、获得幸福的标准,钱与幸福、自身价值完全被等同。欧阳海燕女士已经深刻认识到上述文化碰撞的结果必然是悲观的。

二、情感的极端化展开与内爆

欧阳海燕女士青年时代生活在中华文化中非常独特的楚文化环境中,这种独特的文化主题已经很明显地体现在了作家欧阳海燕的人生历程和精神世界当中。欧阳海燕女士从湖北省黄冈市浠水县走出来,虽然在国内从事过多种工作,但她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文学梦。即使远走异国,她也仍然坚持文学创作。从2005年出版的《巴黎,一张行走的床》到2012年出版的《婚劫》再到2014年出版的《假如巴黎相信爱情》,欧阳海燕女士在文学创作方面不断取得新的成果,不断证明着自己。

  (一)极端化的情感

  在《巴黎,一张行走的床》中,时凯丰在妻子陈静琪死后曾经短暂酗酒、赌博、堕落,但是令他重新振作的动力是为了完成当年对妻子许下的承诺,即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一承诺随后也成为他疯狂追逐金钱的最初动力。然而,最初的动机在后来异化成为了对金钱变态的痴狂。当他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他早已忘记了对陈静琪的爱情与承诺,他没有了快乐,只有疯狂。

  时凯丰的法国公民身份为他顺利地游走于各色人等之间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因此在探讨时凯丰的追索与痴狂之悲剧时,必须将他独特的身份和所处环境结合起来才可以真正分析出深层次原因。在小说中,作者没有提到时凯丰利用自己法国公民的身份领取相应的保险、救济等,也没有刻意强调在他进行投机生意过程中合法身份所起到的保驾护航的作用。但是,必须承认,拥有法国国籍是时凯丰成功的重要外部条件。拥有了这一重身份,再加上一口流利标准的法语,时凯丰可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从天而降的警察进行突击身份验证,完全不用担心求职时的种种身份歧视,完全不用担心与人交易时的种种怀疑与限制;而上述三点内容,尤其是第一点却恰恰是非法移民整日担惊受怕、艰难挣扎甚至自甘堕落的重要外部因素。可以说,是便利的法国社会环境给了时凯丰投机的信心和勇气。

  在《假如巴黎相信爱情》中,从女主人公叶子的精神世界来看,她的情感因为对亲情的痴狂追索而变得极端化。母亲只身赴法赚钱,令叶子深感这份沉重的母爱。母亲失去联系后,不堪重负的她在自责和担忧的心情中踏上法国土地。来到这里之后的叶子执着地寻找母亲下落,又学习认真、富有爱心,痴狂地寻找中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不为法国帅哥的追求所动。但是叶子的精神世界在上述不变中却又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可以从她对俄罗斯车臣非法移民安德烈的爱情中看出。叶子始终深爱着安德烈,即使是安德烈主动退出,她也仍然不愿意放弃。这种极端的爱情与对亲情的痴狂追索完美地配合在了一起,典型地体现出了极端化情感的特色:将自己激烈的情感投射到某一现实中的人或物之上,随后对这一人或物产生深深的依赖感。欧阳海燕女士在塑造安德烈这一人物形象时,同样将极端化的情感成分赋予了他:虽然他仅求生存,只想把儿子养大成人,然而这一简单的愿望在其实现过程中也总是充满了坎坷,最终安德烈父子惨烈的结局使这一人物变得光彩照人。

  (二)情感的内爆

  欧阳海燕女士的上述两部小说都存在着强烈的“内爆特征”:“小说真正的威胁,却是一场‘内爆’(implosion):动机与结果,形式与内容,事件与人物,看着合情合理,内里的有机关系却早已四散崩裂,或更可怕的,从头就被掏空。”

  时凯丰的精神世界是法国文化与中国文化既融合又斗争的场所。但是在大部分时间、大部分情况下,法国文化占据上风。在时凯丰追求陈静琪阶段,浪漫的机场求婚代表着法国文化占据上风;随后,从他俩结婚开始,包括中间短暂而美好的生活,一直到时凯丰因陈静琪之死而悔恨堕落,这一时间段内是中国文化占据上风;然而很快,法国文化重新占据上风:时凯丰在发表了上引那一大段“奋斗宣言”之后,果然开始疯狂追逐金钱,一直到他堕入精神空虚的深渊之中。关于这种独特的法国文化,已经有学者做出了精辟的分析:“不管人是否乐意都必须遵循这些过程的法则:资本、生产、进化,等等。甚至语言都表明人作为当事人的虚弱性;存在和越来越明显的非人结构对人的决定,这些非人化的知识结构把事物描述得就像是它们自我生产自我运作似的。”确实如此,时凯丰人生转折的重要内在动力就是对这种文化的认同。在这种思想因素影响下,时凯丰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悔恨轻易地被转化成为通过金钱来提升自身地位的极端信念,金钱在时凯丰观念中的“密度”越来越大。上述转化看似合情合理、顺其自然,但将对自身价值的追索与认同建立在外部一般等价物之上,即将自身价值平分为了无数张纸币,看起来总量惊人,然而每一张纸币作为一块碎片都昭示着主人公内心世界的空虚、破碎与堕落,它最终将带来彻底的毁灭。

  欧阳海燕女士在宏观又深刻地展示上述矛盾及转变时,始终采取冷静的视角与批判的态度。在描写时凯丰与越红、尚晓真这两位女性的爱情时,作者刻画出了越红人到中年的孤独与无奈,也勾勒出了尚晓真单身妈妈的彷徨与无助。在这两段故事里,最感人的总是漂泊在巴黎的华人女性卸下白天强人的外表后露出的女人柔弱的内质。尤其是越红,这个女强人也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她早年只身到巴黎谋生,将儿子留在国内;当她拥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只能用更多的金钱来补偿对儿子的歉疚;最终,越红的儿子怀着强烈的报复心理,染上了毒瘾,跳楼身亡。越红与尚晓真轻易地绝对信任时凯丰,这其实是一种普通人渴望另一半与归宿的生动体现,在巴黎这个五光十色的大都市里,它变成了一种奢望。

  叶子的精神世界也处在内爆状态,她与周围世界不断地搏斗着,尤其是在与安德烈坎坷的恋爱过程中逐渐地成熟着:首先,她在寻找母亲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了母亲工作之辛苦,心灵之惊慌,慢慢意识到了法国底层华人艰难的生存景况,因而原谅了阿芰;其次,她从素素与Michel的爱情中了解了法国普通人对中国的印象仍然停留在清朝;她从李冉痛苦地接受收养事件中看到了法国政客对非法移民所设下的残忍的圈套与阴谋;她从自己工作的M研究院看到了人心之薄凉与叵测;她从安德烈颇具好莱坞大片色彩的营救行动中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果敢的行动能力。随着叶子痴狂的追索,有关巴黎的一切幻象都逐渐破碎了,巴黎也内爆了,终于向她展示出来黑暗混乱甚至血淋淋的一面。

  叶子面对如此真实的巴黎,她选择了离开,因为所有使她留下的理由都消失了。

三、自我与他者的悲剧性完成

从以上分析可知,时凯丰与叶子都在情绪高涨地盲目追索着,并且他们对自身及周围其他人的可怕氛围浑然不觉,直到悲剧性结局到来的那一刻。此结局也恰恰是作家欧阳海燕女士对法国社会多年深入观察的结果:“多年来法国巴黎给中国人的是浪漫,美丽,奢华,品位的代名词。但是隐藏在这些背后的真实和谎言,大家不甚了解。欧阳海燕说,她想通过这本书,让人们更全面认识到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人民的另一面。曾是一名优秀记者的欧阳海燕为写好这本书,采访了大量法国人、移民及无身份的移民,其中有中国人,俄罗斯人,车臣人,还有其他不同国度的人们,非法移民乃至合法移民……‘真实,是这本小说的最大特点。’她说。”

  时凯丰的报应来自他的第四段情感纠葛女主人公卡洛。卡洛的身份很特殊,是吉普赛人。曾经短暂离家出走的海麦无意中闯入了他们的营地,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十四五岁,她成为了海麦记忆中的一段美好而梦幻的风景。之后时凯丰由于拒绝与尚晓真结婚,他也无意中闯入了吉普赛人的营地,与卡洛迅速勾结在一起。上述巧合成为这对父子人生悲剧的重要催化剂。当卡洛与海麦再次相见时,两人都已变得互不相识,甚至成为仇人。卡洛是吉普赛女人,完全不似越红或尚晓真那样保守,她疯狂地勾引海麦。作者这般安排情节,可以看出是对时凯丰所作所为的深刻批判:越红、尚晓真所抱有的中华爱情观与时凯丰所抱有的法兰西爱情观构成了作品更深层次的、更有震撼力的矛盾。细究这种矛盾可以看出,欧阳海燕女士真正地把握住了文化冲突与碰撞当中双方的痛苦。爱情的狂热能够暂时遮蔽这种矛盾,然而却无法消除;随着时间的推移,上述冲突与碰撞及其带来的痛苦会对主人公造成越来越深刻的伤害。

  叶子这一人物形象的价值在于她既代表了当下法国留学华人的境遇,又有着自身的独特性。在国外求学时,相同的文化根基很容易在留学生群体内部形成大大小小的圈子。这种圈子往往较为封闭,虽然在生活方面可以互助,但却阻碍了留学生与法国本土社会的交流。关于这一问题,已经有大量的文学作品进行关注。欧阳海燕女士独出机杼、别出心裁地将华人留学生与其他欧洲族裔的非法移民结合起来,在给人耳目一新之感的同时,也令读者的关注范围更加开阔,思考程度更加深刻。欧阳海燕女士对叶子所处的外部环境的展示是通过她行走于寻找母亲之路来实现的。伴随着这条路的延伸,各色或合法或非法的移民进入了读者的视野。当然,在所有这些外部环境中,最令人震撼的还是警察抓捕非法移民的场景。欧阳海燕女士在这部小说中为读者多次生动描绘了警察突然闯入抓人的场景:有饭店内抓人,有学校门口抓人,还有警察在研究所里对叶子的抓捕。最震撼的当属安德烈父子之死。

  以上四段警察抓捕场景各具特色,欧阳海燕女士不惜笔墨在书中对上述场景大肆铺陈,为读者展现出了另一种巴黎风景:警察抓捕可以针对任何人;可以突然出现在任何时刻、任何场合;可以使用暴力、警犬、催泪瓦斯甚至是开枪。女主角叶子或是听闻或是眼见甚或是亲历巴黎警察的种种手段,这样恐怖的外部环境对她这一拥有留学生身份的人员来说已经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那么对于那些真正的非法移民来说,其精神负担就更加巨大了。

  就是在这种对母亲生活下落和生活轨迹的痴狂追索当中,叶子不断地与巴黎不同阶层、不同身份、不同国籍的人们接触着,不断地体验着一个又一个新的社会环境。这一切都与她之前的认知犹如冰炭、判若云泥,她的精神世界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然而,令人感到悲痛的是,叶子却又偏偏必须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一直走下去:“那种宿命感特别让我着迷。一个严肃的、自以为聪明的人,怀着某种无法抗拒的使命感和英雄主义情结——或者糊里糊涂的骄傲和浪漫,完全看不到眼前和周围的真相,一步步为命运所诱惑、所戏弄,最终被命运击败,并且与自己的真爱失之交臂。”亲情与爱情的双重破碎是叶子法兰西生活的结局。她拒绝了Hugo的挽留,因为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彻底爆炸成为碎片,再也无法拼贴出快乐、幸福的图景。

  总之,在欧阳海燕女士笔下,浪漫之都巴黎呈现出了颇为另类的风情,主人公精神世界内中法文化在激烈碰撞着,充足的行动理由所引发的是痴狂追索;三者结合在一起,其合力带来的结果是主人公精神和情感的内爆。最终,痴狂追索的终点变成了主人公悲剧的深渊。在21世纪中西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的大背景下,人们阅读欧阳海燕女士的作品,启示尤多。

  注释【Notes】

  ① 本文系华中科技大学武昌分校校级科研项目《文化视野中的湖北籍海外华文作家研究》(项目编号XK1407)阶段性成果。Both novels,Paris, A Walking BedandIf Paris Believe Love, written by Ms. Ouyang Haiyan, pay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 survival circumstances of Chinese immigrants in Paris, also reveal the life of different social strata. Shi Kaifeng, hero of the former novel, and Yezi, hero of the latter, own plenty of reasons to persuit crazily. However, in the exotic environment contemporarily, their achievement of self-value lie in the hands of short-sighted goals. Because of various external conditions, their spiritual world implosion and their lives are unconsciously infuenced. Ultimately, they suffer the tragic ending. The two novels bring readers all the fairly favour of contemporary Paris, so it has high signifcance of the times and intercultural value.Ouyang Haiyan culture collide Paris Chinese immigrants

  李耀威,华中科技大学武昌分校新闻与法学学院,研究方向为文学理论与美学。

  作品【Works Cited】

  [1]欧阳海燕:《巴黎,一张行走的床》,春风文艺出版社2005年1月版。

  [2]楚尘:《假如巴黎相信爱情·序》,中国电影出版社2014年7月版,第2页。

  [3]王德威:《历史的忧郁 小说的内爆》,载《读书》2004年第4期,第151页。

  [4]格拉汉姆·古德:《萨特的福楼拜,福楼拜的萨特——论萨特〈家庭白痴·第三卷〉》,赵文译,载《上海文化》2009年第1期,第90—91页。

  [5]《旅法华裔女作家欧阳海燕新作出版 涉及移民话题》,载《欧洲时报》2014年8月12日。

  [6]江少川:《海山苍苍——海外华裔作家访谈录》,九州出版社2014年7月版,第135页。

  Title:The Crazy Pursuit and the Tragic Accomplishment of Ego in the City of Romance—On Ouyang Haiyan's Nov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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