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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学地理学的发展趋势

时间:2023/11/9 作者: 世界文学评论 热度: 17633
小田匡保著 卡苏米译

  (卡苏米,原名刘霞,湖北大学日语系讲师,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日本近现代小说。Email:liuxia0703@yahoo.com.cn)(责任编辑:刘玉杰)

  译者按:此论文原刊载于《驹泽地理》①。作者小田匡保以杉浦芳夫编著的《文学·人·地域——越境的地理学》为例,就日本文学地理学的发展趋势阐述了自己的观点。通过此文可管窥日本文学地理学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向。但作者小田匡保作为一名地理学研究者,从其立场出发对文学地理学的定义及研究做出了相应的界定及解释,与我国现行的文学地理学倡导者邹建军教授提出的批评研究方法有很大的差别,正因为如此,才得以彰显各自的学术价值,也为我们研究文学地理学提供了不同的思路与视角。

  近年,出现了一些涉及文学作品的地理学论著。如《文学·人·地域——越境的地理学》②就是其中之一。这本书是由1992年撰写《文学中的地理空间》③曾引起学界轰动的杉浦芳夫,召集一群对文学很感兴趣的年轻的地理学研究人员编辑而成的论文集。其中,由包含编者在内的10人执笔,共计8章构成。通观这些论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握近年来日本的“文学地理学”④发展动向。虽然关于此书的书评已为数不少,但本文将从笔者自身的观点出发,重新对各篇论文及本书的全部内容进行鉴赏,并进一步就我国(指日本)文学地理学的发展趋势发表自己的见解。

一、《文学·人·地域》为何无趣

首先来看看杉浦所写的前言。关于撰写本书的目的,他指出有两点需要注意。第一,本书试图起到“在文学和地理学之间架桥”的作用;第二,就算达不到架桥的目的,也希望读者能够发现“跨越理科和文科的地理学的有趣之处”。在此,首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第二点中所谓的“有趣之处”。

  要让人们了解到地理学的有趣之处,就必须让其感受到本书作为地理学书籍的妙趣。那么本书究竟是否真的有趣呢?虽然有些冒犯和失礼,但坦率地讲,除有所涉及文学这一表层的趣味性外,笔者并不觉得此书是多么的有趣。当然此书的读者并非笔者一人。地理学研究者、文学研究者、或者是普通的文学爱好者,这些读者的立场和关注点不一样,其评价自然也会大相径庭。况且,即使同为地理学研究者,其反应也会相差甚远。因作者对文章内容偏好不一,感想也会不尽相同。但是,通观全书,至少在笔者个人看来是索然无趣的。因此,也不会认为地理学是一门多么有趣的学问。

  那么此书为何会如此无趣呢?在阐述其理由之前,有必要先明晰“有趣”是为何物。首先是对于读者对所期待的东西一定要有所发现。或者就算读者本身并无期待,但在读书的过程中能够被作者所吸引、对著者的记述有所共鸣,也是可以被认同的(为此不仅需要读者具备一定的知识和潜在的兴趣,另外还需要引起读者共鸣的写作方式)。

  首先就“有趣”的第一点来看,此书有违笔者的期待,无所发现。笔者因为不是文学研究者或文学爱好者,所以对本书所涉及的作品与作家都不甚感兴趣。而最大的关心在于,作为一个地理研究者是如何把地理学运用到文学作品中的。然而,笔者并没有从此书中得到满足。诚然,每篇论文通过文学式的作品分析,貌似都明晰了一定的问题。但是,关于利用文学作品的意义何在却都只字未提。例如,通过分析儿童文学的虚构空间,与通过对现实空间中孩子们的行动、直觉进行研究相比,其新发现又体现在何处呢?(如果得到的结果完全一样,那么利用儿童文学这一行为就显得毫无意义)。对于笔者的问题,此书无法给予回答。地理学中利用很多资料都无法明晰的事情,如果通过文学作品的解读依旧不能弄明白的话,那么运用文学作品不过是标新立异罢了,并不能把其真正的意义传达给地理学研究者。编者的前言也正是缺乏这样总论式的叙述,让人觉得索然寡味。

  接下来是就第二点来看,著者的论述不能引起读者共鸣,其解释说明也缺乏说服力。虽然这其中也有像内田顺文论文那样比较有趣的,但是由于笔者自身的知识结构或兴趣的缺乏,以及论述本身的不明了、不确切等原因,对各著者所主张的东西都未能充分把握。讽刺的是,笔者对诸如本书中杉浦、岩田那样的地理学者所写的文章觉得索然无味,相反,像内田顺文以及福田那样的文艺评论家所写的文章却觉得耐人寻味。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后者对于故事情节的把握以及对作品本身都十分熟悉的缘故吧。当然,杉浦论文也多处引用文学作品的相关片段,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对作品的再度确认,论点散漫姑且不说,多处参考文献的引用使得故事情节显得支离破碎。寺本·井藤论文对自然环境的地理学说明上也如出一辙。这些著者对作品的地理学注释都饶有兴趣,站在地理学者的立场上施以教科书式的说明,一些地理学术语或立场迥异的话语往往都是突然穿插进去,所以笔者在大脑里无法即时自由转换成地理学。而且,就算是关于地理学的说明,往往也是浅尝辄止,对论文主旨式的作品解释也没有重要的意义。总之,既然是把文学作品作为主题提出来,那么在笔者内心中就会有一种潜在的问题意识,那就是希望通过文学作品解决什么问题,如果偏离这个目标,就无法引起共鸣,自然也会觉得无趣吧。

  以上,论述了笔者为何觉得此书很无趣的理由。那么其他的读者又会如何去解读呢?话题涉及他人的读后感,似乎有所偏颇。但正如前所述,作为编者的目标之一,即“在文学和地理学之间架桥”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么文学研究者会如何接受这个问题也是不得不加以想象的。也就说,文学研究者或文学爱好者会觉得这本书有趣吗?他们对于个别作品和作家也许十分感兴趣,可能也会有所发现,但问题是,文学研究者会不会因为觉得此书整体还比较有趣,而对地理学这门学问也觉得有趣呢?

  据笔者推测,即使此书被认为是一部关于文学作品的比较独特的著作,但也谈不上是一部能够撞击文学爱好者的心灵之作。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几乎找不到颠覆此前定论或提出新观点的创新之处。文学研究者或文学爱好者所关心的,是文学作品或作家本身。如果其作品解释或作家评价在这本书中没有任何创新之处的话,真的会觉得此书很有趣吗?假设笔者是文学研究者的话,从地理学的观点来解读文学作品,也会期待有与以往研究有所不同的新发现。因此,虽说是别的领域的研究者,也会大概紧扣文学研究史,在理解究竟解决了文学研究的什么问题的基础上,希望能有所新发现。这就好比地理学以外的研究者,不看地理学既存的成果,来考虑地理研究时就立刻能够明白一样。不仅仅“从地理学的角度,自由地解读”文学作品,而且还应向文学研究者或文学爱好者表现一些东西。否则,那不过是地理研究者的自我满足罢了,就算地理学被认为是一门很不寻常的学问,也不会被看作是一门有魅力的学问。如此一来,前言里的第二个目标(希望读者能够注意到地理学的有趣之处)也难以达到,第一个目标(在文学和地理学之间架桥)也无法达成。虽然本书不是纯粹的学术著作,而不过是在市面上吸引文学研究者或文学爱好者眼球的一般教养书籍,但没能得到相应的关注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这里,虽有班门弄斧之嫌,但为了更加明确立场,笔者借用之前写作的经验,再附加几笔。笔者在大约10年前,关于西行的《山家集》曾经写过一篇论文⑤。探讨了山岳圣域大峰的空间构造,虽然是地理学论文,但因为参考了《山家集》,所以与文学也有所关联。《山家集》中有一些西行在大峰修行时咏过的歌,笔者将其中出现的地名和现址进行比较后,推定出西行的登峰路线,根据西行在各景点咏唱的和歌揣摩他的感知环境和心境,并据此将大峰分为四个区域。这篇拙论在地理学界并没有受到关注,但却承蒙文学界学者多次引用。其中最受注目的并非大峰区分的结论,而是篇中关于西行登峰路线的推断。《山家集》中出现的地名和西行的登峰路线,此前也备受国文学研究者的关注,探讨虽多但大都含糊其辞。相比之下,笔者修正了一直以来关于书中地名和现址比定的错误,并参考和歌的排列顺序,相对准确地推定出了西行的登峰路线。而这一推翻国文学中现有研究成果的部分就成为了国文学研究者的引用对象。换句话说,作为地理学论著的这篇拙论却在国文学关于《山家集》和西行的研究中引起了反响。从这段经历来看,笔者想强调,地理学研究者在运用文学时,如果不能在文学研究者研究史的基础上有所发现,就不会受到文学者的青睐(当然,如果作者并不期望获得青睐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文学地理学的发展趋势

如果说第一部分是对《文学·人·地域》这本书整体进行的批判性论述,那么在接下来笔者将试图阐述如何把握文学地理学的发展趋势问题。

  本书虽然收录的是对文学十分感兴趣的地理学研究者的论文,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涉及到了文学作品,方法论层面上不存在好坏之分。各作者都有自己所关心的方向,都涉及到了运用文学作品的方式问题。对于这种论文集,常用书评的套话通常都是“没有统一的风格”⑥,但正因为“没有统一”,才可以换个角度来看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同,究竟有多少迥异的研究方向。当然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前言中,并没有看出编者是如何从整体上去把握文学地理学的动向的。

  鉴于此,笔者根据本书以及相关文献,在文学地理学如何运用文学作品这一点上,有以下五至六个方向性的推断⑦。

  第一,以文学作品为资料来考察某一特定地域?空间相关的地理事象。以本书中论文为例的话,岩田论文的后半部分中把上高地的变迁部分地呈现于作品当中就属于其例。然而这方面的例子在本书中较少,但却是传统的地理学在使用文学作品时最为正统的一种做法。好比历史地理学把过去的景观或行动进行复原(或补充完整)而作为史料用于文学作品中一样常规。在前文中提到的《山家集》的利用就与此相近。像这样的文学作品运用方法,从与人文主义地理学联系十分紧密的现行的文学地理学的标准来看的话,也许有些陈腐,但通过利用文学作品从而解明一些问题这一点,笔者认为也是相当有意义的。

  第二,以文学作品为资料来考察人们对某一特定的地域、空间、场所的认识或印象。当然,虽然从某些文学作品中直接读取的不过是作家个人的认识或印象,但通过多位作家作品或关联资料的验证,有可能挖掘出对社会的认识或印象。本书中虽无这样的例子,但通过文学作品展现出轻井泽风貌的内田顺文的研究⑧,以及以坊间传闻为史料记录而成的江户商人所感受的江户“很不可思议的地方”的内田忠贤的研究⑨等等就是其比较好的例子。这种方法,文学地理学是最容易把握的,而且大学毕业论文也是很容易取材的一个主题,但遗憾的是本书并没有这个范围的论文(因此,本书也无法成为对文学深感兴趣的地理学学生的合适入门书籍)。如何通过文学作品对业已明晰的认识或印象进行运用和讨论,是这个方向的课题要解决的问题。

  第三,以文学作品为资料来考察一般的空间认识或空间行动、场所的经验、环境观等。本书中阿部论文中的“风景”论,内田忠贤论文的古代的空间认识论,福田论文的故乡论,寺本·井藤论文中的孩子的知觉·行动论⑩等等都属于其列。可以说本书所收录的论文过半数都属于这个方向。当然,阿部和内田忠贤的论文因为有古代日本这一局限性,在这层意义上可以说更接近于第二个方向。而对于福田论文的见解就如上所述,单从某一作家的文学作品来论述一般认识和行动实属勉强,在这一方向上它和第二方向一样,需要综合其他作家的作品以及相关资料来进行系统评述。但是,第一方向中,它要求文学作品为非虚构类,而在第二和第三方向中,并无此要求,相反正因为是虚构类题材,人物的认识和感受才能跃然纸上。福田在233页中如此说道,增田水子的作品里几乎没有出现地名,但反而能够以一种更加纯粹的形式了解到“我”这个人物以及故事发生的场所。

  第四,以考证文学作品中的地理侧面(空间、场所等)为目的而涉及文学作品。与前三个方向中文学作品都是研究的手段相对,这个方向中文学作品自身作为研究对象而成为作品论。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涉及文学作品是一个前提条件。如果非要拘泥于学问范畴的话,也许比起地理学它更倾向于文学(第五点同)。本书内田顺文论文中推理小说的场所论,笔者认为可以定位至此。寺本·藤井论文中作者把原风景反映到作品的架空空间里也当属此范畴。另外,杉浦论文、岩田论文、寺本·井藤论文等的地理学注释,姑且不论成功与否,但都与此方向相关。当然,以空间或风土等地理学的视点出发研究文学的人大有人在[11],最近“环境文学”这个流派也开始受到注目[12]。地理学研究者如何与他们的研究成果进行交锋将是今后很大的一个课题。

  第五,以考证作家的地理侧面(空间认识、空间行动等)为目的而涉及文学作品。如果第四个方向是作品论的话,那么这个方向就属于作家论。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它一方面接近文学研究者的作家研究,另一方面也拥有地理思想史研究的某些特点。另外,如果要指出它与其他几个方向的联系的话,第二、第三点中研究对象如果界定为特定作家的文学作品的话,那么本方向中从一开始就界定为某一特定的作家。本书山田·中村论文中关于国木田独步的场所见解就属于此。(如果山田和中村的谈论扩展到对一般的人物场所之见解,那么就会朝第三方向发展)。另外,在杉浦论文中看到的长塚章节也是如此(但是,除了涉及到自然观的部分其他并不属于地理范畴)。笔者的《山家集》论文如果以推定西行登峰路线结束话题的话,也是属于这一方向。当然,作家论与作品论也有其难以区分的一面,第四个方向中内田顺文的推理小说论,同时也可以说成是横沟正史论。与作评论一样,作家论也是文学研究者的研究积累,对此如何提出新见解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

  以上五个方向都是作为研究资料来运用文学作品的,与此相对,第六个方向,正如对杉浦前著的拙评中[13]指出的那样,作为地理(学)教育的教材而运用文学作品。但是地理(学)教育与地理学研究存在一个表里的关系,所以把作为教材的文学作品的运用还原到前五个方向中也是有可能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杉浦的《文学中的地理空间》本属于第三个方向,但作为传统的地志教材而利用文学作品这一点上又属于第一个方向。并且,如果把“文学地理学”限定为狭义的“研究”,除去教材研究、教材制定的话,这个方向性就不存在了。

  从“文学地理学”这个范围来看的话,如果不考虑教育、研究这样的话题,只是单纯地向人们提供一般的知识和教养,也可以分割成一个独立的方向。事实上,在文学领域里,有很多专门介绍作品舞台场地以及相关场所的书籍。另外,在《名作文学中的“家”》这一建筑家的作品中,建筑家将文学作品中出现的房间布局都绘制成了结构图。在书中,作者如此说道,与其在其中探求文学建筑学的意义,不如“为那些文学爱好者们提供了一个新的阅读方法和欣赏方式”。这与寺本和井藤将《红头发安妮》和《姆明》中的虚拟空间实现地图化这一尝试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另外,虽然不是文学作品,但近年来,漫画《海螺小姐》和《奥特曼》的评书[14]也引起学界极大关注。两者虽然都属于动漫范畴,但就为世人提供教养娱乐这一点来说有其自身的存在价值。岩田解说地形,寺本和井藤推定山高等等,暂且不谈是否有趣,在方向上应该是相通的。但是,以地理学的视点来写这类娱乐书籍并且要保持其趣味性实在是异常困难。《矶野家之谜》虽然是一部通俗易懂的作品,但是像“矶野家住在何处?”这样地理式的标题在全书69个标题中不过占到一成左右,而在续篇《续本》中所占比例更小。汇集经营、法律、技术研究者们而编著的《奥特曼研究序说》中不仅没有地理主题,而且内容专业性强,没有相关的知识背景便难以读懂。那么,地理学方面能否编著出这样的娱乐性的书籍呢?

  另外,杉浦在前言中提到了对文学批评理论的关注,并暗示将其向地理学导入,但在本文当中由于把涉及文学作品的地理学称之为“文学地理学”,有关分析手法,杉浦的想法并不包含在上述分类当中。本文所说的“文学地理学”与使用文学批评理论的地理学一起,是构想了一种范围更大的“文学地理学”,还是试图建构为另为其名的“文学批评地理学”,有待与杉浦在内的其他学者加以探讨。

三、结语

最后期望能与此书作者多加探讨。以下言论虽然可能略显偏颇,但他们对其他执笔者的研究缺乏基本关注这一点不得不指出。在本书的八篇论文以及前言中,只有寺本和井藤两位的论文引用了除自己以外其他作者的先行研究,并且其引用也只是停留在简单地介绍杉浦这部著作内容的层面上。虽说都是文学地理学,但因为每个人的关注点大相径庭,无法达到互相引用这样密切的关系。话说回来,还是希望诸君在论文上能互相探讨,达成共识,以求学术水平得以提高。事实上,此前也曾期待编者杉浦对其前著的拙评进行回应,但似乎除了拙评中的关键语“地志”一词被借用(编者使用“地志(学)”也许处于其他的考虑)之外,其他一概无从揣测。文学和地理学的研究者们合力出书,乍看似乎相互之间有所交流,但事实上却是各执一词,毫无交叉地进行研究。这样一来,虽说文学地理学在著作数量上有所增加,但其学问研究水平是否真正有所提高笔者不由心生不安。笔者也衷心希望诸位执笔者能撰写一些论文评论,对阿部论文、内田忠贤论文、杉浦论文中所使用的宇宙观一词究竟作何感想,对柄谷行人的风景发现论阿部、山田和中村的评价有何不同,又或是杉浦尝试引进的文学理论是否真如内田忠贤所说“仿若其他领域的理论”,等等这些疑问或许会明朗开来。

  注解【Notes】

  ①《驹泽地理》33,1997-03,第101-116页。本译文发表时经较大幅度删减,删去的原文第二部分是对《文学·人·地域——越境的地理学》一书各章节的概述。

  ②杉浦芳夫编:《文学·人·地域——越境的地理学》(东京:古今书院,1995年)。

  ③杉浦芳夫:《文学中的地理空间——东京与其周边》(东京:古今书院,1992年)。

  ④“文学地理学”这一词,在地理学领域作为一个全新的术语尚无定论。在最近刊发的英语界的地理学辞典里,也没有找到与之对应的条目。在本文中,我把涉及文学作品的地理学研究总称为“文学地理学”。此外,在国文学领域,久松潜一在二战后不久就明确提出了“文学地理学”的构想。他站在日本文学研究的立场上提出了形成论,其中他认为“文学地理学”就是“对作为文学形成基础的地理与风土的研究”,而不是“对文学中出现的地理”的一种研究,这一点是需要注意的。久松潜一:《久松潜一著作集2·日本文学的风土与思想》(东京:至文堂,1968年)16。

  ⑤小田匡保:“《山里人家集》中山岳圣域大峰的结构”,《史林》70-3,1987年,129-154页。

  ⑥例如,潟山如是说道“缺乏整体的统一感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泻山健一 :“(书评)杉浦芳夫编:文学·人·地域——越境地理学”,《地理科学》51-2,1996年64页。⑦福田珠己:“场所的经验:以林芙美子的《流浪记》为中心”,《人文地理》43-3,1991年,第69-81页,将包含了欧美研究在内的有关文学作品的地理学研究大致分为以下三类。一、以作品中描绘的地域·景观为对象的研究;二、论述主体的位置经验的研究;三、通过社会这个筛选装置对文学进行探讨的研究。第一类与笔者的第一、二、四、五条的方向大致相同,第二类与笔者的第三条的部分内容大致相同。福田第三类,光靠其自身的说明是很难理解,(可能是笔者未阅读过该类论文的原因),笔者可以断定它应该包容于本文所提出的某个方向中。

  ⑧内田顺文:“关于对轻井泽《高级避暑·别墅地》的固有印象”,《地理学评论》62A -7,1989年,495-512页的前半部分。在此论文中,他将场所分为作者个人场所形象和社会性场所形象两大类。

  ⑨内田忠贤:“江户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其人文主义地理学的考察”,《史林》73-6,1990年,115-142页前半部分。

  ⑩借用近世怪异小说并探求江户人“不可思议的地方”的内田论文(参照前述⑧)的后半部分,及运用林芙美子的《流浪记》考察人类与场所之间关系的福田论文也属于这一方向。

  [11]前田爱:《都市空间里的文学》(东京:筑摩书房,1982年)506;日本文学风土学会编:《风土于文学(风土文学选书Ⅰ)》(德岛:教育出版中心,1984年)200。

  [12]“环境文学研究”(环境评论),就是分析文学作品中如何记述环境。野田研一:“‘环境文学’日美研讨会的意义”,《朝日新闻》1996年10月1日(晚报);斯科特·斯洛维克,野田研一编著:《读美国文学“自然”——自然采光(nature lighting)的世界》(东京:密涅瓦书房,1996年)408、36。

  [13]小田匡保:“(书评)杉浦芳夫著《文学中的地理空间》”,《历史地理学》166,1993年,36-39页。

  [14]东京蝾螺太太(日本长谷川町子创作的家庭漫画)学会编:《矶野家之迷》(东京:飞鸟新社,1992年)223;海螺小姐学会编:《矶野家之迷·续集》(东京:飞鸟新社,1993年)189;SUPER STRINGS(surf-rider)编著《奥特曼研究序说》(东京:中经出版,1991年)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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