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摘要:自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香港导演吴宇森的英雄系列影片将“暴力美学”一词拉进人们的视线,随着电影艺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优秀电影人出现,暴力美学也在电影中得到进一步发展。
本文以东西方著名导演的影片为例,概述了暴力美学的定义、特征、意义,向读者展示了电影艺术中暴力美学在东西方不同时期的发展,力求引导更多人合理看待这种艺术表现形式,深入理解暴力美学的意义与影响。
关键词:暴力美学;电影艺术;后现代主义;东西方
一、暴力美学的概念
“暴力美学”最早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对中国香港导演吴宇森的作品风格的描述中,后随着此类影片数量的增多,泛指将影片中的暴力场景仪式化,结合视觉与听觉,将枪战、打斗等场面符号化,抽离其中的意义,发扬其形式上的美感,忽视或弱化其中的社会功能和道德功能。
在某种意义上,“暴力美学”风格属于后现代主义文艺基本审美特征中的主体消失和深度消失,即传统的价值观念和等级制度被颠倒,现代主义中的个性与风格被彻底消除,主体成了某种破碎的幻象,且不再具有思想与意义,仅仅追求感官上的快感。
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区,由于受不同文化背景的影响,“暴力美学”的具体表现也因此更加多元化。
二、暴力美学在东方电影中的体现
(一)吴宇森英雄系列与暴力美学的产生
吴宇森出生于广东广州,是一位香港导演。吴氏暴力美学有着相当显著的特点,吴宇森早年受法国著名的黑色电影导演让·皮埃尔梅尔维尔影响,再加上电影中融入了自己的抱负与情感,因此拍摄的电影人情味浓重。另外也有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事物在吴宇森的不同影片中重复出现,比如双枪,教堂,白鸽,飞扬的风衣。吴宇森的暴力美学在为自己立下门户的同时也推动着香港电影的发展。
吴氏暴力美学初期代表作《英雄本色》,就是最经典的吴宇森式主题——男儿义薄云天、豪放不羁的气概。这部片子奠定了吴氏暴力美学的基调。影片中使用慢镜头和正常速度交替的拍摄方法使打斗场面更具有“舞蹈美”,使人物动作更加流畅优美,由此突显整体的美感,而刻意忽略其暴力本质。除此之外,吴宇森暴力美学电影还有着重刻画细节,注重听觉与视觉美感,使用蒙太奇手法多画面切换等特点,有人也将其电影特点总结为“纯粹形式主义”。
电影《变脸》是吴氏暴力美学发展到巅峰时期的一部作品,甚至被评论为“吴宇森的最高峰”。教堂一向是吴宇森电影的标志,也是吴宇森电影差别于其他暴力美学电影的地方。他将暴力美学推到了人性层面。教堂是信徒祈祷之地,象征着圣洁与和平,而这样的素材放进电影中则与其暴力场面产生了极大的反差,但也正是这样的反差更加突出其对人性的揭露,削弱暴力场面对观众直观的冲击,反而能引人深思。
吴宇森作为东方暴力美学电影的代表,即使后来进入好莱坞之后也尽力维持着自己的风格,吴氏暴力美学对后现代电影发展的影响是无可非议的。
(二)日本黑帮文化下的冷暴力
由于多年来幕府的传统与武士文化的影响,日本存在着许多从事暴力或者织犯罪活动的人士和团体,这些自称“极道”的黑社会团体为暴力美学在日本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题材。其中,由街头混混转行导演的北野武可谓是日本暴力美学电影的奠基人。
1989年,北野武的处女作《那个凶暴的男人》在日本上映,被称为“日本新电影的开山之作”,其中冷峻的镜头与少言寡语的台词无处不透漏出压抑的气氛。
而1997年上映的电影《花火》,才是北野武个人风格的集大成之作。尤其是与歹徒搏斗的一场戏,主人公对着已经死去的尸体仍连发数枪,场面之血腥,无疑是对暴力的完美具象化。更值得一提的是,北野武在片中运用这些血腥暴力场面来表达主人公对妻子和朋友的深厚情谊,这种脱离常理的表达手法,更加重了暴力美学的氛围。
三、暴力美学在西方电影中的体现
(一)昆汀·塔伦蒂诺的非原创配乐
谈到暴力美学在西方的体现,当主推来自田纳西的昆汀·塔伦蒂诺。其代表作《落水狗》《低俗小说》《杀死比尔》《八恶人》中的暴力事件、黑帮人物,以及最具特色的机智幽默的对白,共同塑造了他独特的个人风格。
然而,最值得称赞的,是他从不原创却又总是恰到好处的电影配乐,对于这一点,昆汀说:“我一般都不会用原创配乐,我不信任任何作曲家来做这个事情,音乐太重要了……我有世界上最好的配乐收藏……我就是这样写剧本、设计电影的:我进入我的配乐收藏库,一边听一边视觉化那些场景……”
但正是这样东拼西凑的配乐,倒成了昆汀最大的个人特点。例如,《杀死比尔》的开篇音乐是由南希·辛纳屈演唱的Bang Bang,若有若无的吉他声配上“My baby shot me down…”的歌词,体现了这位B级片导演怪异的个人偏好,更成了本片的经典之处。在本片的第一版预告中,配乐选用的是布袋寅泰的Battle Without Honor,令人血脉贲张的节奏配上血腥暴力的场面,给人感官上的无限冲击。
(二)马修·沃恩的无血暴力与暴力美学的发展
马修·沃恩是新时代暴力美学电影的继承者,他执导的电影《王牌特工:特工学院》于2014年12月在美国BNAT电影节率先放映。
在这部电影中处处可见对暴力美学的致敬。然而,与昆汀《杀死比尔》所不太相同的是,这部电影并不是主要以夸张和渲染艳丽的颜色作为主要的手段。比如开场被杀死的特工兰斯洛特被刀锋劈成了两半,镜头中甚至连一丝血液都没有,只能看到他裂成了两半倒在地上。最后结尾处,宾客们的头颅炸开,却成了朵朵烟花绽放。这里采用慢镜头拍摄方法,背景音乐选取的是爱德华·威廉·埃尔加爵士的Pomp and Circumstance March No.1,其优雅的乐风和杀戮场面产生极大的反差,再加上后期特效制作,虽然这些人残忍的被杀死,但仍让观众仅沉浸于美丽的画面感。
暴力美学电影中人物打斗的动作比一般动作电影更加顺畅华丽,这一点在片中教堂百人斩这一场景得到体现。特工加拉哈德在教堂大屠杀,慢动作与常速的搭配,加上招式的华丽,应和了全片以绅士为主的基调,但同时也符合了暴力美学电影的特点。在这段影片的处理上,导演也采用了“纯粹形式主义”的表现手法,让主角的肃杀感在逐步建立起的幽默之上显得淡化了许多,不真实了许多。同时,这里也出现了教堂这一标志,我们可认为这里是在致敬吴氏暴力美学,包括这里所选取的背景音乐Free Bird,其歌词亦有与上帝有关的宗教内容,设立反差。
马修·沃恩最经典的一部暴力美学电影就是这部《王牌特工》,反映出暴力美学在后现代电影美学中的一种传承。
四、总述
(一)暴力美学的意义
暴力美学电影被我们看作是幻想的满足、郁闷的宣泄和感官的享受,它将暴力的观赏性大大加强,而削弱了暴力与现实生活的相关性。它用充满美感的画面来代替残酷的事实,却又用血浆与断肢揭露出灵魂深处的丑恶,引导我们去思考自己的生活,所处的社会,国家的意识形态,甚至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渲染暴力,展现暴力,却不扭曲暴力,不贩卖暴力,这就是暴力美学的真正意义所在。
(二)如何看待暴力美学
这里所说的暴力美学,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展现现实社会残酷一面的途径。我们不应过多看重这类影片的负面影响,把它们看作一切不美好的罪魁祸首,错误的不是电影,而是不完美的社会现实。这世界上的阴霾总需要一个载体才能被人所看见,暴力美学电影只不过恰好是这个载体,它用令人震撼的视觉效果、情节对白、叙事方式和作曲配乐来传递这些难以接受的事实,让观众得以知道什么才是世界最本真的样子。
当然,在运用电影艺术表现暴力的时候,要注意镜头和台词的尺度。对于未成年人来说,他们的心智尚未成熟,很容易混淆幻想与现实,从而建立错误的价值观。因此,在放映暴力美学电影的过程中,应严格遵照分级制度,加强对未成年人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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