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金戈铁马的雪崩,在神峰的交界,因了无数的崇拜和敬畏,使大地的子民匍匐在圣山的脚底。
御风飞翔的乌蒙大高原,在云彩的翅膀上采撷缕缕夕辉,仿佛民间的火焰,把温暖与善良深藏硬朗的岩层。
桀骜不驯的金沙江泛动着婉转的神秘,它的源头,如林的雪峰是唐古拉山不竭的乳汁,盛满粗糙大手抚摩经年的陶罐。
此时它的坚忍与顽强,像驰骋雪岭的巨龙,以黄金的铮铮骨骼敲打我的胸膛。
肆意流淌的月光,在空中完成瀑布的飞翔。左手捧一碗烈酒,右手舞一条牧鞭,古铜的肤色越发通亮,温暖的光芒照耀睡眠的群峦与叠嶂。
雄鹰的忧伤,宛如昨夜的梦境。
一枝嫩叶的绿光,打破夜晚沉积的忧伤,它用身体铺起绿色的长廊,任千年马蹄踏出葱郁的时光。
金沙江喷张的血脉在历史的河道流淌,不老的情歌沿着驿道消失于遥远的苍穹,我看见滴血的残阳点燃彩云之下的篝火,温暖古老而亲切的故乡。
勒进大山肌肤的驿道,疏浚了谁埂塞的血脉?
一滴滴润泽苍茫古道的汗水,被敦厚朴实的先民,抛洒在灵魂纵横的疆域。这些萦绕飘摇的情思,任河风吹动温柔港湾的桅帆。
久远的驮铃此起彼伏,与高原息息相通的神经,探寻时空深处沉淀的历史。追逐橹声的河流,将青山与村庄,幽雅地收藏进难以平静的胸膛。
浪迹江河的水花,浸润多少幸福的时光。打马走过南高原,这亿万年奔腾的金沙江啊,敞开金黄的臂膀拥抱高高在上的太阳。
伫立云南,追忆的骏马撒蹄狂奔,绝尘远去的铜铃,像蔓延的福音聆听行者不倦的情肠。
此时,我踏着时光的甬道,挺直漫长高远的脊梁,倾听行吟不止的江河,在连绵的山脉间敞开铿锵的步伐,把渐次盛开的奇葩,拱手相送远来是客的旅人。
亿万年伫立江岸的岩石,被风的刀刃镌刻出浮雕,倔强地萌发坚硬冰冷的雄姿。像固守家园的图腾,澎湃的胸膛里奔涌着金色的河流与阳光。
滇北,滇北,尖锐的光芒洞穿了黄昏,落地生根的古乐,在绝版的传奇中释放酥油的熏香。
寂静时光里一块块沉默的山石,向牧女道出粒粒丰盈的词语。那么多夕阳的光辉,迟迟不肯被黑夜掩藏轮回的光芒。
在这个古典的夜晚,安详的众生诉说沉醉于心的密语。诵经声中,一片喜庆的焰火燎原成满目金黄,燃烧积聚高原的苦难和悲怆。
如水的松涛濯洗裸露的情怀,远瞩的目光,展翅穿越苍茫暮色。矗立大地胸膛的悬岩,我奔腾的血液源于狂飙的骏马。
谁在高原的眉宇间放牧遒劲的大风,用灵魂的骨骼鞭策体内的岩浆。
野牛群豪迈的嘶鸣声逐草而居,在与命运抗争的年月,古拙的美,自汹涌的草海深处,勇敢地说出内心的疼痛与幸福。
千万只扑棱的翅膀,使内心的高原渐渐崛起。大地的心脏,奔流的暗河如碗中的烈酒,在体内腾挪跌宕。我仿佛置身于火焰的中央,用一脉深情同太阳守卫心灵的彩云之南!
泼墨的马群纵驰于乌蒙大高原,不可穷尽的鲜嫩之草,围堵一匹匹血性的骏马。阳光的黄金洒满心尖,照耀幽深蜿蜒的峡谷,使云南和四川的骨骼间,冲突着一条霞光四溢的巨龙。
高昂的大野之上,簇簇旺盛的牧草,在高原的胃部反刍群狼的嚎叫。肆意的马蹄,奔跑出骑手难以企及的速度。此刻,从容不迫的高原,有多少攒聚的牛羊,循着夕阳的牵引,缓慢回归精神至上的家园。
一缕缕夕阳的金线,随风飘向高远的云天。灵魂的烛光,成为飞翔高原的万家灯火。
(作者供职于永善县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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