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真的采过莲花。
十二三岁的时候。
池塘小小,船也小小。我和舅舅一起站在船上慢慢划开,外婆在岸上看得一脸担心。大概是觉得我太重了,船要翻了。
小船拨开重重莲叶,我在花下摇摇站定,伸手去握莲花的根茎,扎得一手小刺,仍然无法折出这支花。舅舅大手一拽,莲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地歪了脸,然后被提到了我面前……太没有美感了啊喂。像那谁谁倒拔垂杨柳一样。一直以为,“采莲”至少是一件雅而美的事啊。其实“采莲”主要是采莲蓬,莲子可食。我觉得生吃最好,清脆细嫩,味甘多汁。要是煮在粥里,绵糯起来,跟煮花生有什么区别?
当然我没有鄙视花生的意思。
怀抱莲花,坐在船头,池塘的水光淡了暑热,满目清朗。
周邦彦的词多浓丽,但有一句,我觉得清新异常。念在嘴里,都似有风露和莲子的香。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那时候甚至想,我将来要嫁给一个姓风的男人,我的娃儿就取名叫“风荷举”。名字有名词有动词,有花卉有清风,一派灵动之气。我想得真远……
莲花入手中,我像捧着宝一样。但其实,莲花真的适合远观。拿在手里,才发现除了茎上有刺,花瓣中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后来读《浮生六记》,芸娘将茶叶放入莲心中过夜,好浸了莲花清香以待次日冲茶。我觉得一定要包细一点的纱布,不然虫子钻进茶叶里,那就酸爽了。
花茎太长,当时人太矮(现在也没高到哪里去),上了岸,我像拄拐一样握着花茎欢天喜地跑开了。我觉得自己是落入凡尘的花仙子,现在想来真是蜜汁自信。
又是夏天了,一片溽热,总要做点清新爽透的事。观花、写字、读书,闲时自适。小看又带着各式故事与你们见面了。高永的“光学圣女”开始窥测喵星人的大脑了;“桃花咒”后,其莎呈了一轴《美人谱》;逍遥楼中,扇遥王五囚青貂;山海经卷,草木通灵;三次穿越,还君情深;雪落江湖,尔虞我诈;桐华镇上,好戏纷呈。
六月,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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