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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一种“现实”的存在

时间:2023/11/9 作者: 北方文学·上旬 热度: 13681
朱法凯+李小娟

  摘要:莫言小说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偏废于任何一种,都必定是对莫言小说整体性的割裂。而要避免这种割裂,最好的方法是用“存在主义”的理论视角,观察莫言。莫言的一篇短篇小说《枯河》体现了其“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魔幻”是莫言小说的外衣,其与“现实”是一体的存在。“现实”是一种作者基事件选择,组成的事实,并以此构成的一种意识形态的认知,是一种带有特性的“历史性”的现实。这种现实具有不可分割的存在特性。而这种存特性,是依靠语言来进行自我呈现的,它能够变形日常语言,能够激活人的存在体验,所以,其具有一种魔幻的性质。

  关键词:魔幻现实主义;《枯河》;存在主义

  近来对莫言小说的研究有三种趋向,一种注重其小说的“魔幻”风格,一种偏重其小说的“现实主义”特色,还有一种关注其小说的“历史性”问题。这三种研究趋向,都在一定程度上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并能使人对莫言其人其书,有一些了解。但是笔者以为,莫言小说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偏废于任何一种,都必定是对莫言小说整体性的割裂。而要避免这种割裂,最好的方法是用“存在主义”的理论视角,观察莫言。故此,笔者将以莫言的一篇短篇小说《枯河》为例证,对其“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进行再评述。笔者以为“魔幻”是莫言小说的外衣,其与“现实”是一体的存在。其存在特性,是依靠语言来进行自我呈现的,它能够变形日常语言,能够激活人的存在体验,所以,其具有一种魔幻的性质。所以,对于莫言的小说来说,魔幻即现实,现实即魔幻。

  一、存在主义是研究莫言小说的适当工具

  笔者以为,研究莫言小说,存在主义的理论,是适用的工具。这有两点理由:第一,莫言写小说,曾经雄心勃勃地要建立一个“文学共和国”。这在一般的人看来,多少有一种狂妄和自负在里面。但是,实际上,任何好的文学作品,好的作家,都会有自己的一片“文学王国”。这片地域完全属于作者,是他们“自己的园地”[1]。这片园地,是作者的一种理想化的世界。而这种世界的性质,恰好与海德格尔提出“世界”观念有众多的相似之处。海德格尔从未阐述过“世界”为何。但是,从他的零零散散的论述里可以看出,其“世界”,是天空——大地——诸神——人,“四重根”的结合。这里的“天空”,有一种开放的性质,其有敞开的特性;而“大地”,则有一种厚德载物的性质,且同时具备一种遮蔽性;诸神是人的灵性的启发者,其能使人认识到天空与大地的特性;而人则是一切的体验者,是一种“向死而生”的“此在”。[2]这四者,是人之所在的存在根基,是人的世界,其最基本的特性是一种不可分割性,即一种整体性。这种强调世界整体性的理论恰好与莫言小时的“文学共和国”有一种体验上的一致性。

  其次,研究莫言的小说和海德格尔的著作都需要体验。莫言的小说给人以一种强烈的感觉冲击,它偏于感受,尤其是偏于感观感受,而疏于理智。这点,只要对莫言自发表《透明的胡萝卜》之后的小说略观,即可发现。而这种方式,则是偏重于体验型的。无独有偶,而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也有一种暗含的偏重于存在体验的倾向。这一点从其多篇论文中即可看出,例如《艺术作品的本源》一文。在该文中,海德格尔论述穿在脚上的鞋子和梵·高画在艺术作品之中的鞋子是相同的,又是不同的。它们相同,是因为它们都能让人体验到它的存在:在风雨泥土中穿行,在山川田野中跋涉;前者如果只供人从功用的角度来看,则鞋子,只是一种器具性的存在,而它也因和其存在的世界梳理而失去存在之基,而上述梵·高有关鞋子的画,则不会如此。[3]海德格尔虽然没有明说其论述的基点为何,但可以看出,这个基点即在于人的体验拓展来说,这种体验类似于克罗齐所说的“直觉”。如此,则海德格尔与莫言小说又有了一种不谋而合的第二种特质:都强调体验。

  二、“魔幻”的语言是莫言小说存在的道说——以《枯河》为例

  莫言小说的语言有一种魔力,它能够使人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如前略述,莫言小说有一种感官性极强的特征,其《小说的气味》的一书中,曾多次谈及这种特征。[4]从这里可看出,莫言小说注重感官刺激。这种刺激,能够激发读者一连串的想象。其想象空间所包容者,其实就是莫言的小说世界。从莫言的小说中可以看出,莫言小说的感官感受,很丰富,但是信息量偏重被虐待,其中尤以被打骂,以及饥饿、性欲为主。这三者,也是莫言小说最精彩的地方。这种书写的偏向,其实和莫言自己的童年经历有关。他在多篇文章中谈到自己的童年以及他的文学作品中的山东东北部的高密乡。他用笔,对他的童年进行控诉,其小说所使用的,是一种儿童视角。例如《枯河》之中的叙述者“我”所讲的故事,其隐藏着这种视角。这表现在两点,首先这里的主角是一个小男孩。在莫言的小说中,小男孩眼中的视角,即有他自己的成分在内。这个小男孩,似乎是莫言自我所有小说的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其次,在《枯河》文本中,叙述者“我”其实和文本隐含作者和作者是合一的存在。隐含作者,是出于文本的写作状态的作者,他是文本的价值体系的人格化显现[5];而作者是从事文本创作的人;叙述者则是讲故事的人。在文本中,三者是合一的。[6]所以,这里的“我”所隐射的,其实是三个不同层次的存在者。这个死去的男孩就是莫言想象中的自己,是存在于当年的时空下,替代现在的自己,为了自己的悲愤而死去的人。当年的世界,正是在“我”的叙述中得到呈现的。“我”的叙述使一个世界得以显现。既然,“我”的叙述能够使当年的世界得以显现,那么“我”的话语将直接决定这个世界所显现的方式。

  “我”的话语是魔幻的,它所创造的“我”的世界也是魔幻的。话语的魔幻在于,它扭曲了日常对于事物描写的方式,用一些新奇的组合或者排列方式,赋予其世界魔幻的色彩。譬如,《枯河》之中的月亮是“水淋淋”的;女孩喊小虎从树上下来的话,会“像或一样烧着他的屁股”;男孩的心能够“像耗子一样在他身体上乱窜”……以上只是《枯河》的极小的一部分。但是,从这亦可以看出莫言的语言的力量。他用他的天才般的感觉,描绘了一幅常人无法了解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存在,即依靠特异语言的存在。魔幻般的语言,道说了奇幻的世界,这个奇幻的世界,正是“我”以为然的“现实”。

  莫言小说中的“现实”,也许因为主观性过强,而被人认为有所偏颇,有失“公允”和“客观”。但是,这种“公允”和“客观”若是以排斥这“魔幻”为前提,则是以自以为众数的力量,对少数存在的排挤。从最客观的角度讲,每一种“现实”,都必定是“我”眼中,即观察者视野里的“现实”,因为“现实”不是身外的存在,而是人的处所。这处所,即人成其所是的区域。莫言的小说是“魔幻”的,但是,这种魔幻更多的是指向内在的,即个人体验方面的,至于这个能给人一定体验的“世界”如何,则未必是魔幻的;否则,莫言的小说又怎样得到如许的称誉呢?

  参考文献:

  [1]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自己的园地[M].广西师范大學出版社,第509页.

  [2](德)M·海德格尔著,彭富春译.诗·语 ·思[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1月版:第131——145页.

  [3]马丁·海德格尔著,孙周兴译.林中路[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1月版:第12——19页.

  [4]莫言著.小说的气味[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 年 11月版:第5页.

  [5]赵毅衡著.当说者被说的时候:比较叙述学导论[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版:第11页.

  [6]祖国颂著.叙事的诗学[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3年11月版:第10——20页.

  (作者单位: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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