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名利场 瑕疵
《名利场》(Vanity Fair)是一部英国作家萨克雷(William Makepeace Thackeray 1811～1863)的经典文学名著。这部作品展现了一幅浩瀚的社会全景,客观真实地再现了作者所处的那个时代的虚伪、贪婪、金钱至上的浮华世界。
由杨必女士翻译,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1957年出版的的中译本《名利场》,是该原著的第一个中译本。
在认真学习这部译著的种种翻译技巧之余,本文认为译文中似乎也存在一些瑕疵。这些瑕疵或许是由于“赶完”所致。有时译者为了准时交稿,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字斟句酌,偶有失误在所难免。我们常说翻译犹如带着镣铐跳舞,翻译过程就是对译者摆脱原文掣肘的功力的考试,即使是杨必这样的翻译高手,也会在令人疲惫的翻译过程中偶尔出现些微差错。
杨必《名利场》中的这些瑕疵,在很多章节中都存在。鉴于篇幅,本文仅以第12章为例,与广大翻译爱好者共同商讨。
一.对原文的语境理解不准确
杨必先生在译文中的某些地方忽略了交际情景,有损原文意蕴的传达。
例一:《名利场》第12章第2段中描写女人对有魅力的女性常怀嫉妒之情时写到:“What is there in a pair of pink cheeks and blue eyes forsooth?”译文为“粉红脸蛋儿和蓝眼珠子有什么了不起?”这段话讲述了交际场中的女性总是喜欢对其它受男人欢迎的女子心怀忌妒,挑毛拣刺,所以即使面对可爱的红脸蛋儿和蓝眼珠子也是故作一脸不屑。
句中的forsooth一词属古英语,意为“真的,确实,无疑地”, 现代英语中多用于反语或讽刺语句中。①照杨必女士的译法,forsooth偏离了语境,丧失了它的幽默含义,不妨改译为“粉红脸蛋儿和蓝眼珠子能当饭吃么?”这样可还原forsooth的语用含义。
二.直译过度
从以上表述可以看出,我们用直译保持原著中原有的表达方式,用意译表达其含义,而翻译的技巧性和艺术性主要体现在各种意译方法的熟练运用上。在译语文本中,语言“死板”的地方通常是体现源语思维方式之处,过分拘泥于直译,即是说逐字逐句地翻译,会造成死译。
例一:《名利场》第12章的英文题目是“Quite a Sentimental Chapter”,杨必译为“很多情的一章”。
这是典型的直译,这样的译文不合中文标题的习惯,也不合中文的语言表达。如前所述,本章着重于情感描写,讲述了柔弱的爱米利亚对乔治痴情一片。如果我们把标题改译为“情愫”,则显得既典雅,又更简洁、更符合中文的语言表达。
例二:第19段写道:“In the course of fifteen or eighteen months daily and constant attention to this eminent finishing governess, what a deal of secrets Amelia learned”,译文为:“这一年半以来,爱米丽亚日夜受这位有名望的教师点化,学得了许多秘密”。
“学得了许多秘密”显然是对“what a deal of secrets Amelia learned”的直译,但这种中文语言表达生硬拗口,英语中不会有“learn knowledge”这样的表达,只会说“acquire/attain knowledge”,同样中文我们也不会说“学得秘密”,我们可以译为“得知秘密”。
三.误译
翻译工作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踏破薄冰,跌入深水之中。尤其是在杨必女士那个时代,辅助工具落后,即便是翻译大师也难免会失手,造成误译。
例一:第五段中写道:“When young Bullock(of the firm of Hulker, Bullock & Co., Bankers, Lombard Street), who had been making up to Miss Maria the last two seasons, actually asked Amelia to dance the cotillion, could you expect that the former young lady should be pleased And yet she said she was, like an artless, forgiving creature.”譯文为“朗白街上赫尔格和白洛克合营银行里的小白洛克最近两年本来在追求玛丽亚小姐,哪知道有一会跳八人舞的时候竟然挑了爱米丽亚做舞伴,你想玛丽亚会喜欢吗?亏得这位小姐生来不工心计,器量也大,表示她瞧着很喜欢。”
“like an artless, forgiving creature”的意思是“宛如一个率真而宽容的人”。“like”的言下之意指玛丽亚并非如此,而杨必女士则采用了正面描述,与萨克雷的本意恰恰相反。不妨改译为:亏得这位小姐生来攻于心计,装作器量大,表示她瞧着很喜欢。”
四.语言不规范
不同历史阶段的各种语言都有各自的词汇系统和语法系统,是得到社会所认可并遵循的,这就是约定俗成的语言规范。英译汉不仅是对英语能力的考察,同时也是对中文能力的考察。杨必先生的译文中,有些表达不合中文的语言规范。
例一:第二段里写道:“…,who has nothing but her wax-doll face to recommend her?”,对应的译文是:“脸蛋儿长得像蜡做的洋娃娃,其他一无好处”。
中文中只有“一无是处”,而无“一无好处”之说。可以改为“没有什么了不起”。
例二:第三段里写道:“Indeed, for my own part, though I have been repeatedly told by persons for whom I have the greatest respect, that Miss Brown is an insignificant chit”,译文为:“就拿我来说吧,有几位我向来尊敬的太太小姐曾经几次三番告诉我,说白朗小姐身材瘦小,没有什么动人的去处”。
“去处”在现代汉语中是指“到某一个地方”,没有“动人的去处”这样的搭配,不如就用“毫无动人之处”来得简单明了。
在一部长篇小说的翻译中,译者偶有失误并不足怪。我们在拼命找出《名利场》译文中一些瑕疵之余,更应虚心学习杨必先生在翻译过程中的高深造诣。
注释:
① 陆谷孙,等.英汉大词典[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11
参考文献:
[1] 萨克雷.名利场(杨必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 陆谷孙,等.英汉大词典[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3] 范仲英.实用翻译教程[M].北京:外语与教学出版,1994
[4] 罗新璋.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5] 冯庆华.实用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6] 张维鼎,语言文化纵论[M].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2002
作者:
迟梦筠 西华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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