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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钟声和民间陕北

时间:2023/11/9 作者: 读读书 热度: 13182
非斐

  

  

  

  我丈夫,本村村长万岁——海明威的《战地钟声》

  信仰

  战争中抽离了信仰是不行的。人活着也是。玛利亚的父亲信仰共和国,玛利亚的母亲信仰他丈夫。父亲牺牲前高喊“共和国万岁”。玛利亚母亲高喊“我丈夫,本村村长万岁”。人有信仰,活着。人有信仰,能把事情做好。比拉尔大娘也信仰共和国,她没文化,不懂政治。但她在敌后游击中坚持下来,很好的配合了罗伯托。罗伯托来自美国,是个西班牙语讲师。他信仰自由平等,他信仰他的祖父。他到西班牙参战,对付法西斯。炸桥的任务艰巨,天气又不好,下雪,又有人出卖,爆破装置被偷走。种种不顺利。但他克服了困难。必须对付法西斯,善良的人民才能活下来。这是信仰。罗伯托克服了困难,完成了炸桥任务。怀疑和情绪低沉时常有,他的心里描写生动而真实。一个有肉身的指挥者,为正义事业,让自己的头脑回到正确的事情上。耻辱和回归相伴,巴勃罗是战争的变数。他出卖,偷走爆破用的雷管,抛弃在荒野。随后的“孤独,叫人受不了”。背叛伙伴,同时也是被伙伴抛弃。他将功补过,重新回到队伍。回到组织,回到比拉尔身旁,回到他的爱人和伙伴身旁,信仰又充塞了他的精神。

  爱情

  谁会拒绝玛利亚?战争时期一见钟情,给你端来兔肉,微笑看着你吃,手放在膝盖上。半夜来到你的睡袋。你跟她一起过了美好的时光。她害羞,忸怩,但你会觉得她美。她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你,颀长的脖子,皮肤光滑,就在你臂弯。不,这些不是最主要的。你好好和她相处这最后的人间,就像突然获得的至宝,恩宠。每一秒都珍贵,犹如获得了无限的生命。尤其你了解了她的身世,目光更加充满爱怜。罗伯托,一个从美国来到西班牙参战的青年,遇到她。然后爱上。他在战争中,幸福如此奢侈,又如此美妙真实。他完成了任务,但他受伤了,向玛利亚作分别,其实是永别。这是浪漫主义,又是英雄主义,世界有许多美妙的笔,这一支是海明威的。生活有好有坏,战地钟声看不到悲壮,它只是将美极度演绎,将任务仔细完成,将希望保存延续。

  黄土,牲灵,神明——刘国欣的《民间陕北》系列

  神性陕北

  民间陕北的第一篇。最大的感受是文字充满浓浓的情味,贯穿始终,却又不喧哗。对于陕北的人,乃至陕北的动物、牲口,都在这情味的包含里。陕北的乡民,粗鄙,热闹,但又在粗鄙和热闹里显出人的真性真情。陕北的姑娘也会为戏曲中的屈枉而热泪婆娑,她们相亲时的忐忑心态也淳朴动人。作者笔下,万物有灵。牛、狗是家里的功臣,牛抵几个劳动力,狗看家护院。狗调皮,窜到小树林玩耍,主人会等它片刻。它巡视在羊群间,也会在母羊产羔时守护。对猫的感情又不一样,它是家庭成员的一份子。它可以冬夜踏雪外出,雪上留下爪痕,也可以天明时回到家中炕上的被铺。陕北乡民对猫的感情,令人感动。跟今天城里养宠物猫似乎又不相同。猫在陕北,来去天地之间,浑然而朴,而主家始终为它留一个心中的位置。我曾读到亲人去世,家猫久久不散,也是凄婉而温暖,温暖而悲伤,悲伤又见安慰。

  对世间的万物,打开另一只眼,这些文字,就是我的启蒙。懂得太少。

  叫魂

  二伯父患了癌症。无钱医治。就加入叫魂,招魂的行列。磕头祷告,呼唤神灵。这在各地应该是普遍的。贫穷不足以致钱的重症家庭,往往开始信教,信佛,信耶稣,焚香祷告,口中念南无阿弥陀佛,或者四处寻偏方。国人对这见怪不怪,几千年来似乎都如此。但,每一个生命都是造化,人类又是万物之灵长,能眼见一个活的生命消逝,而原因可能是无钱入院治疗?这是很可悲哀的,这是我们社会的文明还远远不够,是我们时代的幸福能力还远远不够。真正文明的社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倘有劳动力,他的衣食住行靠劳动所得,一个人所患疾病在自身无力解决时,一个政府就该出现了。每一个人都是社会的一部分肌体。哲人说过:欧洲被海浪卷走一小块,我就应该担心,因为我也是欧洲的一部分。

  被叫魂的孩子,体会着被亲人疼爱。躺在床上,听祖母喊她的乳名,感受到踏实。然后有一碗浓稠的甜米汤喝。然后不再做噩梦,知道自己再一次受到防护和保全,自己也愿意好好的吃饭睡觉,赶紧好起来不让大人担心。

  谁,你是否也有过不被爱的感受呢?是否也曾在长辈对待几个孩子的对比中受到伤害?我也曾因祖母一句话躲起来哭泣不休。

  这些文字,就像一碗温和的米汤,给人回忆也给人安慰。她即是我,她的踏實即是你我的踏实。我们都曾被厚爱,心中点了烛的火光。

  苦菜记

  她的文字是土,土的干湿,土的味觉。土里有种子,生命。苦菜所昭示的生命哲学。苦菜是陕北最寻常的野菜,来自大地。人类也是陕北土上的野物。苦菜是人的安慰。知苦,认苦,咀嚼苦。将苦菜洗净,腌制,炒,咀嚼时就是咀嚼贫瘠的生活,并慢慢从苦里找出其他味道。我想,一个陕北的人,一个干渴贫瘠过来的,一个够苦的人,来到外边的世界,她更能理解苦,也享受乐。一个从困顿里来到繁华的人,更懂得饮水思源。或者,一个从破敝的祖国,远洋求学的人,更懂得归国的意味深长。苦味是生命的底味,一切甜,由它支撑。我也迷恋苦瓜的味觉。我想,跟陕北乡民相比,我对苦的感情实在是很肤浅的。看,一个远游的人,夏日回到陕北,回到六七月苦菜遍地的黄土沟壑,故乡来了,咀嚼苦菜,回忆来了,生命中被遗忘的一部分又复活了。苦菜有根,每个人的苦菜,都在童年扎下宿根。

  小石狮子

  小石狮子的文化、人情、历史、审美。物,必然会因为情而更动人。她用哲学解剖它。用游牧文化和黄河文化,用艺术之美和民性之质。因而这陕北的小石狮子,是陕北的唯一,它不同于衙门和银行门口,不同于南方或中国其他地方,更不同于西方,不同于狮身人面或带翅膀和剑的石狮子。而她拥有的一只,唯一中的唯一,曾拴过父亲的幼年。生命是可以被割裂的,但情感延存。一枝一叶总关情,通过物,来回到情感的证明。每一个家庭都有一些旧物,来自祖上。我家的新居,尚有一只外婆遗下的木箱。

  它跟着母亲,从苏北,到苏南,从北面的旧居,来到南面的拆迁安置小区。当一个人只剩归途,抚摸这些旧物,看到它,就如看到来处。

  当物的形象被塑造,就具有神性,如同图腾。在图腾里找到信仰,找到根,你一切的世俗、虚妄,就有了意义。她写,对石狮子的收藏如同屠杀。被收藏,它们的个性被集中展览,如同圈养。而神应当是唯一的。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神,那个神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是神的一个枝节。

  民间陕北是刘国欣给延安文学写的专栏,共十一篇,尚未结集成册,文章在2016,2017年度的延安文学。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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