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大漠演兵、戈壁对抗、中原跨越……近年来,随着我军实战化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一支支神秘蓝军逐渐浮出水面,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我这里要说的,就是原济南军区唯一一支蓝军部队——第二十集团军某机步旅。这是一支诞生于浦东、发展于浙东、转战于华东和中原地区的新四军老部队,是一支唯一参加过三军联合登岛作战的陆战劲旅,是全军第一批数字化机步旅。
说是蓝军,其实也只是“兼职”,但它却打出了响当当的品牌。自2008年开始,在豫南桐柏山区的崇山峻岭间,它先后与全军数十支雄师劲旅鏖战沙场,蓝军越演越狡猾,彻底改变了我军演习场上红胜蓝败惯例,强力推进训练实战化程度提升,成为名扬军内外的“精锐蓝军”“过硬磨刀石”。
巧合的是,2015年4月,我荣幸地再次来到这支英雄部队任职,得以有机会走进这支神秘蓝军。而这一年,也正是它担负蓝军部队以来最辉煌的巅峰之年,要与两师四旅展开6场实兵对抗演习。八九月份,我还以蓝军指挥员身份亲身参与了其中两场,更加体会到了蓝军官兵的酸甜苦辣,“精锐蓝军”真的不好当,它是用艰辛和血汗换来的。
在此,我试图以它为“典型样本”,以自己的视角和所见所闻所感,选取其中的精彩故事、个性人物原汁原味地记录下来,都是正面报道中难以看到的演练背后的“轶闻趣事”,并力求真实性、故事性和可读性,以期窥斑见豹,一叶知秋。
1.和红军“躲猫猫”
“躲猫猫”就是捉迷藏,但在对抗演习中,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简单游戏,而是一种特殊的侦察与反侦察训练。
2014年5月,“杨根思部队”即将开赴塞外大漠跨区演兵,为锻炼提高他们的侦察能力,集团军决定从蓝军旅里随机抽组15组30人,在石龙山地域和他们展开“我藏你找”式的对抗。
三营是临时受领这一任务的。当天18点接到命令,要求19点就带至指定位置。幸亏他们平时训练有素,预有准备,结果从接到命令、准备,到机动3公里到达指定位置,比预定时间还提前了十多分钟。明确任务时,集团军作训处参谋显然不摸他们的底:“跟你们对抗的都是集团军范围内的侦察精英,他们声称只需1个小时就要把你们全部‘吃掉,但还是希望你们确实要当好磨刀石,尽量保证4个小时之内不要被‘全歼。”
这话本身就是一个挑战。但确实又时间紧、任务重、标准高,对能否圆满完成这一任务,当时负责带队的营长韩庆波心里也很忐忑。他给大家提的要求是:“到时根据实际随机应变,把平时的训练水平发挥出来,4个小时下来尽量保住一半力量。”随着一声令下,30名官兵便两人一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按照规则,一个小组在一个小山头自找位置、自想办法隐藏,范围是不超过所在导调人员周围50米。
20点整,导调组宣布对抗正式开始。只见近百名红军人员携带各种侦察器材,立即分片划区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这个时候时间过得好像是最快的。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深夜12点对抗结束,红军侦察人员才搜到了一组。导调组决定再宽限半个小时,同时条件也放宽了很多,如允许使用手电等照明器材。然而,半个小时很快又过去了,他们硬是没再找到第二组。
“难道都插上翅膀飞走了?”面对惨败结果,红军侦察人员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之前的海口有点夸早了。等最后讲评,隐藏的官兵们纷纷露出“庐山真面目”时,他们才大呼没想到,对这些既刁钻狡猾又遁地有术的蓝军官兵算是彻底服了。
再看看官兵们是咋和红军“躲猫猫”的吧。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挖地三尺隐蔽、头上种树伪装,有的三人协作攀登、班堡顶端藏匿,有的头上种上烟叶来遮挡,有的换老百姓的衣服冒充,有的替换友邻驻训单位充当岗哨,有的对手在他们身上踏来踏去走了几遍都没有发觉。最值得一提的是九连战士李明辉和王成尧,他们靠两根管子透出水面呼吸,硬是在芦苇荡中泡了4个多小时,被蚊虫叮得满脸是包都没吭声。后来,韩庆波特意奖给他们两瓶花露水作为慰劳。
凡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用心就会出奇迹。有这样一块优质磨刀石,又何愁没有锋利的尖刀呢?
2.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这是京剧《红灯记》中的经典唱词,讲述的是李玉和一家三代为向游击队传递情报,而与日寇顽强斗争的英雄故事。战争年代,闹革命、打鬼子、得胜利,离不开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今天部队的演习和未来作战,同样离不开人民群众,谁赢得了群众谁就掌握了主动,谁就能打胜仗。
在这方面,官兵们都有深刻认识和体会,因为近几年部队一直在确山地区当蓝军、搞演习,和当地老乡比较熟,特别是担任侦察报知任务的官兵。他们充分发挥这一优势,提前化装住进老乡家里,以各种亲戚身份做掩护进行侦察,还发动老乡当眼线、传情报,打了一场场漂亮的“人民战争”。
122榴炮营彝族战士吉伍木果是演习前悄悄住进任务区村子内刘叔家的。演习日近,红军反侦察力度越来越大。他独自深入虎穴,难免有些提心吊胆。刘叔看出了他的忧虑,便亲切地说:“没事,有人问你,就说你是我儿子。他们敢逮你,我和你婶还不干哩!”刘叔的话让吉伍木果吃了一颗“定心丸”。
战斗打响后,他和刘叔还真成了上阵“父子兵”。早晨7点,一阵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响起,他急忙让刘叔出去看看。不一会儿,手机响了,刘叔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情况,“好多装甲车正往村西头开”,吉伍木果听后马上关注起红军动向来。等到20点多,红军数十辆装甲车集结完毕,他赶紧把坐标发给了上级指挥所,炮火随即呼啸而至,一下子来了个“一锅端”。
指挥连战士隋林道则认一位大娘当了“干妈”。那天晚上进点时,正碰上红军驱警分队在附近四处搜索。他本想打电话给“干妈”,问问村里的情况,可一直没人接。后来,他只得先向村子慢慢靠近。
天空一片黑暗,路上只有几只蛐蛐在鸣叫。然而,隋林道刚到村头,几只狗就“汪汪”大叫起来,立即引来了五六个当兵的。不好,村里有驱警分队,他迅速跳进路边的草丛里,向后快速撤退,躲到山中的小树林里不敢乱动。当他再次拨打“干妈”电话时,终于通了。“干妈”告诉他,村里每个路口都有当兵的站着,还带着帐篷。“这可咋办?”“没事,我去接你。”不到二十分钟,“干妈”就开着一辆装满玉米秸竿的三轮车来了,隋林道藏在车里面顺利进了村子,提前埋伏在了“干妈”家房顶上的阻击点。endprint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斩龙庙村的王大叔得知指挥连战士在为找不到阻击点附近合适的房子而发愁时,不惜和亲戚吵架,硬是帮他们把钥匙要了过来。当地百姓还配合蓝军对红军策划了一场场“碰瓷”事件:道路不让轧,征用的土地必须现给赔偿才准使用,等等。结果仗还没打,一个个难题已让红军焦头烂额。不仅如此,在迟滞红军行动的同时,老百姓更是帮蓝军当起了“千里眼”“顺风耳”。红军阵地刚设置好,蓝军就已经知道了大致区域;红军车辆还没出发,蓝军侦察人员已在前方恭候多时……
“老百姓和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战后相遇,红军官兵一脸无奈。而蓝军官兵则不无自豪地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3. 潜伏
近年来,谍战影视剧风靡荧屏,颇受追捧和喜爱。鲜为人知的是,在我们的对抗演习中,同样演绎着一幕幕惊险刺激的“潜伏”好戏。
2014年10月,和某红军师对抗演练前,反坦克导弹连战士朱亮接到了深入敌后、刺探情报的任务。当时,他是既兴奋又紧张,兴奋是因为即将开始的“地下党”生活,紧张则是担心身份暴露。
朱亮的三个观察点正好处在斩龙庙小学附近,老师自然成了他掩饰身份的最好选择。听说朱亮的任务后,崔校长很热情,当天晚上就给他腾出了一间教师宿舍。
国庆长假结束当晚,朱亮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学校,进到了自己房间。翌日早课,看到戴着眼镜出现在校园里的朱亮,崔校长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朱亮笑着说:“昨天晚上。”“你戴上这副眼镜,还真像个教书先生。”崔校长竖起了大拇指。
当天上午全校集合时,崔校长宣布了朱亮新任老师的事情,并说明朱亮是因为家中有事,才推迟到现在报到。两天后,十里八村都知道学校新来了一个个子不高、戴副眼镜的朱老师。朱亮一边代课一边侦察情报,事情似乎很顺利。可就在第三天,情况出现了,红军排查到了学校。那天上午第三节下课,朱亮正准备下楼时,迎面碰到了一个穿军装的人,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也略有停顿。也许是朱亮的反应引起了注意,那人问道:“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平复心情的朱亮用地道的河南话说:“是啊,有事?”听到朱亮的口音,他赶紧说:“没事,没事。”回到办公室,朱亮心都快跳出来了,出了一身冷汗。
事后,他反思了一下,心理素质差是差点暴露的关键原因,下次再有情况,一定得保持淡定,把自己真正当成一名老师。为便于侦察,朱亮还承担了学校食堂买菜的任务。第五天上午10点,他刚把三轮车停在超市门口,就发现里面有一个穿迷彩服的红军战士。朱亮稳了稳神,直接走进了超市,买菜时他发现那个战士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能这样被动”,于是他主动走上去搭起讪来,装出一副对军事很感兴趣的样子。有共同话题自然好沟通。不一会儿,他们就侃得热乎起来,朱亮也从中听出了不少有用信息。
当天晚上得知,演习即将开始,红军加大了驱警力度,部分“潜伏”人员可能已经暴露。斩龙庙小学紧挨省道,人多眼杂,容易引起怀疑。第二天凌晨5点,朱亮借锻炼身体之机爬到后山,果然发现了人员活动踪迹,就是不知道他们侦察多久了。下山后朱亮赶紧跟校长商议,适当减少了侦察行动。
18时,朱亮正在二楼调试观察和通信设备,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大叫:“你们是弄啥的,来这儿干啥?”这不是崔校长的声音吗?接着又听到一个压低的声音:“老乡,我们在这里搞演习,你有没有见到当兵的?”只听崔校长大声说道:“俺们这是学校没有当兵的,一会儿学生要开饭了,你们没事就出去吧,别吓着孩子。”朱亮躲在屋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又过了几分钟,崔校长匆匆来找朱亮,神色非常紧张,“刚才有七八个当兵的到处在找人,还拿着枪,挨个到教室门口听”。看来这个点已经不安全了,还好崔校长及时发现并拦住了他们,接下来演习的几天,红军肯定会继续监视学校,朱亮当即决定不再出门,就在观察点里度过了三天两夜。
演习结束当天,朱亮辞行。直到这时,师生们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激动地握住崔校长的手,眼里闪动着泪花,久久说不出话来。
4. “菜鸟”侦察记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有时候跨界往往能收获惊喜。
122榴炮营战士唐境远本是一名军械员,作为留守人员的他是被临时补充到一线担任侦察任务的,在这方面纯属“菜鸟”。
任务突然,笨鸟先飞也来不及了,况且其他同志早已进入了情况。唐境远一点也不敢马虎,他更加认真地走访了任务区域的老乡,更加仔细地分析了任务区域的地形地貌,更加主动地和步兵分队搞好协调,最终在虎山定下了阻击点。
阻击点附近有个村庄,不大,就几户人家,大部分都外出务工了。村民张良河家是个四合院,利于进出,方便侦察,只有老两口在家,唐境远决定作为临时落脚点。一听说他的任务,张老汉就满口答应了。后来,还主动给他当起了“交通员”。
演习正式开始前三天,红军大量涌入任务区,展开了驱警行动。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唐境远悄悄住进了张老汉家。他白天宅在房间,夜晚出去侦察。张老汉也会把每天看到的情况回来告诉他。
战斗打响了。傍晚时分,唐境远穿上伪装衣,带着少许干粮上山了,他要在山上待一天一夜。预定隐蔽点里,他全神贯注地监视着任务区域的风吹草动,全然忘记了阴暗潮湿、昼热夜寒、蚊叮虫咬的艰苦。当远处传来战车的轰鸣声时,已经看到第二天的朝霞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蜿蜒在山间的钢铁洪流,唐境远一阵窃喜,“××区域,牛肉发货!”瞬间,炮火呼啸而来……
“尽可能寻找敌军指挥所、炮阵地等目标。”受领新的任务后,唐境远结合手头情报,开始排查可能存在的区域。这时张老汉打来电话说村子里来了很多人和车,说是搞给养的。他一下子警觉起来,立即脱掉伪装衣,准备潜回村子,一探究竟。
村子里,红军哨兵在各个路口警戒,张老汉家门口也停了几辆车,还有许多全副武装的战士。唐境远围着村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给养装备。“其中肯定有诈。”他决定抵近侦察,一步步向张老汉家靠近。就在快接近院墙时,一个红军哨兵发现了他,但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瞅瞅他,唐境远若无其事地提着伪装衣转到另一面墙,但他发现自己已误入“狼群”,因为前面三米处就有两辆勇士车,右边空地上到处竖的都是天线,再前面一点还有20多个人在三辆运输车侧面休息。进退两难之际,唐境远知道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但也不能坐以待毙。endprint
正在平房上晒玉米的张老汉看到了唐境远,突然变得神色紧张,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唐境远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翻墙进了院子。张老汉发现唐境远的举动,立即从房顶冲了下来。这时,他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院子里架了好大一个雷达,一群红军战士正围着忙活,幸好翻进去的是厕所。张老汉赶紧给唐境远打掩护,把他藏在楼道下面,还偷偷拿来了水和食物。此时,唐境远紧张得都快虚脱了。
很快,张老汉打探消息回来,说他们要在这里待两天。唐境远更加肯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给养分队”了,很有可能就是指挥所。事不宜迟,他立即上报了所在位置坐标,并迅速撤离。在张老汉掩护下,唐境远又翻墙出去,没想到刚落地就听到一声叫喊:“快,这边有人,抓住他!”他头也不回地猛往山上冲,迂回了大半圈后,终于甩掉了“尾巴”。
惊魂未定,上级又来指令,让他报告刚才目标的摧毁情况。于是唐境远再向虎山行,他隐藏在村子附近的小竹林中,向上级请求第二次炮火覆盖。而此时,他已再次陷入困境,四名红军正对他形成包围。又是一阵夺命狂奔,突出重围。
这时张老汉打来电话说,好多兵头盔上都冒烟了。硬骨头终于被啃下来了,唐境远长出了一口气。
5.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
那天下午,122榴炮营班长梁陆军从连长那里受领参加侦察的任务后,颇有点心潮澎湃。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激动了,他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必须好好抓住。
梁陆军是本地人,在搞侦察上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如果妻子能过来,估计完成这次任务会更有利,可是家里还有6个月大的女儿。”想到这里,他又犹豫了。
“能过来吗?行的话我回去接你。”考虑再三后,梁陆军还是拨通了家里电话。“行,我带着孩子一起过去。”没想到妻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梁陆军的家离确山虽说不远,可路途却七弯八拐。短短几十公里路程要换4趟车,还要翻过两个大坡。受不住颠簸,孩子一路上哭闹不停,他从妻子眼中看到了心疼,可妻子却没有埋怨他一句。几经周折,他们来到了事先联系好的老乡周海平家。周海平夫妻俩有一个七岁小男孩,梁陆军一家三口则扮成他家堂弟、弟媳和侄女,原本互不相识的两家人顿时有了密切联系。
距演习开始还有十多天,正值秋收农忙。周海平家有三亩玉米、两亩花生和一亩水稻,梁陆军有空就帮他们收庄稼,妻子则在家帮着做饭、照顾两个孩子。随着演习临近,红军开始对附近区域进行排查搜索,梁陆军不敢再轻易露面。为了帮助搜集情报,梁陆军妻子就把家里门锁上,每天带着小孩到外面玩。即便这样,也多次遭到红军搜查人员盘问,而每次她都凭借当地人身份和孩子的掩护得以顺利“过关”。
十月的确山,气温昼夜温差大,加上连日阴雨,更是变化无常。没过几天,梁陆军的孩子就发起了高烧。幸亏发现及时,连夜去镇上打针抓药,才有所好转。看着孩子发红的脸蛋,梁陆军实在不忍心再带着她出去“兜风”。可此时,战斗已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正是需要情报的时候。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孩子留给周海平夫妻照看,两口子则骑着摩托车在山间小路上来回奔波侦察。途中又多次遇到了红军的车队、便装侦察兵、拦阻哨、巡逻小分队,每次被拦下,他们都会用本地话机智应对:“回娘家串门。”看着他们手里提的和车后载的大兜小箱东西,哨兵只好放行。
短短三天,梁陆军两口子就在阵地上颠簸了百余公里。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们成功侦察到红军一个指挥所、两个炮阵地和十余次战术行动,为蓝军决策指挥提供了重要情报。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演习总结大会上,梁陆军受到了上级的表彰奖励。那天晚上,当他把奖章挂在妻子的脖子上时,两口子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6. 鸟语传递情报
2015年8月与某旅对抗时,三营七连四班长钱金国带领班里3名战士,担负前沿阵地警戒任务。
在阵地前沿前的新世纪农场到孤山之间有一个护林院,是红军向一线阵地冲击的必经之路。战斗正式打响前3天,钱金国他们就悄悄藏进了这个院子,并让老乡从外面把大门锁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没人居住的荒芜院落。在里面,他们也不敢生火做饭,天天就靠吃干粮、喝凉水过日子。院子里的一棵大杨树,枝繁叶茂,高耸入云,上面是观察“敌情”的天然哨楼。
18点战斗就要打响了,中午时分,战士王锋啃完剩下的最后一块面包,带上电台和夜视仪提前爬上了大杨树,钱金国和另外两名战士负责在下面接应。
本以为红军很快就会过来,然而直到晚上十点多钟还不见踪影。即便这样,王锋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红军侦察兵就在附近活动,万一暴露,前期所有努力都将白费。他用枝叶伪装好自己,一点也不敢走神。
夏夜难熬,更别说在树上了。饥饿,困顿,夜寒,再加上蚊虫叮咬,凌晨3点左右,王锋感觉眼皮直打架,精神有点恍惚,身体也渐渐麻木。为了防止打瞌睡掉下来,他干脆用背包绳把自己捆在了树上,瞌睡虫来袭时,就使劲儿掐自己的大腿赶走它。
凌晨5点半,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王锋打起精神,解开绳子,又往上一直爬到了树梢。6点钟,终于有动静了。王锋发现,红军一个先遣分队正通过掩护从前方林子里插过来,后面还紧跟着黑压压的一片。他正要向下面报告时,却发现电台没电了。紧急时刻,他只得采取事先约定好的备用方案,用鸟语传递情报,学布谷鸟叫几声,就说明红军进入了几号区域。然后,树下隐蔽的钱金国再通过电台给上级报告坐标,引导火力打击。如此这般,竟接连打掉了红军几个小分队。
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明知前方有敌人却搞不清在哪里。被打怕了的红军吓得不敢再盲目冒进,最后不得不采取让被“击毙”人员在前方开路的耍赖方法,才算勉强通过。
只是被迟滞太久,不知他们还能不能赶上最后的战斗。
7. 智取无人机站
好多事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
那天下午,已在红军防守区域藏了快一天的警侦连班长周松,正在饥渴难耐、无精打采时,竟意外发现了红军的无人机发射站。endprint
周松和战友王雷是前一天傍晚提前潜入石滚河滩一线的,主要任务是侦察过往车辆,引导炮火打击,另外4组战友也分散在附近区域。由于红军驱警人员活动频繁,他们便蛰伏在组与组之间约一公里的一个小山顶上,几乎一夜没敢合眼。
16时左右,太阳像个火炉子一样,把周松烤得头昏脑涨。忽然,头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是无人机!”他顿时一激灵,“这附近肯定有红军无人机发射站,得尽快搞清它的位置。”
而此时,红军先遣分队已开始对阵地实施清场,上方又有无人机盘旋侦察,周松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毕竟势单力薄,只能靠智取。眼看着红军越来越近,他们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千钧一发之即,周松当机立断,指派王雷前出侦察。很快,王雷传来信息,红军无人机发射位置就在离他们藏身处约500米的河滩侧翼,位置十分隐蔽。
“石滚河滩,坐标××!”情报确认后,周松立即与副连长赵峰取得联系,请求带导调人员前往现场,并通过电台呼叫另外4组人员,约定各组留一名人员继续进行观察引导,其他人员则迅速向红军无人机发射站实施包抄。
唰唰唰,唰唰唰……他们分别从玉米地、山坡上、小树林等侦察点向发射站隐蔽接近。由于距离较近,不能发出大的声响,他们只能采取低姿匍匐姿势前进。10多分钟后,周松和战友们已将红军无人机发射站围了起来。这时,站内的几名红军人员却还在哼着小曲,神情专注地摆弄无人机,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成了“瓮中之鳖”。
待副连长赵峰带导调组赶到后,周松才一声令下,猛然荷枪实弹地出现在发射站四周。惊慌失措的红军人员想反抗时,头盔上都已冒起了烟。导调组最后的裁决是:缴获红军无人机3架、猛士车一辆,4名红军人员被“击毙”。
8. 二探炮阵地
“请迅速找到红军炮阵地!”
晚上8点钟演习就要打响了。下午2点左右,正在邢店桥观察点隐蔽待命的警侦连副班长杨展仁,忽然接到连长紧急指令。他立即联系另一位组员,找了一辆摩托车直奔小林庄的坦克道去了。
马路上,红军车辆来往穿梭。由于他们一身当地老百姓打扮,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到达目的地后,另一位组员就骑车走了。谁知,当杨展仁走向坦克道附近的居民房时,危险不期而至,老乡家中有4名红军在那里卡点。毕竟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见此情景,他紧张万分,但还是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刚好在他们隔壁有一家人,一位老大爷正在择花生。当时杨展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直接拐进去帮老人家干活,而4名红军却像钟摆一样在外面晃来荡去,没办法他只得帮老人家从14点一直干到18点。
老大爷家是两间瓦房,周围全是茂密的白杨树,白杨树前面是一大片成熟的玉米地,坦克道是从玉米地中间插过去的。天擦黑后,杨展仁悄悄翻过围墙,爬到距离坦克道大概30米的玉米地实施侦察。红军的坦克车队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他在草丛里一趴就是2个小时。由于只顾侦察前方车队,而后面没有了声音,他以为过完了,谁知最后面还有一辆,车上人员正拿着瞄准镜向他的方向看,并拿起对讲机说了什么,起初杨展仁还不以为意,但不到一分钟就有七八个人飞奔过来。他知道暴露了,立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起身就跑。
后面的红军紧追不舍,眼看越追越近。杨展仁跑了将近2公里时发现前方有个带刺的大围栏,围栏根部刚好有个坑,他想都没想直接跳过去就钻进了坑底。红军紧跟屁股撵了过来,透过缝隙他看到红军与他相距不到20米,说话的声音一清二楚,他趴在坑底连大气都不敢出,红军搜了一会儿没找到就撤走了。
杨展仁立即通过电台请示连长,得到了让他继续渗透的任务。为了搞清楚红军动机,他又往回摸索,当再次来到坦克道附近时,看到红军的一辆指挥方舱车进去了,隔后不到200米又一辆猛士车进去了。天气炎热,车窗未关,他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一名中校,后排坐着一名上校。看来,这是红军的炮阵地了。
就在他上报情况时,不料又被发现了,他撒丫子就跑。红军约一个排的兵力对他围追堵截,经过近30分钟闪躲,终于有惊无险地逃了出来。当他撤至邢店桥附近时,已经深夜12点多了,本想再去周边看看情况,他收到了红军炮阵地已被炸毁的消息。这时,再看看被玉米稻草划得伤痕累累的小腿,他感觉一切都值了。
9.“虎穴”历险
无论作战还是演习,指挥所无疑是交战双方侦察和打击的重点。这不,在和某旅的对抗演习中,警侦连战士陈紊滔和孙宏波就受领了侦察红军指挥所的任务。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经过两昼夜侦察,虽然有了一些情报,但具体情况并不明朗,上级命令要迅速查明红方指挥所精确坐标。他们感到压力山大,因为先前侦察得知,红方指挥所加强了警戒力量,有内外三层,明暗哨兼顾,地理位置优越,想接近相当困难。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决定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红方千里迢迢,远师劳军,对本地情况半生不熟,这对咱有利。”很快,他们针对红军特点,结合当地民情以及任务区地形定下了详细侦察计划。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天下午,打扮成地方青年的陈紊滔和孙宏波正开着一辆面包车向红方指挥所地域靠近时,被路上的暗哨拦下了。“我哥急性肠胃炎,要去医院看病。”陈紊滔用一口地道的河南话答腔。后面的孙宏波见势马上装起病来,手捂肚子,一脸痛苦。哨兵朝车里看了看,没发现啥疑点,就放他们过去了。
越往里走兵力活动越频繁,但因为各有任务,警惕性大都不高。他们一路提心吊胆,总算顺利到达了贯台村。看到红军内部警戒不严他们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下车后交替掩护开始搜索红方指挥所,当搜索300米后隐隐听到了微弱的发电机声音,两人循声顺藤摸瓜。此时,他们倒觉得这里不像什么主要阵地,都这么近了连哨兵也没有。又走了50米后,才发现远处高地上有两名警戒哨,于是赶紧隐蔽观察。
两名哨兵像老鹰一样机警地搜索着周围,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情急之下,他们只得从一片荆棘密林中迂回穿越,一点点接近,发电机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密林突然透空,他们感觉情况不妙,才发现前面是一条小路,但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又不能贸然通过。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在确定无哨兵巡逻后,孙宏波留下放哨,陈紊滔前去侦察。endprint
“别动,干什么的!”然而不到一分钟,陈紊滔就听到一名暗哨大声喝问孙宏波。孙宏波猛地挡开哨兵枪支后飞也似的跑了。陈紊滔急中生智,不顾一切地扑进旁边一条两米多深的满是葛针的草沟里,耳边迅速传来嘈杂的追赶声。他在沟里整整藏了一个小时后,外面才逐渐安静下来。
正在他为如何出去继续找红军指挥所而苦恼时,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虽然身着单薄又冷又惊,但下雨刚好是个掩护,机会不容错过。他慢慢从沟里爬上来,这里已经离指挥所很近了,他趁着雨幕又往前爬了几十米,这时已能透过窗户隐约看到指挥所内的情况了。“有大校,有上校,还挂着作战地图,这必是红军指挥所无疑了。”他迅速将坐标发了出去,炮火很快就伴着雨点密集地砸了下来。
10.抓“舌头”
夜,漆黑。
这是一个战斗的夜。远处不时传来阵阵枪声。
隐蔽在山坳里的蓝军指挥所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警侦连战士王嘉靖就是其中一员。
已经凌晨2点钟了,他丝毫也不敢马虎,因为袭扰的红军小分队随时可能渗透过来。
狭窄的猫耳洞里,王嘉靖用热成像仪小心翼翼地对警戒区域进行一遍遍搜索。果不其然,二十多分钟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正在从对面山上往下移动,王嘉靖立即电告路卡哨位,让他们提高警惕,准备拦截,防止向指挥所渗透。他则继续观察跟踪,并迅速召集战友,做好捕俘准备。
黑影终于现身了。到底做“贼”心虚,当路卡哨兵询问口令时,那人惊惶失措,扭头就往玉米地里钻。王嘉靖和班里战友迅速分成三组,从左中右三个方向追了上去。
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黑影左闪右躲,王嘉靖他们紧追不放。锋利的叶子火辣辣地从脸上和胳膊上划过,脚被石子硌得生疼,可没有人顾得上这些了。
十多分钟后,追到了一条小河边,王嘉靖用手电照了一下,水是混浊的,河滩边还有新踩的脚印,他们沿着脚印方向追踪而下。在300多米外的一片茂盛草丛上,又发现了两串清晰脚印。他判断这不是一个人,“敌人”已分头逃窜。
时间又过去了将近15分钟。王嘉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及时将人抓到,指挥所就有可能暴露,就有被摧毁的危险。”但他告诫自己越是这样,越要沉着冷静,不留余地地搜索。
他和战友也兵分两路继续往前追踪。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他屏住呼吸,压低身姿,往声响处摸过去。快到玉米地尽头处,有一条一米多深的小沟,沟里长满了草,可当他摸到沟边时,声响停了。很明显,敌人也发现了他。
周围一片寂静。这时,王嘉靖悄悄打开夜视仪,沟里一个清晰的人影映入眼帘。“敌人就在沟里!”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纵身往沟里一跃,从漫过膝盖的泥水里把人抓了出来。原来是红军的一名中士。
王嘉靖和战友将红军中士牢牢扣住,在审问他是否还有同伙时,被他一口否定了。但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正在这时,另一组战友传来消息说,他们找到了一堆物资,里面有干粮两日份,睡袋两个和一个单兵帐篷。看来,中士明显撒了谎。于是他们沿相反方向继续搜索,另一组从对面斜插而入,争取将其合围。终于,在一个玉米堆处,发现了另一个红军战士,但他不肯就范撒腿就跑,王嘉靖一个跃起前扑,迅速将其制服。
经审问,这两个“舌头”是红方某师侦察兵,奉命渗透到蓝方纵深地域,侦察上报指挥所位置引导炮兵打击,只可惜红方“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11. 90后“王成”
“有种,他身上有英雄王成的影子。”这是四营十二连官兵对二班上等兵倪超的评价。倪超是四川自贡人,1994年4月出生,2013年9月入伍,虽说已于2015年9月份退伍了,但官兵们依然在传诵着他毙敌28人,最后“抱起爆破筒冲向敌阵”的英雄故事。
事情发生在2015年7月与某旅的对抗演习中,当时倪超所在班负责防守前沿阵地上的八号高地,阻止红军向玉皇顶方向发起冲击。
构筑工事时,倪超发现通路前沿旁边有个石头堆,是个很好的防守和狙击位置,就汇报给了班长李景达。得到班长同意后他和战友一起把上面的石头搬开,垒成了一个简易单兵跪姿射击掩体,并用木板和沙子把顶上封住伪装好,利用石头之间的缝隙作为射击孔。
战斗即将在凌晨3点打响。零点左右的时候,为防止红军提前发起进攻,倪超主动请缨到最前沿那个掩体去担任阻击任务。李景达说:“那个地方孤立突出,有去无回,还有可能被活捉,你可要想好了。”他毫不犹豫地说:“想好了!死之前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山里的夜晚是那么的黑暗,偶尔还有鸟、虫和动物的叫声。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倪超煎熬地度过了一夜,露水打湿了全身,河谷的湿气和凉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饥饿和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敲打他的神经,但他始终像个猎人一样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突然,他听到对面树林里群鸟惊飞,立马振作起来。借着微微的月光,他看见后面有几个人影在动。倪超的第一反应是红军摸上来了,他赶紧据枪瞄准,对着那几个人影打了一枪,只听见“滴”的一声,一个红军战士的头盔冒了烟。随后,大规模进攻开始了,一拨接一拨的红军源源不断地攻了过来,占领阵地前沿后便开始破障,他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瞄着红军打冷枪,直到第一道障碍被突破,他仍没有被发现。
红军在破障过程中一直扔烟雾弹,并企图利用烟雾迷茫通过通路。不巧有一个烟雾弹扔到了倪超头顶的石头上面,顺着缝隙滚了下来,正好落到他的怀里。刺鼻的烟雾把他熏得呼吸困难,眼睛也睁不开了,呛得直想咳嗽。但他强忍着没敢出声,燃烧的火苗把他的衣服点着了,他赶紧把烟雾弹捡起来丢了出去,扑灭身上的火后,又继续投入战斗。
“这周围一定有人!”正打得起劲的时候,倪超忽然听到了有人说话。原来,几个红军官兵正朝他的方向搜索过来。“坏了,马上被发现了!”他一看子弹还没打完,就赶快连开几枪,并拿出电子地雷准备来个鱼死网破。endprint
搜他的红军官兵踩到了他头顶上的石头,石头掉下来砸到了他的腿上,又滚到了脚上。他紧咬牙关继续战斗,就在6名红军官兵把他围起来准备活捉时,他毅然按响了手中的电子地雷。
12.请君入瓮
战场形势波谲云诡,瞬息万变。
和某旅的对抗战斗打响一个多小时后,在蓝军强大陆空联合火力打击下,红军两路进攻分队伤亡惨重,进攻受挫,均被压制在一线阵地前沿,双方形成了对峙状态。
而此时,红军后方机场则正在紧锣密鼓地酝酿一场隐秘行动。只见两架运输直升机螺旋轰鸣,巨大的气浪卷起滚滚烟尘。40余名全副武装的红军官兵身披伪装衣,脸涂油彩,正紧张登机。他们计划在蓝军纵深地域实施机降,力图达成突然,挽回战局。
对这次机降,红军是信心满满的。因为事先他们对蓝军阵地布防情况进行了周密侦察,并分析了蓝军反机降行动特点,计划将直升机降落到前几场演习蓝军未配置反空降力量的某地域。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蓝军也不是吃素的。令红军意想不到的是,蓝军在暗地里又增加部署了2个反空降地域,而他们这次要降的就是其中之一。蓝军早已布好了口袋阵,只等瓮中捉鳖。
结果可想而知,红军直升机刚一落地,就一下子被包了“饺子”。
无独有偶,另外一个旅也在类似问题上栽了跟头。只是他们是在演习第二阶段的城市攻防战斗中。这个旅在前期的侦察中获知,蓝军机场防守薄弱,只有不到一个排的兵力,认为拿下它是“抱在怀里的西瓜——十拿九稳”。然而,当他们派出一个连的兵力“神兵天降”后,却一下子傻了眼,原来蓝军的防守兵力比他们的人多,因为蓝军早已灵活调整了部署,他们同样难逃束手就擒的命运。
《孙子兵法》云:水无常势,兵无常形。打仗是最不按套路出牌的,往往要的就是随机应变,出其不意。那种想靠侥幸和主观臆断来取胜的心理,到头来只能付出血的代价。
13.文书当上孤胆英雄
英雄不问出处。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每名官兵都可能成为英雄,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颗英雄的种子,只在等待一个风口的出现。
在和某旅的对抗演习中,三营九连文书胡瑞航“一不小心”就当上了战斗英雄,而且是只身作战的孤胆英雄。
胡瑞航是演习开始前才被临时加强到一排的,一排负责防守的区域是位于河流上游的1号桥,他和战友们的任务是在桥北侧的山上阻击红军通过。
中午12时战斗准时打响。激烈交战中,胡瑞航像掉队的孤雁一样渐渐和排里战友打散了。地形不熟,情况又不明,他心里颇有点紧张,但现实容不得多想,他决定一个人从侧翼穿插过去进行狙击。大致判定方位后,他披荆斩棘,连翻三座山头,当到达红军侧翼山顶时,由于距离太远,激光瞄准系统根本够不着,必须下到离公路20米远的地方去。他用树枝树叶伪装好自己,顺着陡峭的山坡一路滑到了山底。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胡瑞航刚找到一棵角度很好的大树旁边趴下,就发现一名红军上尉正在招呼着一支小分队通过公路。当时,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先打掉那名干部,但又怕自己遭到围剿。片刻犹豫后,他还是果断开了一枪,上尉头上立即冒了烟,大叫:“附近有敌人,迅速隐蔽!”胡瑞航又接连打掉4人。红军迅速做出了反应,对着树林一阵猛扫。胡瑞航赶紧隐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来,红军没发现目标,就边扫射边快速向邓庄方向冲去。
又一拨上来了。胡瑞航通过冷枪先后打掉6名战士和1名干部。红军可能被打蒙了,做出的反应不是朝着胡瑞航这边开枪,而是朝着反方向搜剿。欣喜之下,他又向山下前进了10米,伪装好后,再次进行伏击。一直到最后一拨通过时出现了异常,红军对他进行围剿,向山上搜索前进。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忽然,胡瑞航听到右边“嗖嗖嗖”的声音,一看,一条手腕粗的花蛇正吐着信子朝他爬过来。平时他是不怕蛇的,但这时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而蛇明显是闻着他的气味来的,必须得先把蛇拿下。胡瑞航以前经常捕蛇,这方面有经验,他右手做好准备。当蛇离他2米左右时他突然跃起来右脚猛地踩在蛇头,右手抓住蛇尾甩动几圈后,就顺手扔给了红军的一名战士。那名战士一下子傻了,大叫一声,瘫软在地,红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胡瑞航趁机又打“死”了一名战士,因为他们呈两面包围,害怕打到自己人,也不敢开枪,胡瑞航朝着山下飞奔,很快消失在一片树林里。
在这场战斗中,胡瑞航机智英勇,单打独斗,共毙“敌”20余人,后来被旅里评为“孤胆英雄”,光荣地戴上了大红花。那一刻,鲜花映红了他的笑脸。
14. 挨打装怂受表扬
实兵对抗演习中,红蓝双方是互为“敌人”的。打到急眼处,血气方刚的官兵互相动手,发生肢体冲突的事前几年也是屡禁不绝,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有的官兵还因此受到了严肃处理。2015年演习开始前,旅里首先约法三章:再遇到类似情况,必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七月流火,激战正酣。第一阶段山地进攻战斗演习,从东海之滨千里机动而来的某旅吃了大亏,不少官兵窝着一肚子火,发誓要在接下来的城市攻防中一雪耻辱。
这天中午,一营二连七班长古尔伍呷带领班里战士简单吃了点干粮后,就向防守阵地出发了。他们班的任务是在战斗前沿阻击正面进攻之敌,与山地防御不同,这里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地形和工事。到达预定地点,他们选择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决定在这个红军必经道路上进行伏击,并和八班一起部署了一个包围圈,只等红军来钻。
14时战斗准时打响,在强力炮火打击下,红军进攻受到很大阻碍,战斗越来越激烈。15时30分左右,古尔伍呷接到连长命令,敌右翼攻击连正突破过来,要他们进行阻击。很快,在前方担任观察警戒任务的副班长刘腾发出警报信号:大约七八个“敌人”正在接近。待他们全部进入包围圈后,古尔伍呷一声令下,一阵集火射击就全部把他们消灭了。“敌人”立即向其后续部队报告,很快有两个排的兵力冲了过来,古尔伍呷班继续猛烈阻击,但由于现场没有导调人员,打红了眼的红军仗着人多,不顾火力打击,硬是把他们反包围了。endprint
面对这种情形,古尔伍呷一边安排刘腾录像取证,一边出来跟红军理论。但红军仍不承认被消灭了,并控制了古尔伍呷班的人员。
“大家克制住,导调很快就来,我们有录像,让导调裁决。”古尔伍呷命令大家原地待命。这时红军才发现刘腾正在录像,两个人过来强行夺走了他的相机,删掉了视频。
这时现场出现了混乱。战士李晓东看控制他的两个人有些放松,猛然挣脱想往外跑。七八个红军战士迅速追赶上去,抓住李晓东就是一阵噼里啪啦。李晓东突然感到头部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紧接着又挨了两下,瞬间他的脸上流满了鲜血。看到战友被打伤,冲过来的古尔伍呷和战士们牙咬得咯嘣响,拳头攥得紧紧的。
但就在想爆发的那一刻,他们又想起了指导员演习前的要求,想起了去年他们在演习中因为与对方打架,很多人受到处分,给连队带来恶劣影响的教训。今年又是与外军区的部队演习,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后果更严重。想到这些,愤怒的他们极力保持着克制和忍耐。
导调人员很快赶了过来,受伤的李晓东被卫生员简单包扎后,又紧急送往部队医院诊治,头上的两个口子,一个缝了6针,一个缝了3针,并有轻微脑损伤。第二天,红方部队政委专门到医院看望慰问李晓东。
官兵们虽然被动挨打装了怂,也受了不少委屈和皮肉之苦,但却有效避免了一场流血冲突,在过硬作风上挣了分,使部队在演习中赢得了主动。旅领导先后在多个场合表扬了李晓东他们严守演习纪律的行为。据说红军所在集团军军长后来还专门作出了“向济南军区部队学打仗,向济南军区部队学作风”的批示。
15.浑水摸鱼
大战在即,山雨欲来。这天,天闷热得人站着都想流汗,连树上的知了也懒得叫了。午饭过后,正随机待命的七连二排代理排长钱金国接到了进点设防布控的指令。
这是谢庄附近的一个三岔路口,红军往纵深攻击的必经之路。钱金国带领战士们连续奋战两个小时,在红军的来路上设置了数道混合雷场和三角锥。后来,他寻思着要把红军引向部队严密布控的主阵地,就必须把另一条道路伪装起来,从而给他们以误导和错觉,也好来个“赶鸭子上架”。
又是一阵挥汗如雨。他们把树从山坡上移栽到路上,然后又铺上草坪,硬是把三岔路口变成了两岔路口。晚上六点多,红军开始发起进攻。钱金国所在区域忽然遭到了猛烈炮火袭击,4名战士被打冒烟“牺牲”了,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纹丝不动地隐蔽设伏,静待红军到来。
不大一会儿,约一个营的红军就气势汹汹地来了。之前设置的障碍果然凑效,趁红军排障的当口,钱金国指挥大家一阵乱枪,打得他们晕头转向,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猛烈还击。经过两个多小时激战,钱金国所在排人员损失过半。“再这样打下去,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他立即请示连长对红军进行炮火覆盖,但形势依然严峻,红军还在疯狂反击。
20点多,天彻底黑了下来,眼看人就要被打光了,钱金国心急火燎,他做出一个大胆决定:趁乱混入敌后,了解红军动向,并启动了和上级的识别暗令,即在电台里咳嗽一声炮火覆盖1号地区,咳嗽两声覆盖2号地区。说干就干,钱金国立即卸下随身装具,藏好单兵电台,从掩体里退了出来。离红军只有50多米,他趁着夜暗悄悄爬了过去。
“好累啊,快渴死了,也吃不上饭。”这时,他听到几名红军战士在小声发着牢骚。“兄弟,你们哪个连的,来,我这里还有点水。”瞅准时机,钱金国起身靠上去和他们套起了近乎。人多混乱再加上天黑,谁也没想到队伍里会混进来“敌人”。钱金国很快和红军战士打成了一片。
不一会儿,红军收拢人员,准备发起下一轮进攻。等他们进入预定地域,钱金国就假装咳嗽,然后炮火就会马上过来。一次,两次,三次,一动就挨炮,这时红军开始怀疑附近有人,拿起枪对周围树林就是一阵猛扫。但根本无济于事,还是一动炮火就来,直到被打6次后几乎全军覆没,最后被导调组宣判“出局”。
而这时,钱金国又趁乱悄然回到掩体藏了起来。红军恐怕至今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处处被动挨打的。
16.“丢枪”事件
“十一连有支步枪不见了!”
四营的一个报告,让全旅一下子炸开了锅,事情很快惊动了集团军和导演部。要知道,像这样的事,如果在规定时限内找不到,是要上报到最高指挥部的。
这可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必须限时找到线索,一场拉网式的排查迅速在可疑区域和人员中展开了。
枪是从该连五班失控的,五班班长张明强又是该连二排代理排长。当时,张明强带领二排官兵负责3号通路警戒任务。这一带山林绵密,小路纵横交错,防守难度较大。
就在“丢枪”前一天的9日14时,张明强带领二排官兵进入任务区域,准备在通路中构设障碍。
“段久超和苏传珊继续在斩龙庙担负潜伏哨,其余人员、武器和模拟交战系统集中保管,由杨洋担任哨兵。同时要注意盘问来往车辆,谨防红军侦察兵潜入我方阵地……”张明强简要分工后,大家立即行动起来。
“孤狼,我是飞鹰,有两个可疑人员进入3号通路……”大家刚忙活了两个小时,电台里传来前方警戒哨兵段久超的声音。
张明强迅速作出反应,让段久超继续潜伏,易万宝和陈垚负责盘问,赵正昊等4人埋伏在道路两侧密林中准备抓捕。
两个可疑人员远远地看见盘查人员,扭头就跑。易万宝和赵正里一边猛追上去一边报告连队。最后,1名可疑人员被成功抓获,另1名搜寻无果。张明强与指导员联系后,将其移交蓝军战俘营,其余人员继续构工设障。
22时,战斗即将打响。红军侦察兵很快渗透了过来。收到哨兵讯息后,张明强召集全排作了简短战斗动员,迅速组织人员请领武器装备,进入预定位置。
红军一拨接一拨地冲过通路,战斗异常激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的14时左右。由于准备充分,通过3号通路的红军损失惨重,张明强所在排出色完成了阻击任务。
“飞鹰,我是孤狼1号,各战斗小组迅速清点武器装备并报告。”10日14:30,红军全部通过前沿警戒阵地后,张明强组织人员清点武器装备,准备适时向前卷击。endprint
这时,意想不到的问题发生了:二排携带步枪7支,现只有6支。张明强的脑袋瞬间炸了,喜悦顿时变成了沮丧。
各小组再核查一遍,结果仍然是6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明强百思不得其解。
又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张明强只得向连队报告。几分钟后,导演部迅速通报参演单位:核查武器数量。
10日16时许,丢失的步枪终于在红军部队找到了。原来,9日下午两名可疑人员中那个漏网的红军侦察兵,就潜伏在张明强他们阵地附近,后来利用夜暗将1支步枪“摸走”了。消息传来,部队上下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事后,张明强等5人分别受到了严肃处理。要知道,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无论是训练还是演习,时刻都要枪不离手、手不离枪。未来战场上,如果连自己的枪都看不住,那还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吗?何谈能打仗、打胜仗!
17.光荣的俘虏兵
在人们的传统印象中,如果打仗谁当了俘虏,往往就觉得很不光彩,甚至令人不齿。然而,这也要看具体什么情况。
2014年演习期间,警侦连武侦排彝族战士莫舍格里就当了一次光荣的俘虏兵,他用自己的机智神勇书写了一段血性传奇。
演习正式开始前的10月11日,连队先期展开了侦察与反侦察行动,莫社格里小组被安排在刘楼地区化装侦察,他们小组共有7人。当天14时左右,莫舍格里和战友吴金勇一起,骑摩托车至酒馆村摸情况,其间发现两名红军便衣,经过观察未发现其他人员,就通知小组所有人员,准备实施捕俘。但这时,莫舍格里发现两人逃之夭夭,便对他们拦截询问。谁知,几分钟后情况突变,40多名红军从村子里蜂拥而出,向他们包抄过来,为了掩护吴金勇突围,莫舍格里不幸被俘。
莫舍格里被蒙上眼睛捆绑起来,身上的东西也全部被没收了,之后被抬上了一辆运输车。在车上,看守人员不停地用刀恐吓他,试图套取情报,但他始终没有说话。他本想利用跳车和劫持人质的方法逃脱,结果都错过了时机,只能在夜里再想办法了。
2个多小时后,莫舍格里被带到马楼水库附近转交给了另一个连队。红军用铁链把他吊在步战车里,一名干部和两名战士看管审问。“说出你的名字、单位及连主官姓名!”莫舍格里如实作了回答。之后,那名干部又不停地审问,逼他说出旅的指挥所在哪、小组有多少人、怎样联系上级、如何作战、连队所住地方等等,但莫舍格里没再说半个字。
看他“嘴硬”,红军人员便将铁链换成了手铐,手腕立即被勒出了道道血印,他仍然啥也没说。这时,红军又换来1名中士,一直对他“折磨”到23点40分左右。手被勒得失去了知觉,浑身疼痛难忍,一口水没喝,一粒饭没进,连厕所也不让上。一直被吊着的莫舍格里身上又疼又冷又困又饿,看他眯眼想睡,看守人员就在边上敲击铁盆,直到零点30分左右才停止。红军又换了3个人进行看管,当时莫舍格里虽已打不起精神,但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样才能逃离。他决定在凌晨2点到4点之间人睡眠最沉的时候“越狱”。
零点40分左右,看守人员终于打起了瞌睡,莫舍格里默默在心里数起秒来。数到6000秒时,他开始挣脱手铐,但尝试了几次都被勒得疼痛无法脱开,最后一次他狠下心来,终于挣脱成功。见看守人员还在梦乡,他慢慢地从步战车天窗逃了出来。四周哨兵重重,他像蛇一样沿着水库边蠕动,但刚爬行200米就被潜伏哨发现了,情急之下,他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库,在水里边游边脱衣服和鞋子。追来的红军在岸上不停地用石头和弹弓攻击,所幸天黑都没有击中。莫舍格里用最快速度游离了红军视线。
茫茫水库之上,天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莫舍格里几乎没有方向,当看到远处一道微弱的亮光时就奋力向前游去。游到中间时已是筋疲力尽,这时脚又被水草缠住了,绝望之际他咬紧牙关挣扎了十几分钟,总算脱离险境,又游了近1个半小时才到了岸边。上岸时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光着脚沿着玉米地不知方向地跑,身上的冷和脚被扎的疼都没有了知觉,只知道往前跑,一路都不敢停留,一直跑了2个多小时才到达107国道。看到附近有个村庄,他便找到一户人家借了衣裤鞋子,然后给连长电话报告了情况,并将获取情报上报连队。
鉴于莫舍格里的英雄事迹,年终总结时,全连官兵一致推荐,为他报请了一次三等功。正在旅里蹲点指导工作的集团军宋军长听说他的事迹后,还专门到连队为他披红戴花,和他合影留念。
18.不打不相识
那年,肖军还是集团军另一个旅的副参谋长。9月份,一场由军区主导的登陆与反登陆实兵对抗演习,在铜山湖地区拉开了帷幕。蓝军旅和肖军所在旅成了对手。
正式演习尚未开始,双方已两刃相割火星溅,尤其在侦察与反侦察阶段,红方更是挖空心思企图进入蓝方地域实施侦察,而蓝方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严防死守、处处设防。
这天中午,正是哨兵交接换岗、人员集中开饭的时间。恰在这时,从远方路上驶来了一辆地方牌照的半新面包车,刚到安庄村口就被从树上跳下的两名蓝军哨兵拦下了。“你们干什么的?”“我们来串亲戚,看完马上离开。”车上下来的一个青年忙解释说。哨兵伸头往车里一看,里面坐着5个人,个个都是精壮青年,行迹十分可疑,马上用对讲机报告给了连长韩庆波。
韩庆波很快带人赶了过来:“你们这是要到哪家去串亲戚?”其中一个反应比较快:“我们要到老王家。”韩庆波说:“这个村里一共21户人家,有4种姓氏,唯独没有姓王的。”看马脚败露,车上人员神色紧张。韩庆波随即做了一个手势,大约一个班的兵马上将他们围住了。后经盘问,原来是肖军带着一名营长、连长、班长及1名地方驾驶员,本想趁蓝军午饭防守薄弱之机进行渗透侦察,结果被识破了身份,只得悻悻而去。
过了几天,韩庆波带领连队转移到铜山湖边上的5号通路构工设障。一次,他正在和官兵们一起满头大汗地挖防坦克壕,一名少校坐着一辆勇士车过来了,说自己是红军的营长,并和韩庆波拉东扯西地套起了近乎。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人员和装备下水已经很不容易了,请他手下留情,设置障碍时不要那么认真,差不多就行了。
韩庆波看了一眼这个营长,觉得面熟,仔细一想原来就是前几天在安庄村被拦下的那位:“我们见过面!”听韩庆波这么一说,那营长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啊,老熟人了,我们教导员还和你是山东昌邑老乡呢!”“哦,但咱们之间是对抗演习,我们必须从难从严锻炼你们,要不就失职啦!”没想到又碰了一鼻子灰,那名营长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正式演习那天,防御前沿上是三角锥、铁丝网、混合雷场加火障,战壕堑壕纵横交错,明堡暗堡星罗棋布;每处通路要地都设有十几个水泥实心三角锥,还用大拇指粗的铁链锁成一体;反坦克壕足有2米多深,而且里面还灌满了泥浆……可以说该有的一样没少。战幕拉开,红军被迟滞在障碍前,预计一个小时的开辟通路时间,却足足用了7个多小时,在吃尽苦头中受到了磨砺提高。
事后,韩庆波才知道,那天那名营长是奉了他们肖军副参谋长之命,前来和他沟通的,结果一点面子也没捞着。
俗话说:山不转水转。巧的是,时隔一年,一纸命令,肖军走马上任来蓝军旅当了副旅长,而韩庆波也被破格提拔为三营营长。报到那天的欢迎会上,旅首长一一介绍营以上干部,当介绍到韩庆波营长时,肖军副旅长不无幽默地说:“这位我认识,去年演习可没少吃他的亏哩!”引来了会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不打不相识。后来,韩营长成了肖副旅长最信任的得力干将。
(本文插图作者:姜亚洲,女,现为71897部队通信连上等兵)endprint
赞(0)
最新评论